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禽子派

    春秋时期，百家争鸣。最有名的当属孔子的儒家、墨子的墨家、庄子的道家。墨家的创派人墨子名叫墨翟（di），原是孔子的弟子；后来政见与孔子不和，便回到宋国创教立派，这就是墨家的由来。

    墨子主张兼爱、非攻、勤俭，得到了世人的拥护。在墨子众多的弟子中，排在前三位的当数相里氏、相夫氏、禽滑厘（qin gu xi）。

    墨子死后，弟子为争夺巨子之位，闹得分崩离析。相里氏率弟子居秦国，自称西墨；相夫氏居齐国，自称东墨；邓陵氏居吴国，自称南墨。

    禽滑厘率自己的门徒在宋国组建禽子派，自任巨子。巨子下面是右入竟、左入竟，杀害紫烟的就是左入竟；这个人在禽子派中，是第三号人物。入竟的下面是上狎郭、中狎郭、下狎郭；狎郭的下面是春入郭、夏入郭、秋入郭、冬入郭；入郭的下面是金狎城、木狎城、水狎城、火狎城、土狎城；狎城下面是刚入派的新人，叫卒子。

    禽子派真正为世人所知，是在秦王政九年，秦王政在雍城蕲（qi）年宫举行冠礼。嫪毐（lào ǎi）动用秦王御玺及太后玺准备发动叛乱，攻打蕲年宫，刺杀秦王政。谁知在他的党羽中就有禽子派的弟子。

    消息很快传到巨子缠子的手中。

    缠子急忙求见秦王政，向他禀告了一切。秦王政将计就计，在蕲年宫布置好三千精兵，将嫪毐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此后禽子派应秦王政之邀，移居秦国，协助秦王政统一六国。可以说在秦王政统一六国的征战中，禽子派立下了丰功伟绩。

    秦朝灭亡后，禽子派巨子陈平投靠沛公刘邦，帮助刘邦建立汉朝。楚汉相争时，陈平令东墨、南墨弟子加入项羽的队伍。所以项羽的风吹草动陈平都了如指掌。

    垓下之战，项羽率兵突围，跟随他的只有二百人，其他人全部投降刘邦，禽子派的功劳功不可没。

    汉文帝时禽子派发展到极盛。俗话说月盈则亏。此时的禽子派巨子郭解放弃了缠子与朝廷合作的主张，结交地主豪强，组建江湖朝廷，甚至与朝廷分庭抗礼。

    元朔二年，汉武帝终于忍无可忍，铲除禽子派。从此禽子派散落江湖，成为秘密组织。教众都是暗中发展，组织严密。门人众多，但互相却不认识。巨子是谁，谁也不知道。巨子靠信鸽传递指令给入竟；入竟再传令给狎郭……更让人可怕的，是禽子派只传播教义，不传授武功；每个人的武功都要到其他门派去学……

    屋婆丑陋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恐怖，变得更加难看。

    “啊？这么说很有可能少林派、上清派弟子中也暗藏着禽子派弟子？”阿蛮吃惊地问。

    屋婆点点头。

    “不止这些，朝廷中也一定暗藏着禽子派弟子！”天宝肯定地说。

    “哦？说说你的想法。”屋婆脸上透出一丝喜色，说。

    “这个禽子派，只靠教义传播，必有蛊惑人心之处。当今天下，最蛊惑人心的，无非是众生平等，天下大同。要实现这些，它就一定会寻求朝廷做庇护，或者干脆左右朝政。他一是拉拢朝中大臣加入禽子派；或者干脆培养自己的弟子通过正当的科举，入朝为官……”天宝说。

    “咳，可惜雍尊师不在了，不然你们俩个一定谈得来！”屋婆伤感地说。

    “我们截获他们的信鸽行不行？”阿蛮问。

    “谈何容易。一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飞信鸽；二是天空中鸽子如此多，总不能见一个射一个吧？就算你这样做，也无异大海捞针。”屋婆说。

    “婆婆，雍尊师是如何得知禽子派的呢？”天宝突然问。

    屋婆一愣，随即笑了，说：“长安三年，雍尊师在众好友的劝说下，返回中原，继续寻找藏宝。在遇到埋伏后，雍尊师背着受伤的好友，冲杀出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这位友人终因失血过多，无力回天。临死前，这位友人向他透露了实情：他是禽子派的弟子。他告诉了雍尊师这样一句话：禽子派，上狎郭”

    “上狎郭？”天宝惊问。

    “是的。那时候，我们尚不知江湖上有这么一个门派。但这位友人和雍尊师相交半生，临死时才说出这句话，自不是泛泛之言，必定含着深刻的用意。我和雍尊师在江湖上，暗暗查找禽子派的蛛丝马迹。非但没有查到线索，反而险些再次丢了性命。后来我们改变思路，专门搜集春秋战国时期的典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查到了禽子派的渊源。”屋婆说。

    “屋婆，在丹阳，我们遇到了一个艺妓，名叫杨叛儿。她将李白骗到凤台山，要杀死他。多亏我们及时赶到，才将他们打败。杨叛儿临死前也说了一句：金狎城。莫非她也是禽子派的？”天宝说。

    “怎么，金狎城也露面了？她的武功很厉害吗？”屋婆说。

    “非常厉害。她一手用绸带弹琵琶，一手持剑迎战我、阿蛮、阿灿，我们却不能胜她。”天宝说。

    “什么，用绸带弹琵琶？什么曲？”屋婆脸色突变，问。

    “《淮阴平楚》”阿蛮轻声说。

    “莫非是她的弟子？没听说啊！”

    屋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是有些惊慌，喃喃自语着。

    “这个人也说不的？”天宝问。

    “说不的，说不的。”屋婆说。

    “雍尊师因为什么，得罪了禽子派？”阿蛮问。

    “这就是让人恐怖的地方呢！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是禽子派的人，也不知道禽子派主张什么，我们可能无意间就会得罪他们，招来杀身之祸。雍尊师至死也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了禽子派。”屋婆说。

    “阿娘和我说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这世上有了禽子派，他就休想不留下痕迹。屋婆，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查清这个禽子派的底细。”天宝信心百倍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屋婆高兴地答应着。……

    次日，天宝、阿蛮醒来时已是日上树梢。老者已将早餐准备好。吃完饭，天宝久久看着屋婆。

    “怎么，还有话要问？”屋婆笑着说。

    “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天宝说。

    “童言无忌，说吧。”屋婆说。

    “给人钱财，是对人的不敬。可我看屋婆和老伯衣裳破旧，生活艰辛，甚是不忍。我布袋里有些银两，想留给屋婆。让老伯为你做身新衣裳，买些鸡蛋、肉，也是好的……”

    未等天宝说完，屋婆笑了起来，说：“送人钱财，出于真诚，便无不敬之说。可俗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垂死之人，打扮新艳，给谁看呢？”

    “给自己看也是好的！何况，你每次穿衣的时候，想起我们两个胡闹，必心笑一番。每日保持一个好心情，也是修炼之道。”阿蛮笑着说。

    屋婆笑得更开心了，连着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阿蛮从布袋里拿出所有银两，放到饭桌之上，然后和屋婆、老者告辞。

    屋婆亲自将两人送到大门口，端详天宝半天，说：“那个阿灿，也来了大匡山？”

    就这一问，把阿蛮、天宝惊的目瞪口呆，久久不语。

    “阿灿是个好娘子，你可以帮她。爨归王虽然庸俗，也可堪大任。就是她那个阿娘阿姹，心胸狭窄、飞扬跋扈，志大才疏，是个惹祸精。”屋婆说。

    “那爨国之危，如何化解？”天宝问。

    “爨国的危机，在内不在外。你们俩个陪阿灿走一趟爨国，震慑一下大宗爨崇道；把石门关与开边县，夺回来给阿灿；爨崇道没有盐业收入，他也就消停了。”屋婆说。

    “这次追杀阿灿，吐蕃人也卷进来了。”阿蛮说。

    屋婆笑笑，看了一眼老者。老者上前，将一个竹管递给天宝。天宝接过来，看着屋婆。

    “这是吐蕃安戎城太守翟都局写给张宥的密信，你派人送给金城公主，安戎城就归你了。凭这个功劳，李隆基得封你正四品的官员。这样，公孙舒敏与她的浑脱派就衣食无忧了。”屋婆笑着说。

    “哎呀，我多带些金子来就好了。那时候，屋婆就把吐蕃送我了！”天宝笑着说。

    屋婆、老者也笑了起来。

    天宝阿蛮向屋婆、老者行礼，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