第114章 松树沟的人才改变民水县面貌
孙居然听了宋佳燕的主意，说：
“你这个办法好。但是，我认为，你说咱们为建设好民水县做出自己的贡献，是唱高调，我认为不对。
我们做出成绩，为老师争光，不辜负她那些年对我们的期望，不也是对高老师的报答么？”
宋佳燕说：“嗯，你说的对。我们努力工作，使民水县大变样，让群众都过上好日子，让教育的基石作用落实到社会发展中去，高老师会不高兴吗？”
孙居然说：“咱们别扯远了，你不赶紧教我在县局机关如何开展工作的技巧，以便我尽快打开局面？”
宋佳燕问：“不知道你这些年在乡镇里具体怎样开展工作的。
让我先了解一下你过去的经历，再谈谈我的意见，好吗？”
孙居然笑着说：“好吧，就先向县长汇报一下我在基层工作的那些曲曲弯弯的事吧。”
宋佳燕打断他的话，说：“什么县长不县长，汇报不汇报的，在这里还打官腔么？”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送进来一只开水瓶，给桌子上泡有茶叶的壶里加满，再拎起茶壶给宋县长和孙局长的水杯里添了些，就离开了。
孙居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
“我在杨家寨乡时，农民已完成了分田到户，干劲焕发了出来，产量提高很快，吃饭不成问题了，但缺钱。”
宋佳燕静静地听着。
“从老农民那儿，我了解到，文革时这里曾有一些回乡知识青年和能工善商的人，办起了小建材、小五金等集体企业，小打小闹，挣了些钱，农民日子好过点。
后来，一份针对农村社队企业的文件出台了，对集体企业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乡里几个企业得到一些发展。”
宋佳燕说：“那不错嘛。”
孙居然说：“哪里啊，我去工作的时候，没一家厂子。”
宋佳燕说：“那一定是执行层面的原因。”
孙居然说：“你说对了。厂子办起来不久，县里有些干部怕犯错误，就把这些集体经济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
“哦，这么严重？”宋县长也觉得奇怪。
“是啊。那时宁左勿右嘛。后来，文革结束了，乡里又恢复了几家企业。
但老板们仍心有余悸，不敢放开手脚干，起步十分艰难。”孙居然说。
“这也难怪，“左”的思想影响太深，人都被整怕了。”
“后来，这个乡来了个叫任治信的党委书记，巧妙地支持集体企业，几个厂子逐渐有了发展。
没想到，集体经济好起来，指责之声也出来了。
有说‘挖社会主义墙脚’的，有说‘会影响农业生产’的，有说是‘资本主义作坊’的，有说‘小厂压大厂’的，有说‘冲击县属企业’的。
反对的声音铺天盖地。特别是在开展打击经济领域犯罪活动中，有的甚至说，搞乡镇企业是资本主义复辟，个人发财，两极分化。
有个叫‘明星建材厂’的企业，厂长单志达还进了三年班房。”
“舆论压力这么大，这位任书记能顶得住吗？”
“任书记不怕呀，说摘了他的乌纱帽也支持办厂子，继续推动民营企业发展。
但一封封检举信寄往县里，省里，说他与民营老板相互勾结，接受贿赂，吃吃喝喝，还有男女关系问题等等，结果任书记被撤职。”
“听你这一说，那个乡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阻力真不小啊。”
“其实那些检举信内容都是对任书记的污蔑陷害。
后来的接任者，接受了前任的教训，对乡里的厂子实行“关、停、并、转”。
“那时候你还没到这个乡工作吧？”
“是的。这些事都是我去后，乡里的干部和社员们告诉我的。”
“你到那里，是不是被任书记的遭遇吓坏了，也随大流，不敢放手开展工作么？”
“那时我是一个小干部，只跟着领导跑跑腿，哪有我说话管事的份？”
“做个太平干部，不错嘛。”
“我才不是那种胆子小的人呢，看到村民们日子过得穷，我也急。
后来，当了领导干部，加上党的改革开放政策逐步深入人心，支持搞活集体经济的声音占了上风，我就一步步实施自己的方案。”
“哈哈！你说的不对，任何组织都有民主集中制，这是党的原则，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呀？”
“那是当然，每项措施出台前，我都先一个个找班子成员谈心交底，思想工作在会前就做通了，然后召开党委会，研究通过后，再实施。”
“这还差不多，不能违背组织原则。”
“党委会上，大家畅所欲言，把形势和现状摆出来，特别是把群众的思想情况摆到桌面上，汇聚各方面信息，让大家充分讨论。
有的反映说，底下群众编顺口溜：
‘有了困难定政策，赚到钱了改政策，厂子大了批政策。’
‘一年不变吃饱饭，二年不变把房建，三年不变就大干。’”
宋佳燕道：“这几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孙居然道：“经过讨论，最后我提出，必须冲破“左”的思想束缚，一手抓粮食生产，一手抓经营挣钱，会议最后形成了一致意见。”
“你还很会当领导的嘛，先把乡里‘一班人’的思想做通，有了合力，就好开展工作了。”
“但经营需要资金呀，在这种情况下，我大胆提出可以群众合资。
同时对雇工问题，管理用人问题，产品销路和原材料供销问题，发动干部们出主意，想办法。
后来都慢慢摸索出了些经验。”
“不过，据我所知，乡镇企业在发展之初，确实出现过一些问题，你们那个乡里难道没有吗？”
“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有些人趁商品经济制度不够完善机会，投机取巧，还出现孑假、冒、劣’商品问题。
我们就落实“积极扶持，合理规划，正确引导，加强管理”方针。自我纠偏，自我完善，没发生大的问题。”
“这很正常，改革开放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问题。主要是经验不足，需要摸着石头过河。”
“我的工作历程就是这些。佳燕，你有多年机关工作和领导工作经验，职务高，站得高，水平高，给我点拨点拨，以便我搞好工作，好吗？”
宋副县长听了孙居然局长的工作经历，感到当年这个受拳术武功的孩子，当乡领导，把太极拳的手法用上了，会团结人，有领导艺术，又敢于直面问题，还真不简单呢。便说：
“你的介绍，这么精彩，说不定我还不如你的能力呢。这些年我提拔得快点，可能是运气好些吧。
当然，今天虽然喝的是我的酒，但不说几句，你也不会放过我的，那就交流一下吧。”
此后，孙居然这位农业局长，下到基层，到农民中间，了解全县各乡镇经济体制改革政策落实情况，以及效果，对农村土地的承包、耕地使用进行调查，听取农民的意见和建议。
他又在主管农业副县长的带领下，到江浙一带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考察。
回来后，他思想进一步解放，打开了思路，大胆实行特殊灵活政策，想方设法扶持乡办企业，还成立农民专业合作社，帮助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建设和发展。
对于贫困的乡村，他在减轻农民负担上出主意，提出扶贫办法。
当然，孙居然局长工作取得的成绩，也有宋副县长支持帮助的因素在里面。
两年后，他升为主管农业的副县长。
宋佳燕副县长高兴了，找到孙居然说：
“咱松树沟出了你这个人才，于今高升了，应该请客呀！
特别是你几位当年的老师，必须到场。没有他们的默默付出和无私关怀，哪有你的今天？
特别是高老师，为挽救一名走偏道的学生，用自己微薄的收入，做“燕子王”工作，多了不起。”
孙居然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自然，他请客那天，“灯笼花”看到她当年的学生取得的成绩，非常开心。
此后，孙居然工作十分努力，加上有基层工作经验，属于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年轻干部，工作开展起来得心应手。
这里的一处处山岭，生长着桃树、梨树、板栗树，树根部分涂上白白的石灰，成排成行的。
葡萄藤爬满木架子。
低洼的地方，用推土机扩大深度，形成一口口水塘，沿山坡横着挖了排水沟，用片石加水泥垒砌。
路边，不时可以见到立着的水泥板，上写：
“国家扶贫贷款工程”、“以工代赈工程”字样。
民水县农村经济，在迅速发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