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玄明被浇了个透心凉, 但看眼神，似乎也没清醒多少。
方晴若瞧着却没有放弃，在给佛子身上浇了一身的冷水后, 又用纯净的冷水，给佛子猛灌了几口。
沈星迟觉得这办法总归是治标不治本，上次在东武秘境之中, 师姐也是中了合欢宗的药, 只泡冷水根本无用，便道, “师姐, 用凤凰火煅烧绝皇草应该可以解……”
他这话还未说完, 就见她大师姐, 又施了一个寒冰咒，将佛子身上刚才那湿漉漉的水又都冻成了冰霜。
这一套操作下来, 玄明果然不再气喘吁吁脸红流汗，只是嘴唇有些发白……
方晴若吁了口气，看向身旁的沈星迟, 有些奇怪, “凤凰火？这东西要从哪里弄来？”
也是, 凤渊根本不在此处, 这会儿估计还在古华派, 能不能赶过来都未可说，所以此刻说出这种方法即便有用, 也没办法实施。
但方晴若却对自己的方法十分自信, “我这方法一定有用！”
她时刻注意着佛子的状况，若见到有冰霜被融化，就及时补上。毕竟这是书里面, 女主就是使用的这个冰块降温法，救了玄明佛子。
毕竟这是买股文，总不可能让女主当真为了这点事情献身，既然这段剧情佛子避免不了，那用书中的方法救他，应该也是没有错的。
一旁的阮忻和沈星迟看着佛子即便坐的笔直，嘴唇却冻的发白，也不约而同的抱着手臂，莫名觉得有点冷。
但不得不说，这方法倒是真的有用……
半个时辰后，玄明渐渐恢复了正常。
一个时辰后，对方已经完全清醒。方晴若也为他撤了冰块，还自觉的为佛子烘干了衣服，见他眼神清明，毫无一丝迷蒙，才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得了空闲，她才开始追问，玄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其实按照原剧情，玄明还有一对凡人父母，老年得子，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但是因为玄明生来便有白毫相，自带佛性，与禅宗算是十分有缘了，就被宗元看中，接回去当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儿子能够有机会修成长生，不论如何，作为父母都会十分欢欣。
但佛修讲究的是断绝尘缘，玄明在正觉禅宗修禅近二十余年，从未下过山，自然也未曾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直到今年，按照剧情，宗元算到了玄明的父母寿命将尽，便告知自己徒弟，让他下山再见一次自己父母，亲自为他们诵经祈福，送这最后一程，也算是了断自己这最后的尘缘。
可偏偏，佛子也是在这次下山后，遇到了扶妙姬，毁了自己一生。
方晴若当初百般提醒，却没说不让佛子下山，主要原因，还是生父生母大限将至，阻止对方去看，也说不过去，她以为玄明只要能避开当初他和扶妙姬相遇时的五邙山，就能避过此劫。
却没想到，这剧情都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有些剧情却依旧还是改变不了。
玄明换了路线，带着她送的面纱也并没有什么用，依旧是遇到了扶妙姬，被纠缠逼迫到了这里。
方晴若只觉得他十分倒霉，一旁的阮忻却是突然笑了出来，“我看刚才那个女人虽说是合欢宗，但对这个秃驴倒是有几分真心，你为禅宗不是讲求什么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又为何不从了她，成全她的念想，对你对她，甚至对大家都是好事。”
“扶妙姬可以选的人有千万，为何非要玄明舍身成就她？”方晴若觉得阮忻这话有些古怪，“你还对禅宗有研究？”
他口气中的嘲讽语气十分明显，但却又不全是冲着玄明。
阮忻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她，又看向那法相庄严，一身白衣，洁白若莲的佛子，嗤笑一声，“他又成不了佛，坚持这些有什么意义。”
见方晴若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便凑过去，专注的看着对方，“你继续修道也没有结果，这世间能得以永生的只有成魔，所以你该同我在一起才是。”
他靠的太近，又说的十分认真，方晴若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又捉摸不透，想要反驳他，却是没想到一旁的沈星迟先动了手。
“妖言惑众！你知不知道邪不胜正，师姐与你不同，你想都不要想，你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可能！”他眼中怒火中烧，对这人时时刻刻蛊惑方晴若成魔之事，十分厌恶。
“你真是，就连成了魔，也是让人如此讨厌。不过，你说话之前，最好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阮忻一把推开他，转身离开山洞，走到外面。
他似乎心情不好，方晴若与他相处几年了，勉强能看出来一些。
似乎是从见到佛子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想到对方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她也有了些想法。
其实说起来，她看过这本书，但她根本就没有看完。并不是她不想看，而是这书没写完，也没完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
曾经她以为沈星迟是主要男配，甚至可能会是男主，但是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沈星迟识海里那个系统，可是说他是炮灰的……
“六师弟，我可以到你识海里看一下么？”她突然开口询问，莫说沈星迟，连一旁的佛子也有几分惊讶。
毕竟，旁人的识海，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可沈星迟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她，毕竟在他眼中，师姐从来都不是旁人。
于是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就被方晴若按着头，贴了上去。
用自己的神识进入到别人的识海中是一件十分玄妙的事，方晴若还记得上次自己犯的错误，这次进来时刻谨记不能碰到沈星迟的神识。
只是她未曾想到这次再来，眼前的景象会变化这么大。
原本该是在一片葱郁的竹林中，安静矗立的竹屋，却消失不见，入目的只有一片赤黑色的焦土。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自然因为他成魔了啊，满目欲念，哪里还能像以前那么平和。”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方晴若循声望去，就看到上次见到的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白色团子，正浮在前方不远处。
她要找的也正是这个系统，便三两步走了过去。
只是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团子看着比上次小了许多，似乎还有点蔫了吧唧的，一点都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的有活力。
此刻沈星迟也忽然出现，想要阻止她过去，却被方晴若一句，“不许偷听我们说话”，而不得不躲到一旁。
方晴若再次仔细看了看这系统，问道，“他放你出来了？所以让我变回人，他却变成魔，是不是也是你做得手脚？”
那系统哼了一声，“做手脚？我被迫拿了五千积分给他兑换体质交换卡，如果不是他威胁我，我才不会帮他……哼！”
这家伙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他一点积分都没有，说是赊我五千积分，可结果呢？任务也不做，就知道跟在你屁股后面，我这么一个连网都连不上的穷系统，都要骗，真的是没有的一点良心！”
“你让他做什么任务？”方晴若十分好奇。
“当然是追女主，升级打败所有男配，成为人生赢家！”
难怪沈星迟不理它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你说沈星迟是炮灰，你是不是知道他的结局？这个故事有结局了么？”
“等等，你知道炮灰是什么意思？还知道这是个故事？我就说你这个人很奇怪，你是谁？你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这系统倒是十分敏感，瞬间就猜了出来，可方晴若却摇摇头，不想承认，“我不知道什么是穿越者，但是我见过一个和你一样的叫系统的东西，它跟我说过一些你们这个所谓系统的事情，甚至也想让我帮它做任务。”
“是我的同事么？它在哪里啊，我能见见它么？”系统有些激动。
方晴若歪了歪脑袋，戳了戳这系统软绵绵的身体，笑着说，“虽然它允诺的东西很有吸引力，但是你知道的，我修为还不错，并不需要它提供的那些所谓捷径，但我想知道的，它又不告诉我实话，自然是被我，物理超度了呗。”
“物……物理超度……”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连我师弟都打不过，那你猜猜能不能打得过我？还有你说什么连不上网，是离不开这里的意思么？不然我让我师弟，出手帮帮忙，用法术送你离开？也刚好摸抹平了我师弟欠你的五千积分。”
系统越听越想哭，一团身子又小了积分，缩在一起还不住的发抖，“你果然是个大反派，你比沈星迟还可怕。我能给的都给了，呜呜呜，我本地功能卡是还有好几张，你要的话，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方晴若看它这害怕的怂样，有些想笑，脸上却还是冷着，问道，“所以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要不要想想该如何回答我？”
“他为了女主而死，什么也没得到，还不是炮灰么……活的和你差不多就是了……”
什么叫活的和她差不多？这书还真的有结局啊？难道这系统是从未来来的？那时候这本书早就有了结局？这逻辑倒也说得过去。
可再怎么看，沈星迟也不像是连她都不如的炮灰啊？活的和它差不多，这完全不科学，“所以，他为什么而死？”
“女主以后会被魔尊抓了，他为了救人，闯入魔界，被万剑穿心而死……”见方晴若越听表情越差，系统适时闭了嘴，其实还有一句话，它没说出来，那就是沈星迟死之前，还亲手杀了他那个入魔的师姐。
也就是眼前这个人。
方晴若没有想到，沈星迟的结局会是这样，她以为这本书本来是没有结局的，若是如此，她的日子本来就应该到了入魔后就结束了，往后的日子，都已经不在剧情中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属于她自己的了。
六师弟自然也是，可若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结局，那是不是，以后也会像玄明遭遇扶妙姬这样，即便再如何小心，也还是无可避免，遭遇剧情的安排……
所以，沈星迟也真的会死么？想到这个她只觉得十分难受。
“你说的魔尊，是不是阮忻？”她又问道。
那系统晃了两下，还未来得及回话，方晴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那片赤黑色的焦土已经消失，她又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
而阮忻此刻正拉着她，将她和沈星迟强制分开，又十分生气的看着她，“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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