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惊魂再惊
席间，荣义悄悄对阿蛮说，晚上与他同宿。阿蛮满口答应。荣义虽觉的奇怪，但心里欢喜不已。酒席结束，元丹丘留荣义稍住。荣义让阿蛮到西厢房等她。阿蛮应诺。
阿蛮得知明日封常清、娇娆将要离开，心里觉得自己也不能再住。
荣义带领军队搜索天姥山，没有找到天宝的踪影，那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尤其是宗十五，未等荣义，不辞而别，那一定是找到了安家叔侄。自己应该去嵩阳观，找宗十五帮忙。
荣义虽贵为公主，却有一副侠义心肠，是个可交的朋友。若劝说她与自己结伴，同去嵩阳观，必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劝说荣义一同去嵩阳观。
丫鬟送她来到西厢房，又给她送来醒酒汤，方才告辞。
却说司马嵩找不见贾舍人，只得硬着头皮，来到马厩。
在马厩草料房的旁边，有两间小屋，原是喂马人住宿的地方。后来贾舍人将这里修缮成佛堂，成为太和坊人的禁地。那日，董庭兰私闯马厩，犯了太和坊的禁忌，自然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司马嵩来到佛堂前跪倒，说：“司马嵩拜见主人！”
屋门打开，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是在怪石谷晕倒的张小敬。
张小敬审量司马嵩半天，说：“贾主人不在这里。”
“那出大事了。贾主人失踪了。”司马嵩说。
“让他进来说。”屋里有人喊。
司马嵩随张小敬走进佛堂。佛堂里，点着一排排油灯。在西侧的卧榻上，躺着一个男子，面色苍白；正是永王李璘。在李璘的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凶恶的男子，是他的随从火拔归仁。
“这是十六达。”张小敬说。
司马嵩忙跪倒，向李璘磕头行礼。
原来张小敬在桃源镇渡口等待两天，不见天宝和两个农夫，便返回顺河坊。李璘闻听，心内焦急，急火攻心，毒性发作，昏迷过去。乘夜色，张小敬、火拔归仁背着李璘，从刘家坞渡口，乘船来到太和坊。
贾舍人得知李璘中毒，忙请药师来救治。几副药下去，李璘才醒了过来。
司马嵩将董庭兰来偷窥马厩、又被荣义公主救走、贾舍人又将董庭兰囚禁等事，说于李璘。
李璘听了，惊出一身冷汗。
“看来，我们的秘密，被荣义知道了。”李璘说。
“那怎么办？”张小敬急忙问。
“荣义知道了，圣人、玉真公主也就知道了。若是这样，三达的处境就不妙了。为三达计，无论如何，荣义是不能回京城了。”李璘说。
“可她毕竟是公主！”张小敬说。
“公主怎么了？她在越州失踪，与我们有何干系？”李璘冷笑着说。
张小敬、火拔归仁点头赞同。
“张小敬、司马嵩，今夜里你俩辛苦一些，悄悄把荣义请来，切莫惊动了他人。”李璘说。
“那贾主人呢？”司马嵩问。
“归仁去寻找。”李璘说。
张小敬、司马嵩应诺，向李璘告辞。
荣义被丫鬟送了回来。见阿蛮已在等她，内心暗喜。丫鬟刚走，她搂住阿蛮就要亲嘴。
“两个小囡头，亲什么嘴嘛！”阿蛮说。
荣义一愣，半天明白了阿蛮的意思，吃惊地看着她，问：“你为何女扮男装？”
“阿爹没有男儿，从小把我做男儿来养。砍柴、种田，我样样都会。”阿蛮说。
“那你的功夫，也是阿爹教的？”荣义惊诧地问。
“这倒不是。当年，阿爹去天台山采药，认识了一位僧人。我的功夫，就是他传授我的。因我是女子，故僧人不让我说他的名讳。”阿蛮笑着说。
荣义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有人翻墙的声音传来。虽然落地的声音极轻，但阿蛮还是清楚地听到。阿蛮一惊，一口将灯吹熄，捂住荣义的嘴，不让她发声。
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将耳朵悄悄贴近窗户，谛听屋里的动静。
一会，两只苇管划破窗纸，伸了进来。阿蛮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忙屏住呼吸，气压丹田，等苇管中刚有烟冒出，她一口气吹了过去，就听外面扑通扑通两声响，阿蛮长长地舒了口气。
阿蛮推开窗户，见两名黑衣人瘫倒在窗下。两人会意地点点头，出去，把两人抬进屋来。
阿蛮点灯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两人正是司马嵩、张小敬。
“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荣义说。
阿蛮蹲下身子，从两人的身上搜出两根牛皮绳来。
“他们是想把我们迷倒，用绳子捆我们的。好，那就先把他们捆起来。”阿蛮说着，利索地将两人捆绑起来。
“他们昏迷不醒，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咱们去太和坊看看如何？”荣义说。
阿蛮一听，看着荣义，说：“我也想回去看看，这个太和坊，到底有什么古怪”
“可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咱们如何进去？”荣义问。
“自然是大摇大摆地进去。”
说着，阿蛮将荣义拉到梳妆台，从白布袋里取出首饰盒，将荣义一番易容，荣义变成了红菱的模样。然后，又把自己易容成严庄的模样。
“这两人是谁？”荣义问。
“侬叫红菱，我叫严庄。就是这两人，将我和红儿抓住的。”阿蛮说。
荣义听了，恍然大悟。
两人在梳妆台里，找到两把折扇，一人一把。躲过巡夜的捕快，越墙而过，来到了太和坊。
太和坊依然灯火通明，鼓乐、笑声喧天。赵悦、孟大融在门口警惕地晃来晃去。
走进太和坊。绿窗热情地接待他俩。领两人来到舞池前，端来酒桌，殷勤地斟酒。两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歌舞。
“贾舍人呢？让他出来见我。”阿蛮一边饮酒，一边说。
绿窗吃了一惊，随即笑着说：“主人正与越州府元刺史说话，真的分不得身。”
“笑话。元刺史刚与我吃完茶，怎么又来了太和坊？莫非他有分身术不成？”阿蛮冷笑着说。
“客官稍坐，我去请主人。”
绿窗笑着，退了下去。
一会，火拔归仁来到，向阿蛮、荣义抱拳行礼，说：“两位客官请！主人在后院恭候。”
阿蛮、荣义看着火拔归仁，笑笑，起身随火拔归仁来到后院。
来到竹林，火拔归仁停住不走。
“怎么了？”阿蛮问。
“太和坊的规矩，下人只能送贵客到此。”火拔归仁笑着说。
阿蛮、荣义点点头，两人牵着手，纵身跃了过去。火拔归仁见了，大吃一惊。
阿蛮心里明白，贾舍人被杀的事情，太和坊已经知道了。
“走啊，火拔归仁？”阿蛮冷笑着说。
“你怎识的我？你们到底是何人？”火拔归仁惊恐地问。
“侬去天姥山，难道没听说过严庄、红菱吗？李十六呢？让他出来见我！”阿蛮突然提高声音，说。
火拔归仁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是九尾狐。”
阿蛮、荣义哈哈大笑起来。
“归仁，退下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阿蛮、荣义抬头望去，李璘已站在后院房前。
“两位仙家，请随我来。”
说着，李璘向佛堂走去。阿蛮、荣义跟了上来。
来到佛堂，李璘坐到卧榻上。阿蛮、荣义站在他的面前。
“说，侬怎么逃出的天姥山？”阿蛮突然问。
李璘笑笑，说：“自然是你们的人送我出来的。”
看着李璘得意的面容，阿蛮突然意识到：九尾狐里面有李璘的人。于是冷笑两声，说：“别得意，救侬出来不一定是好事。”
果然，李璘笑容顿失，不解地看着阿蛮、荣义。
“侬以为，贾舍人是谁杀死的？”阿蛮问。
“自然是阿义那丫头。”李璘恨恨地说。
荣义哈哈大笑起来。
“莫非是……”李璘惊恐地看着阿蛮、荣义，说。
荣义拉着阿蛮的手，从马厩出去，向越州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