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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飞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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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船上,阿蛮和离人换了衣裳。天宝正待要问,阿蛮一下抓住离人的下颌。离人不由张开嘴。阿蛮将回回豆放入她的嘴中,一拍她的胸口,离人把回回豆咽了下去。

    阿蛮松开手。离人惊恐地看着阿蛮。

    “杨奇鲲和谷人已经被我收服了,你以后就是我的联络人。”阿蛮说。

    “离人愿听主人吩咐。”离人行跪拜礼,说。

    阿蛮从首饰盒里,取出一对白色的双鱼玉钗。把其中一只交给离人,说:“以后,有人和你接头,你只认玉钗不认人。”

    离人把玉钗插入发髻,连忙应诺。

    “紫风,你送离人回去吧!”公孙大娘说。

    紫风应诺着,送离人回酒坊。

    见紫风与离人走远,众人一下子把阿蛮围了起来。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天宝问。

    阿蛮把谷人、杨奇鲲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顿时心凉。

    “他们虽然烧了飞灵寺,可我总感觉张相、李仙人能逃脱。”公孙大娘说。

    “掌门的意思,张相、谪仙人还活着?”王昌龄兴奋地说。

    公孙大娘点点头。

    “我也感觉,他们不会出事。阿灿也是刁钻之人,怎会束手就擒?还有那个李白,宁可站着死,不屑坐着生的。他们怎会被火烧死?”阿蛮说。

    紫风回来,说没发现可疑情况,离人也平安回到琼珠酒坊。

    “咱们来晚了。接下来不是救人,而是找人。张相和李仙人一定藏在了某个地方,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公孙大娘说。

    “大阿娘,我看咱们兵分两路。我和天宝、少伯去涪城,看能不能找到飞灵寺弟子。你领着师姐们去飞灵寺。”阿蛮说。

    “不行。紫风,明日你带着风娟、雨泽进城,找家酒坊住下,探听城里的动静。其余人随我去飞灵寺。”公孙大娘说。

    王昌龄赞同。

    清晨,紫风带风娟、雨泽上岸,去往涪城。公孙大娘带着天宝、阿蛮、王昌龄等人,进白水河,来到苍岭渡口。

    沿着山路,一行人向山顶而来。将近中午,一行人来到飞灵寺山门。

    山门没有损坏,大门敞开着。一行人走进来,迎面就是观音殿,也没有什么损坏。再环顾左右的钟楼、鼓楼,却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是王校书郎吗?”

    观音殿中,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王昌龄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张九龄身边的许远。

    “我是王昌龄。你是焦鹃子?”王昌龄问。

    “果然把你们盼来了。可张相、谪仙人……”

    许远跑出来,抱住王昌龄,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昌龄急切地问。

    “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袭击我们的是谁?但这帮人,是冲着爨国人来的。张相不同意把她们交出去……”

    说着,许远又哭了起来。

    “是王校书郎吗?”鲜于仲通从殿内走出来,说,“好久不见,你可安好?”

    “鲜于主持,你可好?”王昌龄抱拳行礼,说。

    “这是?”鲜于仲通问。

    “这是浑脱派公孙掌门,这是浑脱派弟子。天宝与谪仙人有八拜之交。”王昌龄说。

    鲜于仲通忙向公孙大娘行礼,说:“久闻公孙掌门英名,今日相见,实在有幸!”

    公孙大娘一边还礼,一边说:“还是先到后面看看吧!”

    鲜于仲通一愣,忙说:“也好!也好!”

    许远在前,鲜于仲通陪着王昌龄、公孙大娘、阿蛮、天宝向东夹道走去。

    来到鼓楼前,阿蛮纵身跃起,身子轻飘飘地落在鼓楼上。就这一招旱地拔葱,把鲜于仲通惊的目瞪口呆。

    鲜于仲通,外号一溜烟,意思是人轻如烟的意思。这些年来,鲜于仲通对自己的轻功,一向自负。今日见了阿蛮的轻功,心内暗喊惭愧。

    阿蛮像树叶般轻飘飘地落下来。

    “发现什么没有?”公孙大娘问,

    “和鲲哥子说的差不多。”阿蛮说。

    来到后院,残垣断壁间还冒着缕缕青烟。

    “张相他们在哪间房里?”公孙大娘问。

    “就在毗卢阁里面。敌人走后,我们就赶到山上救火。可我们没有找到他们。”鲜于仲通说。

    “悬崖下面通向哪里?”阿蛮问。

    “我只知道,下面的峡谷叫崌云谷。悬崖陡峭,人不能下。”鲜于仲通说。

    “天宝,阿蛮,下去看看,切不可走远。”公孙大娘说。

    天宝、阿蛮应诺,纵身跳了下去。鲜于仲通、许远惊的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武功之人。

    众人忙站在崖边,向下眺望。只见天宝、阿蛮落到半山腰,一把抓住山藤,稍作歇息;然后松手,又向下飞落,很快身影被云雾笼罩……

    一会,天宝、阿蛮抓着山藤,爬了上来。

    “发现什么没有?”王昌龄急切地问。

    天宝阿蛮摇摇头。

    众人不由一声叹息,返回观音殿。

    观音殿里,有十多个弟子,见鲜于仲通、公孙大娘等人进来,忙抱拳行礼。许远和弟子嘀咕几句,弟子们去了。

    公孙大娘、王昌龄、天宝、阿蛮随鲜于仲通来到观音殿,席地而坐。玄风领着众师妹在院中等候。

    僧人奉上茶来。鲜于仲通向公孙大娘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王昌龄面色冷峻,冷冷地看着鲜于仲通。

    “鲜于主持,听说飞灵寺弟子入门,须有两名保人举荐,可是真?”公孙大娘问。

    一路行来,公孙大娘已经晓得王昌龄的性格,也是嫉恶如仇之辈。知他对鲜于仲通依然夸赞飞灵寺弟子甚是不满,便提起这个话题,让王昌龄明白:好多事情,也非鲜于仲通之过。

    “确实不假。两名保人,必须是社会贤达、江湖名宿。”鲜于仲通得意地说。

    “这样说来,飞灵寺弟子人品是没有问题的。”王昌龄说。

    “这是自然。”鲜于仲通笑着说。

    “可鲜于主持想过没有,敌人能够藏到鼓楼、钟楼,若无内应,怎能做到?”公孙大娘看着鲜于仲通,说。

    “这个,这个,我想,我想……”鲜于仲通吞吐着。

    “若飞灵寺弟子内有叛徒,鲜于主持第一个怀疑谁?”王昌龄问。

    鲜于仲通见王昌龄言语不善,顿时气恼;但他是朝廷的校书郎,又是张九龄的贴身侍卫,他怎惹得起?只得忍气吞声。沉思片刻,说:“鲜于虽为飞灵寺主持,但飞灵寺弟子却是上官昭容、张相亲选。若有叛徒,鲜于不敢乱猜。”

    鲜于仲通一句话,把王昌龄噎个半死,久久回不上话来。

    公孙大娘哈哈大笑,忙转移话题,说:“这次损失大吗?”

    “十雄除杨钊伤势重些外,其它皆无碍。但他们门下弟子损失过半。”鲜于仲通说。

    “他们都在吗?”公孙大娘问。

    “十雄都回来过。窦华及门下弟子和杨钊的弟子,陪着杨钊去了涪城;其他弟子救完火,见废墟中没有张相、谪仙人,便四下里寻找去了。”鲜于仲通说。

    公孙大娘一笑,说:“主持可对他们做了具体安排?比如谁去渡口,谁去山上?”

    “这个倒没有。”鲜于仲通说。

    公孙大娘遗憾的摇摇头,问:“许远为何没去?”

    “突围时,张相安排杨钊、许远迎接掌门;又担心许远灵活不够,中了敌人圈套,便派我跟随……”鲜于仲通说。

    公孙大娘笑笑不语。因为在龚滩渡口,他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自然,飞灵寺弟子也就不在那里。

    吃过午饭,公孙大娘要去祭拜亡故的飞灵寺弟子。鲜于仲通便带着王昌龄、公孙大娘及浑脱派弟子来到山前的松林中。

    寺门外,是一片松树林。墓地在寺门的西侧,有石板铺成的小路。坟茔建在松树间的空隙中,象巨大的馒头。清风吹来,松叶摇曳,呜呜作响,似哭似泣。

    “鲜于主持,你是何时来的飞灵寺?”公孙大娘一边祭拜坟茔,一边问。

    “我是长安三年春天,由幽州都督李多祚、副都督薛讷举荐,上官昭容准许,加入飞灵派的。”鲜于仲通说。

    “这样说起来,主持也是飞灵派的老人了。飞灵派中,比你早来的,还有谁?”公孙大娘问。

    “没有比我早的了。长安四年来的,有薛嵩、孙孝哲、李归仁。”鲜于仲通说。

    “主持可知他们三个的举荐人?”公孙大娘问。

    “不知道。但不管谁举荐的,那个时候,都得上官昭容准许。”鲜于仲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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