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这丫头，变得鬼精了”
厨房里，陈老师正纳闷呢，小雅丹走的时候只说让我多做点好吃的，没说请申爱华来吃饭的事啊？
这丫头，变得鬼精了。
“好在我将焖罐肉炖了些，还准备了炒鸡蛋，咸鸭蛋，菜园里摘点鲜茄子什么的。不然，艾华来了，再准备菜也来不及了。”
香喷喷的肉和菜，都摆在了堂屋的八仙桌子上。
孟令光坐上席，艾华与陈老师坐左右两侧，小雅丹坐下席。
这是艾华反复推让的结果。
孟令光一开始说：“你来了就代表你父母亲。”即使这样，艾华也不敢往上席坐呀。
他心想，我这晚辈人怎能坐那个位置呢？
虽说那时孟令光是自己父亲学校的学生，因农村孩子上学晚，也只比父亲小几岁，那时候还没我呢。
对艾华来说，自己的父母和孟令光他们应该是同一辈份的人。
孟令光和陈老师对艾华的到来非常高兴。
平时，他俩就想让艾华到家吃饭，但觉得家里太不像样了，没开口。
不过，他俩也知道，自己女儿与艾华走得近。
女儿也经常介绍说，她们几个成立了一个什么“钩沉”社的事。
陈老师又听小队里的人说，女儿与那几个下乡知青，总是傻乐疯闹，又总是文文气气地，玩的开开心心地。
跟男知青那一间勇武英雄屋，完全不一样，俩老人既高兴，也放心。
但他俩从没往女儿与艾华之间恋爱方面想。因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农村户口，艾华早晚会回城，不相配。
另外，陈老师也在学校听有的老师闲聊时，说艾华与小队里的高登荣在谈。
她心想，这有可能，那个高中生泼辣能干，人善良，又喜交际，有一种比一般女孩子强得多的魅力，还是副队长。
尽管同样是农村姑娘，但艾华有喜欢上她的可能。一旦爱上了，管她是什么户口，都能结合在一起。
这样的例子很多呀，连古代戏剧都有门不当、户不对而成亲的事。
后来，高登荣不干副队长了，到学校当老师，与自己成了同事，交往就多了，说话也随便起来。
有次问她：“听说你跟你们小队的知青申艾华在谈，是真的吗？”
高老师笑了，说：“我跟谁也没谈。”
后来，柳志远也到学校了，陈老师看这年轻老师对高老师追得很厉害，弄不清他俩是否建立了恋爱关系。
高老师现在究竟跟谁在谈？她也弄糊涂了。
反正，她没往自己女儿这方面想。
她更不知道的是，那次丈夫跟女儿讲自己家与艾华父母的那层关系后，女儿神经恍惚好几天，正是因为她与艾华的感情问题造成的。
小黑狗“乐乐”一直卧在艾华的脚下，有时用爪子碰一碰艾华的脚。艾华往桌底下一看，是“乐乐”在逗他，就用筷子夹起桌面上的一大块骨头，扔到它面前。
陈老师看见了，想起了娘家妈曾告诉过她，那次父亲救山火受伤时，家里虎子回来报信的事。
她对艾华说：“狗是通灵性的。我家的“小黑”就讨人喜欢，一养它就丢不掉了，特别是小雅丹这孩子，‘乐乐’小的时候，谁想要走，她都不给。”
艾华说：“我也喜欢养，以前在老家耀湾村时，养了两条狗，其中一条又高又胖。不过，现如今，在知青点不能养。”
陈老师说：“我娘家解放前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爷爷早逝。父亲随我奶奶到处乞讨。”
艾华说：“这我不知道。”
陈老师说：“小时候，我父亲没条件上学，解放后政府办夜校，他再忙也不落下一晚上的课。
艾华说：“上夜校的事，听我父母讲过的。”
陈老师说：“我父亲还说，虽然他那时已人过中年，但识字积极性很高，还成为识字班的先进学员，你父母申校长和马老师经常表扬他。”
艾华说：“父亲也告诉过我，您们说的完全一样。”
陈老师接着说：“我姐姐陈小九带着我上学，我是班里的最小学生，才三四岁。我姐姐那时候也真不容易，十几岁就像个大人。”
“是啊，穷人孩子不娇贵，懂事早。”孟令光插话说。
陈老师说：“对了，我学校里的那个柳志远老师，别看年轻，家里穷，可他不是一般人啊，说话办事样样得体，还沉稳。
他哪像二十多点岁数的人？全大队的不少干部社员夸他，名气可大了。”
孟令光听到这里，说：
“他没出生在好家里，不然，凭他那能力品行，早干大事去了，当个什么大队支书，或者公社干部，没一点问题。”
小雅丹见父亲夸志远，并说他没出生好家庭，就好奇了，问：
“爸爸，我知道他家境是困难些，但志远毕业回队劳动后，收入多了，也应该能改善下吧。
另外，你说他家过去是全大队最穷的，怎么回事啊，他父母不一样也天天在生产里上工干活吗，咋会这么穷呢？
还有，既然穷，他还能上高中，好像里面有不少谜团呢？”
“哎，那是志远上一辈子人的事了。”孟令光说。
然后他又道：“至于这些，今晚艾华在这里，不谈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黑狗“乐乐”还围着艾华转，把艾毕当成好朋友了。
临走，艾华向陈老师要了一大卷子新报纸，小黑狗“乐乐”也一直送到榆树下，才被小雅丹赶了回来。
返回知青屋，艾华回想，这次到小雅丹家，没见到她父母忧愁的样子啊。省城来人的事，始终都没人提起过。
艾华想，看起来，小雅丹所说她家对此事的担忧，言过其实了。
艾华这才弄明白，她的本意，不过是想让自己去她家吃晩饭，并且早做好了种种安排。
同时，从孟令光那里，艾华才知道，多次帮自己解开心里瘩瘩的好朋友志远，曾是全大队最穷的家。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此，不仅“梦鸭蛋儿”想知道，他也想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