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千秋节
老憨带天宝、雨泽安全回来，公孙大娘长舒一口气。公孙大娘闻听阿仙一切安好，心里甚是欣慰。
阿蛮回来，带来了宫里的点心。霜青、雪萱等人异常高兴。
阿蛮告诉公孙大娘：明日八月初五，是皇帝李隆基的诞辰，又称千秋节。李隆基要在沉香亭宴请众位大臣，吃酒赏月。让她回来，告知天宝也要参加。
“明日你也跳舞？”霜青问。
“我和贵妃领舞。圣人亲自擂鼓，董大哥是筚篥，李龟年是古琴，许合子是琵琶。”阿蛮说。
“十三妹回来了，今日里，咱们提前过千秋节吧！明日里，看来是留在宫里了。”玄风进来说。
公孙大娘点头应允。
“那咱们就在红梅阁吃酒。一边赏月，一边对诗吃酒。”仙环说。
“我也赞同。今日的酒令，就用‘月’字。”天宝说。
“那我先去把艾草点着，莫让蚊虫叮咬了十三妹、十四郎，误了明日的宴会。”厚霜说。
李白已经得知了明日宴会的消息，闻听天宝也去，甚是高兴。
蝉羽来说，酒桌都准备好了。天宝、阿蛮随着公孙大娘、李白起身往红梅阁而来。
刚出浑脱殿便门，影静院的院门上，有只麻雀喳喳地叫了起来。
天宝听了，心里一惊。
“怎么了？”阿蛮诧异地问。
“这只麻雀认识我了，叫我呢。”天宝笑着说。
“那还不快去？若它留你吃酒，就不要回来了。”阿蛮嘲讽着说。
李白、公孙大娘、仙环大笑起来。
天宝笑着，跑进影静院。雨泽跟了过来。
麻雀飞下来，落在天宝的肩膀上，喳喳地叫着。
“她说什么？”雨泽问。
天宝笑笑，说：“你愿意叫小泽，我很是喜欢。”
麻雀又喳喳地叫了起来。
“她就是小泽？怎么这么丑？”雨泽说。
天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住地点头。
“为何不说话？”雨泽警觉起来，问。
“小泽说我明日有危险。”天宝轻声说。
“什么危险？”雨泽问。
天宝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小仙、小蛮已经走了，她也要去。让我明日不可乘马，要坐马车。”
雨泽点点头。
两人回到红梅阁，酒宴已经开始。酒过三巡，开始用‘月’字行酒令……
明月皎皎，笑语晏晏。公孙大娘看着弟子们的笑脸，心里暗暗欣慰。
次日清晨，雨泽把麻雀小泽的事，说给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大惊，让雨泽把玄风喊来，秘密安排保护天宝的事宜。
八月初五，千秋佳节。按照大唐律例，解除宵禁。各坊大门，通宵开放。刚过未时，李白乘马，天宝、阿蛮乘车，一同向兴庆宫走去。
来到梨园门口，天宝要去见玉环。阿蛮吃惊地看着他。
“我有事情对贵妃说。”天宝说。
“何事？”阿蛮问。
“我想乘贵妃的马车提前回去，咱们的马车留给你。”天宝说。
“今夜，我要陪贵妃去太庙祭祀，不回剑器行。你乘自己的车回去，不就是了？”阿蛮疑惑地看着天宝，说。
“不行的，万一你要回去呢？再说，我还没有乘坐贵妃的车呢！”天宝说。
阿蛮隐隐觉的，天宝有事，心里更加担忧起来。问：“大阿娘知道吗？”
天宝摇摇头。
“那谁知道？她们不能在路上接应你？”阿蛮问。
天宝还是摇摇头。
“雨泽呢？这个小昏头总知道吧？”阿蛮问。
天宝点点头。
阿蛮叹口气，领着天宝来到太真观。梨树下，玉环正在习练舞蹈。见阿蛮领着天宝进来，便停了下来。
“贵妃，酉时，我要用一下你的马车。”天宝行完礼，说。
“和马车夫说一声就是了。”玉环说。
“真是昏头了，非要坐你的马车。别忘了，你是三品官员了。”阿蛮嘲笑着说。
玉环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与阿蛮打赌了？”
天宝一愣，忙说：“没有啊！”
阿蛮哈哈笑了起来，说：“撒谎都不会。昨日晚上吃酒，自己在众位师姐面前吹牛，说贵妃的车，他也能借来坐。”
“这次我帮你了吧？”玉环笑着说。
天宝已经明白了阿蛮的意思，暗赞阿蛮心机来得快，不由羞红了脸。见玉环问，脸羞惭的更红了。
“这种事，只能一次，没有下次。昨晚上，我之所以没有拦你，是师姐们之间，知根知底，没有恶意。这个毛病不能带到外面去！万一被人利用，害了自己，连累了贵妃。知道不？”阿蛮说。
“你莫要吓他。天宝才七岁呢！说来说去，孩童的天性，还是有的。”玉环笑着说。
玉环与阿蛮要习练舞蹈，天宝便出来寻找马车夫。见了马车夫，让他吃完晚饭，将马车停在梨园门口等他。马车夫满口应诺。
中秋的龙池，碧水微波，已经干黄的荷花茎秆昂然挺立在湖中。沉香亭畔，蔷薇花绽放正盛，红色、白色、黄色争相斗艳。沉香亭里，官员的酒桌呈半圆形，乐队呈半圆形，围成一个团圆的月亮。侍候官员的宫女，全由今夜舞蹈的舞女代替；跪在酒桌边，等待着官员的到来。
阿蛮时不时站起来，眺望天宝；逗得李隆基、玉环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见天宝与李白、贺知章、汝阳王、王维走来，阿蛮忙向天宝招手。
汝阳王眼尖，先看见了阿蛮，忙对天宝说。天宝见了，挥挥手，羞的满脸通红。李白、贺知章、汝阳王、王维哈哈大笑。
众官员来到，见众宫女穿着舞衣，甚是纳闷。天宝来到阿蛮的酒桌坐下。
“怎么你们服侍？”天宝问。
“沉香亭还是小了些，容不下这么多人，只能我们代劳。”阿蛮说。
李白、贺知章、汝阳王、王维听了，方才明白。
“无上真为何没来？”阿蛮问王维。
“她与众弟子在终南山赏月，别有情趣。”王维说。
“你欣赏了今夜的歌舞，回去说于她，保她后悔。”阿蛮笑着说。
“怎么，你们编排了新舞？”李白问。
“秋月舞。”阿蛮说。
高力士宣布，中秋酒宴开始。
“中秋佳节，举国欢庆。全国无宵禁，吃酒可达旦。今日，咱们也没有君臣之别，只有斗酒尽欢。”李隆基说。
“三郎，先吃一杯润润嗓子！”汝阳王大声喊。
众人大笑起来，齐向李隆基敬酒。
三杯酒后，乐声响起。众宫女起身来到中央，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此曲乃《春风秋月》，曲调平清，委婉缠绵，又不失生机盎然。
玉环、阿蛮随着乐曲，翩翩走入中央，与众舞女相逐相嬉。
李白哈哈大笑，把酒起身，高声唱道：“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众人听了，齐声喊好。
李隆基来了兴致，将酒饮尽，来到羯鼓前，拿起鼓棒，擂打起来。
众舞女退向四周，只留玉环、阿蛮在中央。两人曲身如柳，臂如玉笋，随着羯鼓鼓点，欢跳起来。
两人的舞蹈，既不是唐舞，也不是胡舞；既有宫廷舞蹈之雍容，又有胡舞之潇洒，更有民舞之轻快。众官员初见此舞，耳目一新，心潮澎湃，忍不住赞叹开元盛世！
怀抱琵琶的许合子轻轻唱了起来：“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众人听了，虽与李白同一曲牌，但从她的口中流出，宛如溪流出山，清脆悦耳，令人如痴如迷。
天宝也是初次见阿蛮跳舞，被迷的飘飘欲仙。猛然心里一震，见酉时已到，便悄悄退席，沿龙池小径，向梨园门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