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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小荷的“钩沉”吓了小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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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华一返回松树沟,小荷就说:“小雅丹来找你几回了。你才走这二三天,那妞儿就急成这样子。”

    艾华问:“她找我干什么,有事吗?”

    “据她说是要再玩一次‘钩沉’的,提意见了。也就是,咱们好长时间没开社了。”

    艾华心里自然明白小雅丹来找他的原因。

    “开就开呗,什么时候好呢?你问一下她们,好吗?”艾华说。

    “还问她们干什么,你是社长,定个时间就是了。”小荷说。

    “也不知道能到得齐么,怕有的人走不开哩。”艾华说。

    “好吧,我明天了解一下,当你的传令兵,你是社长嘛,我一直组织纪律性就强。不过”小荷说不下去了。

    “不过什么?”

    “不过,以后在我屋里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猜也能猜出来。”

    “我哪能这么神,知天晓地,能掐会算么?”

    小荷把艾华叫到一边,轻声说:“是因兰翠娥。”

    原来,“钩沉”活动总在周小荷、“兰花花”她们知青屋里开,刘大树不乐意了。

    因他心仪的做饭对子小兰兰,与艾华这个男知青在一起次数一多,难免吃醋。

    大树对兰翠娥说:“你若参与他们的什么会,以后跟申艾华结对子做饭好了。”

    兰翠娥说:“这有什么,参加好几个人在一起的共同活动,也不是单独与申艾华聊,你吃什么醋?”

    大树说“那你们结成做饭对子,不更方便活动吗?”

    “兰花花”不愿意跟大树闹翻,就说:

    “好好,他们来了,我就出去,或者晚上不在我屋里呆,天天去你那屋,不就行了?”

    于是,兰翠娥一到晚上,就到刘大树他们男知青屋里,去听阳刚的那些话题了。

    弄清情况后,艾华道:

    “这么说,‘钩沉社’里少了一员,成了‘五人社’了?

    也罢,五人就五人,随她的便。不过,这次算了,下次换个地方,我们都考虑一下。”

    “谁说是‘五人社’,我们还是‘六人社’。”

    “为什么,走了一个,还是五人?”

    小荷笑了,道:“有走有来嘛,梅笑倩想加入咱们社,你看可以么?”

    “怎么不可以?太好了,这妞儿不错啊。”

    “我就知道你要夸她,你们都是教师的子女嘛,有共同语言。”

    “咱这社不管是什么家庭的子女,只要愿意加入,都可以。我还会偏向她一人么?”

    第二天晚上,“梦鸭蛋儿”、“灯笼花”、琼枝和“美酒窝”梅笑倩来后,小荷就去喊艾华。

    艾华昨天听小荷说刘大树吃醋后,就一直在想怎样搞好与众多知青关系的问题。

    他觉得,也不能说大树不对,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让谁也会有意见。

    特别是大树他俩好像有谈恋爱的意思,更会留意对方的言语举动。

    艾华见了“灯笼花”和“梦鸭蛋儿”,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但没流露出来,只是说:

    “今天,咱社里增添了新成员,先表示欢迎吧。”

    大家都乐哈哈的,掌声一片。

    艾华说:“小荷,你一直在具体组织咱社里的活动,可你一次也没‘钩沉’过哦。

    这次,我建议你显摆一下,让大家欣赏欣赏。你们说可以么?”

    “好好,她为社里付出了不少,是应该给她个舞台,表演一番我们看看的。”

    小荷听了,说:“社长上次讲的没下文了,怎么不接着来?”

    艾华说:“我讲的会影响你们的好心情,这梅笑倩刚入社,就听不愉快的话题,更不合适了,还是听你小荷讲快乐点的事吧。我嘛,就下次再说。”

    小荷心想,艾华说的有道理,我已欣赏了他们几个人的‘钩沉’,都怪有意思的。

    其实,我也想讲讲让他们听。便说:

    “好吧,上几次听你们讲的事,我也来了兴致,今天讲一点你们听听。

    虽然不及你们的精彩,也保准你们不打瞌睡。”

    琼枝说:“你不谦虚点,没开始就来个自夸。早知道这样,我讲的那次就该换成你。”

    “还不是舞台都被你们占去了吗?今天这个机会,我不再让了,就开始吧。”

    说着,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人常说,幼年走姥姥的往事总是值得回味的,我也一样。

    先说明一下吧,我们不像书本上常说的称什么外婆,我们都称姥姥。

    那时,在寒暑假期里,我有一项重要的生活内容,就是到姥姥家。

    喜欢走姥姥,恐怕任何一个孩童都会这样说。

    而我呢,过大年的正月里到姥姥家去,尤为兴奋。一则可给老人们拜年,二则呢,那里实在太诱人了。

    姥姥住在渎河南岸的浅山区里,相对来说,还算较富裕些的地方,离我们贤城有七八十里路。

    那里不仅民风极淳,我印象最深的是,文化氛围极浓。

    平日里,我能从大人们那里知道,历史上曾经出过不少名人。

    每当听他们说起“每着”(过去)谁谁谁如何风光,如何干大事时,我都会肃然起敬。

    “姥姥家里还放着大小不等的鼓、锣、镲等金铜响器,舅舅的卧室里还有笙、笛等。

    时不时的,能听到从他屋里传出呜呜哇哇的管乐声,以及哼唱‘小放牛’等小调来。

    “到了春节,从初二开始吧,家家户户的大人小孩,走出家门相互拜年,山路上到处是穿着粗布新衣、喜气洋洋的一群群人。

    但外出拜年不能全家出动,必须至少留上一个,大门敞开着,随时迎接前来拜年的人。

    家庭主妇在这个时候最忙,一天到晚钻进烟雾缭绕的厨房里烧锅做饭,张罗着招待客人。

    因为农村男人根本不会做饭烧菜,女人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家,客人来了吃什么?

    堂屋里燃着一大盆炭火,拜年的人一来,男主人就乐呵呵地请他们到火盆边围着坐,喝茶,抽烟,吃花生或瓜子。

    小孩子们吃过柿饼子,抓了几把花生和红枣放进衣兜,坐不住,跑到大门外放火炮。

    他们或炸雪堆,或炸小玻璃瓶,或挂在树上听放天炮,还有那种往地下一甩就响的摔炮。

    我们女孩子们跟在后面凑热闹。

    有的男孩子,用车轮的辐条加上橡皮筋制作的火炮枪,再买来一板 “火炮”药来,安放一枚在火炮枪的窝窝里,扳动机关,靠橡皮的拉力,击响了火炮。

    “拍”地一声响过后,能冒出好闻的火药香味呢。”

    “梦鸭蛋儿”听到这里,忍不住,说:

    “放火炮我最怕,老远就捂耳朵,男孩子们还总往我身边扔,有时候吓得我还哭。”

    艾华说:“你真胆小,我放炮还把手炸黑过,疼了好几天,妈妈吵我,说以后不给我们买火炮玩了。

    但爸爸一到过年,仍买几挂大小炮鞭。”

    “梦鸭蛋儿”说:“你是男孩子嘛,本来就爱放火炮。我也爱放,热闹嘛,就是怕炸的太响太近。”

    看到大家都听得兴致很高,小荷说:

    “你们别讨论火炮啦,还有更好的呢,听我说舞狮子吧。”

    “当听得远处传来“咚咚咣呛”锣鼓进行曲的声音,大家知道是玩狮子的队伍来拜年了,忙迎出大门。

    只见身穿花花绿绿、肩扛狮子头的一群人远远走来。

    孩子们立即欢呼跳跃。

    玩狮人到门外空地上,有院子的就到院子里,改换锣鼓节奏,狮子踏着鼓点开始轻微舞动。

    大家围一圈,逐渐看到,那花狮子开始发力了,翻滚、扭动,直立,做着各种动作。

    同时,火炮也在观众的手中一个个点燃后,扔向狮子,不断炸响。

    当引领狮子的那人右脚猛一跺地,锣鼓停了,全场立即寂静下来。

    领狮人左手按住已卧下的狮子头,拖长声调喊:

    “正月里来是新春咧---”

    敲锣鼓的一群人齐拖长声音回应:

    “有啊---”

    “拜了这家拜那家哟---”

    “有啊----”

    “新的一年发大财咧---

    “有啊----”

    锣鼓声又起,卧下不动的狮子立即兴奋起来,腾挪跳跃,登上主人早备下的方桌,在房檐里寻找主人藏下的钱或香烟。

    逢到高水平的舞狮人,屋主人将两张桌子叠一起,有房檐那么高,狮子爬上去,寻找房檐更高处的香烟或“钱封子”。

    这是主人对舞狮子人的答谢。自然,对登上两张桌子高舞狮人的答谢,比一张桌子的答谢要丰厚得多。

    有的屋主人藏匿的香烟等物便于寻找,狮子很快完成了程序。

    而有的屋主人想多看一会儿舞,也想逗乐,藏的物品难找,令舞狮人颇费周折,甚至累出汗来。

    每当这时,围观的人发出阵阵欢快笑声。

    但是,谁也没想到,不幸的事发生了。那次,住在上湾的四舅舞狮子时,从两层桌子上摔了下来。”

    “哎呀!” “梦鸭蛋儿”惊叫起来,道:“人怎么样了啊?”

    善良的 “梦鸭蛋儿”担心小荷四舅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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