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贺礼
天宝、阿蛮发现，东岩子、吴伯、吴娘都换了新的衣裳，心里突然想起了屋婆、老伯那打补丁、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霜青、雪萱等人忙着把酒桌端上来。
天宝起身，也要去帮忙，被公孙大娘拉住，问：“你去做什么？”
“我想帮助师姐们。”天宝说。
“哪用得着你。大师姐出嫁，是喜事。你若不高兴，大师姐心里也不是滋味。”公孙大娘说。
天宝点点头，重新坐下。
“我知道你想啥。不过，夜里和你说。”阿蛮趴在天宝的耳边，悄声说。
天宝惊喜地看着阿蛮，点点头。
“在被窝里，你要听我的！”阿蛮说。
天宝羞红了脸，点点头。
酒宴开始，吴伯对阳冰说：“阳冰，成亲前，你和柳女侠要回趟合州，拜见你的父母，还要给祖上上坟，祈求祖上的庇佑。”
“这些礼节，我也不懂。我听兄长的。”阳冰羞红了脸，说。
“我看，还是先成亲吧。成亲后，你们小两口再回合州。”公孙大娘说。
“公孙掌门的话我赞同。浑脱派，江湖名门正派；紫风，又是公孙掌门的大弟子，也是成名人物。阳冰，虽说是西凉武昭王之后，但早已破落，不能强附硬攀。紫风肯屈就，也有太白的面子。阳冰，切不可委屈了紫风。”东岩子说。
阳冰忙起身离座，来到东岩子面前，跪倒行礼，说：“东岩子放心，李阳冰今生绝不负紫风！”
然后，又向吴伯、吴娘、公孙大娘行礼，方回到座位。
“李阳冰，今日说的话，你可记住了。阿灿虽不是浑脱派的弟子，但柳紫风却是我的大阿姐。你若有负于她，爨国罗苴子不会放过你的。”阿灿说。
众人哄然大笑。
“东岩子，你今天心情好，我问你件事：禽子派，你可曾听说？”阿蛮说。
“阿蛮小娘子，你不要考我。你已经知道了禽子派的来历，何必来问我？我只告诉你，要破禽子派，须找到他的巨子。就好比要砍树，你要找到它的树根，不能只找它的树叶、树枝。可要从森林中，找出一棵带印记的树来，谈何容易？”东岩子说。
“你是张仪再世，鬼谷子重生，总有办法的。”阿蛮说。
“激将不成，又来奉迎，机敏过人，浑脱派人才济济。”东岩子笑着说。
众人也大笑起来。
快交子时，酒宴才结束。天宝、阿蛮回到屋里。
“你看到吴伯、吴娘穿了新衣裳，就想给屋婆、老伯送新衣裳去，是不是？”阿蛮说。
“屋婆穿的那样破旧，他们凭什么穿新衣裳？”天宝说。
“真是个小昏头！屋婆、老伯是世外高人，早把容貌、衣裳看的轻如鸿毛。她留下你的银子，只是不驳你的真诚而已。”阿蛮说。
“那咱们送大师姐什么礼物？”天宝问。
阿蛮拿出布袋，说：“咱们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两人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称心的礼物。
“今夜里，咱们去趟昌明城，那里珠宝店甚多，总能找到送大师姐的礼物。”阿蛮说。
“去偷啊？”天宝说。
“说的真难听。咱去借行不行？”阿蛮说。
“可银子都在大阿娘那里，咱去要，她能给吗？”天宝说。
“那些银子，是去长安开舞坊的。大阿娘怎会给你？咱先欠着就是了。等你做了官，有钱了，再还他。”阿蛮说。
“那还不是偷？”天宝说。
“偷什么？”阿灿推门进来，问。
“这是小两口的闺房，你进来算怎么回事？”阿蛮埋怨说。
“咱们之间，怕羞什么？”阿灿笑着说。
“我们要去昌明城，给大师姐偷点礼物。你去不去？”天宝说。
“我就知道，阿蛮有鬼点子。我也愁得慌，想不出给大阿姐什么礼物好。”阿灿笑着说。
“你要跟我们去，就把杨榜叫来。”阿蛮说。
“你若是看上我师父，就把天宝借我。”阿灿说。
“一言为定！”阿蛮说。
阿灿奇怪地看着阿蛮，出去了。
“你真把我送给阿灿？”天宝问。
“小昏头。我是让杨榜去吐蕃，替咱们给金城公主送信。”阿蛮笑着说。
天宝笑了，忙把竹管找出来，握在手中。
阿灿和杨榜走进来。
“阿蛮小娘子，有何吩咐？”杨榜问。
“我有一封信，要送给吐蕃的金城公主。你敢不敢去？”阿蛮问。
“什么信？”杨榜问。
“你莫管。你见了金城公主后，就说是雍尊师送给她的。她若问你是什么人？你就说是飞天藏的杂役。”阿蛮说。
杨榜沉思片刻，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天宝把竹管拿出来，交给杨榜。杨榜见了，甚是惊奇。
阿灿上前，拔下头簪，拧开，取出里面的剪刀、针线。用剪刀挑开杨榜胸前的衣襟，将竹管放进去，又用针线封好。
“何时动身？”杨榜问。
“今夜咱们一同去昌明，在路上，我再详细说于你。你从昌明动身，大约多长时日到逻婆？”阿蛮问。
“一月足矣。”杨榜说。
“那一月后，我将对吐蕃用兵，你回爨国等我们。”阿蛮说。
阿灿、杨榜即惊奇又感激地看着她。
四人准备停当，越墙而过，向昌明城而来……
四人到达昌明时，已是寅时。四人将城里两家珠宝店的金玉珍珠洗劫一空，来到那日的荒宅之中歇息。
拂晓，阿蛮将珠宝分拣。阿灿、天宝说好的，留出来；三人没有相中的，给杨榜带走。
杨榜看着三人不失童真的笑脸，自己也笑了。
杨榜与三人辞别，奔往吐蕃……
阿灿三人从渡口乘船，返回大匡山。
不见了阿蛮、天宝，浑脱派上下一片惊慌。公孙大娘强忍震惊，也想不出四人去了哪里？正心急时刻，见三人回来，忙将三人叫进屋来，询问缘由。
阿蛮据实相告，只是把杨榜去吐蕃改成回爨国。阿灿虽不明白，但只得随着阿蛮的话应和着。
“你们呀，真是胡闹。把人家的东西偷来了，可想过人家怎么生活？”公孙大娘说。
“他们都是为富不仁、欺行霸市之家，该遭此劫的。”阿蛮笑着说。
“他们该遭天谴，是老天的事，与你们何干？替天行道，你们也配？”公孙大娘说。
李白得知天宝回来，忙过来相问。天宝只得说杨榜急着回去，只好去送他，没来得及告诉大阿娘。
“族侄，我想托你件事。若有朝廷的人来看你，你就向他们要剑南的堪舆图。如何？”阿蛮说。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公孙大娘呵斥着。
李白哈哈大笑，说：“怎么，阿灿少主迷路了？要靠堪舆图回家？”
阿灿不明白阿蛮的用意，不敢多说，只得勉强地笑笑。
“你就说看看剑南的周边形势，其它的，切莫多说。”阿蛮说。
李白、公孙大娘疑惑地看着阿蛮。阿蛮笑笑。
待李白走后，天宝让霜青去把大师姐喊来。
一会，柳紫风满脸困惑地来到，看着天宝，问：“十四郎，怎么了？”
“大师姐出嫁，我和天宝要送礼物的。阿灿这个丫头也要掺在一起，那就算我们三人的吧！”
说着，天宝、阿蛮、阿灿三人托举着包袱，恭敬地送给紫风。
紫风哈哈大笑，说：“自家姐妹，弄得这么隆重。”
接过包袱，手一颤，感觉太重。忙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顿时惊呆：包袱里，全是金、玉、玛瑙之类首饰、饰品。
“师父，这，这……”
紫风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首饰，不由惊呆，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他们三个的一片心意，收下吧！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呢！”公孙大娘说。
“咱们要去长安开舞坊……”紫风说。
“开舞坊的银两，我有办法的。”天宝说。
“你有什么办法？”阿蛮惊异地问。
“我的办法，就是你的办法嘛！”天宝说。
阿蛮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众人哈哈大笑。
黄道吉日到了。
公孙大娘为柳紫风、李阳冰操办婚礼。整个大匡山喜气洋洋。院子里铺了竹席，婚礼在院子里举行；东岩子、吴伯、吴娘、公孙大娘坐在上席，阿灿做了司仪；天宝做了李阳冰的伴郎，阿蛮做了柳紫风的伴娘；仪式完毕，由李白开始，轮流向李阳冰、柳紫风敬酒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