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蹊跷的偶遇
日头西斜，杨钊来到梅园。他让砀山把篓筐卸下来，放到灶房。自己来见公孙大娘。
玄风正巧遇见杨钊，忙领杨钊来到集贤殿。
集贤殿里，公孙大娘正与仙环、天宝等人在吃茶。见杨钊进来，忙起身相迎。
霜青端茶桌进来。砀山来说，杨钊送来了酒、茶之类的东西。公孙大娘疑惑地看着杨钊。
“来送炭的，叫秦大枝，是在酒肆里认识的一个酒友。今日无事，便去看他，才知他家是烧炭的。他阿爷叫秦树，当年就给昭容送炭。我听了，就把咱今年的炭订上了。事前没与掌门商量，杨钊唐突了。”杨钊说。
“若这点事，你都做不了主，还和天宝称什么兄弟？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做主就行。只是有一条，虽是朋友，价钱不能亏了人家。人家小门小户的，咱手头紧紧，一切都有了。”公孙大娘说。
“掌门的话，我记住了。还有一事，与掌门商议：谪仙人的俸禄，让我领回来了。如今，生活是无碍了。仙环，是不是……”
公孙大娘笑了起来，说：“仙环还是先住这里。她的身子亏空太多，需要慢慢调养！”
“光订蜂蜜就一个金饼呢！这又要订鸡蛋……”仙环说。
杨钊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忙说：“那就多谢掌门了。”
“朋友送了东西，阿哥记得给我送来。多谢阿哥了。”仙环说。
“这不是阿哥该做的嘛！”杨钊问。
天色不早，坊门将要关闭，杨钊告辞。天宝送杨钊出来，约好明日到二妓坊吃酒。杨钊连忙应诺。
杨钊回到保宁坊，裴柔、碧环接着。杨钊见李白尚未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裴柔、碧环见了，困惑不解。
杨钊便把木炭之事，说给两人。两人听了，不以为然。
“阿哥应该先回家来，把东西留一半在家，她们也不知。”碧环说。
“真是糊涂。那两笼东西，不值一两银子。她送给咱们五十两的木炭，还不知足？”杨钊责怪说。
“可木炭又不是银子，再多有何用？”碧环说。
“真是愚笨。木炭是天上下雨掉下来的？那是用银子买来的。人家能用木炭换钱，你们不能？”杨钊说。
“我明白阿哥的心思了。他们把木炭送来，咱们再卖掉。换回银子。对不？”碧环说。
“不过，咱也要留一些。谪仙人的屋里，要放两个炭盆。其他人的屋里，就放一个吧！余下的木炭，你们找底实之人，转手他们。银两，就添补到生活里吧！”杨钊说。
“八妹身子弱，她屋里也放两盆吧！”裴柔说。
“八妹一时回不来了。公孙掌门给她请了药师，开了一年的药方。每天早晨，要吃蜂蜜鸡蛋茶。她们光订蜂蜜，就花了一个金饼。这个方子，咱家负担不了。”杨钊说。
“浑脱派的人也太好骗了！这是吃药呢，还是吃金子呢！”碧环说。
“可我看，仙环的身子，确实好多了。把我送到门口，都不带劳累的。”杨钊说。
“这是咱八妹的福气！咱们高兴才是。”裴柔说。
吃罢早饭，天宝在东厢房与麻雀玩耍一番。来到集贤殿，告诉公孙大娘，中午约了杨钊去二妓坊吃酒。公孙大娘让雨泽跟着。
来到保宁坊，杨钊、碧环早在等着。天宝与裴柔、凤环行礼，四人便来到二妓坊。
刚进坊门，庆宗从楼上走下来。见天宝来到，笑着迎了过来。
天宝把杨钊、碧环介绍给庆宗。庆宗听说杨钊是龙头山飞灵派鲸头鹳，忙向杨钊、碧环行礼。招呼艺伎开厢房、吃酒。
雨泽牵着碧环的手走进厢房。碧环初次来这样奢华的酒坊，内心惊诧，欣喜不已。
茶博士刚把酒桌端上来，董庭兰带着荣义走了进来。荣义身后，跟着一个细高身材的道姑。
董庭兰猛然见杨钊、碧环坐在天宝身边，顿时愣住。
“董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天宝惊讶地问。
“天宝，这就是阿义。这是她的师妹腾子。”董庭兰兴奋地说。
“和阿蛮一起捉狐狸的荣义公主？”天宝惊喜地说。
“正是。”董庭兰笑着说。
庆宗、雨泽、杨钊、碧环闻听荣义是公主，忙站起来，向阿义、腾子抱拳行礼。
“你是天宝？”阿义审量着天宝，问。
“你看着不像吗？”天宝说。
“那你是谁？”荣义看着杨钊问。
“某龙头山飞灵派杨钊，人送外号鲸头鹳。”杨钊抱拳行礼说。
“你又是何人？”荣义问庆宗。
“在下安庆宗，幽州人氏。”安庆宗说。
“哦，安禄山的儿子，宗十五找到你了？”荣义问。
“找到了。她随阿爷去幽州了。”庆宗说。
“嚯，这该死的，到了长安也不请我吃酒。”荣义说。
“那这顿酒，就算我替宗堂主请公主！”庆宗说。
众人大笑起来。艺伎给董庭兰、荣义、李腾空端酒桌上来，八人坐下吃酒。
“你是谁？”荣义看着雨泽，问。
“她是我的十师姐雨泽。”天宝说。
“她自己没长嘴，用你说？吃酒！”荣义端起酒碗，对天宝说。
雨泽羞红了脸，也跟着陪了一碗。
“她呢？”荣义看着碧环，问。
“贱妾碧环，益州新都人氏。跟着阿哥阿嫂刚到长安。”碧环说。
“看着也像。以后再出来吃酒，要穿身像样的衣裳。”荣义说。
碧环顿时羞红了脸庞，说：“十四郎喊的急，忘记了。”
“刘郎，阿蛮真是你的婆姨？”李腾空见杨钊、碧环神色扭捏，忙打断荣义的话，问。
“婆姨是什么？”天宝不解地问。
“婆姨就是女客！”荣义说。
天宝忙点点头。
“你如此年幼，阿蛮怎下的去手？”腾子说。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天宝莫名其妙。
“阿蛮已经进了皇宫，怎么又回去寻你？”荣义问。
“有人要杀你，所以阿蛮护送你回来。见你安全了，又回去寻我。”天宝说。
荣义一听，脸色顿变，果然不再追问。天宝见了，内心暗暗得意。
艺伎轻轻把门推开。
天宝抬头看去，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门口。前面的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后面的男子高鼻秀目，玉树临风。庆宗、天宝、杨钊等人忙站起来，唯有荣义坐着不动。
前面的男子对荣义抱拳行礼，说：“阿姑好！”
“你们两个坏蛋来干什么？扫我们的兴。”荣义也不看他们，说。
“我们在隔壁吃酒，听到阿姑的声音，便过来给阿姑敬酒。侄儿也好久没有见到阿姑了。”前面的男子说。
“算你有孝心，那就给我们加坛酒吧。”荣义说。
高鼻秀目赶忙出去，一会与茶博士进来。茶博士把一坛酒放在一边，悄悄出去了。
荣义见天宝、庆宗站着，便说：“这是我家两个坏蛋。大的叫鸭蛋，小的叫鸡蛋。你们叫他们坏蛋就行。”
前面的男子忙说：“阿姑，阿祖已经给我改名叫李系了，不叫李儋（dān）了。”
“我管你叫系叫儋，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咸鸡蛋。等哪天我没有下酒菜了，就把你吃了。”荣义说。
庆宗茫然地看着李腾空。
李腾空忙说：“阿义一句正话也没有。还是我来介绍吧。”李腾子指着前面的男子说：“这是南阳王李系，是太子的二郎。”又拉过后面的男子，说：“这是建宁王李倓(tán)，是太子的三郎。”
雨泽看到李惔，脸色顿变，心惊肉跳，一把抓住天宝。
天宝侧头看着她。雨泽惊惶地看着天宝。天宝心里明白了半分。
庆宗、董庭兰、杨钊、碧环忙向李系、李倓行礼问好。
“阿姑的朋友一定不凡，还望阿姑引见。”李系说。
“见你个头啊，给我丢人现眼的。”荣义说。
李腾空笑笑，说：“这是安庆宗，幽州节度使安禄山的长子。这是天宝，越州剡县人。这是雨泽，武当浑脱派弟子。这是董庭兰，凤州琴师陈怀古的弟子。这是杨钊，龙头山飞灵派弟子。这是碧环，杨钊的三妹。”
李腾空介绍完，李系、李倓忙向六人敬酒。雨泽手一颤抖，酒洒了半碗。
阿义不满地看了雨泽一眼，说：“瞧你这点出息，像大唐的女人吗？”
“托阿姑的福，有幸结识诸位英雄。若不嫌弃，明日还在这里，我请客，咱们共同吃酒。”李系说。
“就你那点俸禄，还请我们吃酒？快滚蛋吧，莫误了我们吃酒。”荣义说。
两人又向众人行礼，笑着离开。荣义让众人坐下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