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葩相遇

    馨兰睁开了眼睛，停车检查的大牌子已经被推到道路中间，司机师傅下车了，正在向警察出示证件。

    “没想到，到山里还经过检查站，这也没出咱们市啊，怎么还有过境检查？”张主任理了理披肩发，从手腕处褪根皮筋扎起了马尾辫，瞬间青春活力感十足。

    “您的头发扎起来真好看。”馨兰没直接回答张主任的问题，而是被她的美惊住，不禁脱口而出，说完赶紧回归正题，“我们村与外省接壤，检查站应该建在边界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建在了村口，这样即使不出咱们市，只要进村就要接受出市检查。等出村时又变成了入市，还要接受检查。”

    “这给村民带来多大的不便啊，不是出来进去都得被查吗？那真正边界那没有人查了吗？”张主任头一次收起了笑容，拧起了眉头。

    馨兰因为早就习以为常，轻描淡写地继续补充道：“有啊，那里建有外省的检查站，跟咱们这边就没关系了。从小我爸就嘱咐身份证永远不能离身，否则出不去也进不来。回不了家，还得麻烦家人去送证。如果像我这样长途跋涉地从学校回来，身份证忘学校那就麻烦了，到村口没身份证也进不去。一会儿警察该拿着仪器上来检查了，您把身份证准备好。”

    话音未落，随着司机师傅的上车，一位警察手里拿着一个小仪器到了车上，像机器人一样说道：“请出示您身份证件，我们要例行检查，谢谢您的配合，！”

    因为有了馨兰的介绍，张主任早已准备好了身份证，她笑着递了过去，轻声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每天都要这样检查吗？那这里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是不是会很多？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吧？”警察接过身份证在仪器上扫着，听着“嘟”的一声。他抬起头笑了笑，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关心的来询问他们，将身份证递给主任，说道：“您收好。不是特别多，就是村里面的人过来过去的得反复的来查。我们干的就是这份职业，不辛苦。只是有的时候面对村民，我们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都特别熟悉了，也要例行检查，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里面显示着。”“我就是这村里面的，能理解。”馨兰一边双手递过身份证，一边满面含笑地点着头说，“你们这重复性的工作，辛苦了！”警察也许是被感动了，眼里闪着点光亮的东西。

    当警察要下车时，外面传来了争吵声，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注意。“警察同志，我刚刚过去没10分钟，忘了吗？还查什么身份证，真的有急事，赶紧让我们过去。”“请您理解一下，我们也是没办法，如果不录入，我们就会被处罚就属于失职。”

    车上的警察来不及回应馨兰，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车去。馨兰和张主任也坐不住了，他们也下去了，也许是老师的那份责任感吧！

    从一辆大越野车的车窗处伸出一个满头黄发的脑袋，冲着警察大声地嚷嚷着。

    警察们还是反复说着他们的那些职业用语，脸上写满了无奈。

    馨兰奔了过去，直接向那个黄头发的伸出了手，严肃地说道：“你嚷嚷的功夫早就检查完了，不要再废话了，赶紧把身份证拿出来。警察都是人脑，又不是录像的机器，再说了，录像也不行啊，必须要经过检查。”

    馨兰的一番话，好像是给警察们下了命令，一个警察站到馨兰身边。其他的警察赶紧打开另外的车门去检查车上乘客的身份证。

    黄头发突然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吓了一跳，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拿出身份证来递了出来。警察加快了检查的速度，很快身份证又回到了黄头发的手中。黄头发此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愣愣的，还在猜想着这个女孩儿是干什么的？难道是便衣警察，领导？

    “是有急事吗？现在检查完了，还不赶紧走？”馨兰拍了一下黄头发的车门。“哦，对！”黄头发话音未落，车“嗖”地加油窜出去了，他这猛地加油，把馨兰差点带趴下，幸亏张主任一把拉住了她，馨兰冲着车尾巴大声地嚷道：“你？！怎么如此愣！”

    “走吧，咱们还有正经事，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张主任其实也吓了一跳，她镇静了一下，笑着说，“说实话，这检查站建的是有点不是地方。难怪那男子气愤，好在你是这里人习惯了，如果初来乍到，还真不适应。再遇到个急事，发火也正常。”馨兰本来还想抱怨两句那黄头发，一听主任这么说，也就不再吱声。

    她们上了车，继续向前走。不过离家越近，馨兰心里也越不是滋味，因为她没有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回村里教书。还有来到家门口了，让不让张主任和司机师傅到家里坐坐，尽尽地主之谊？最关键的是家里人不知道，贸然回去，家里乱糟糟不说，在没啥准备，岂不是让人笑话。因为从接到这个任务到现在，馨兰的心里都没准备好。

    小学校的房子已经慢慢从山坳里露出头了，还是红砖黑瓦的排子房。因为这个村子比较特殊，四面环山，山脚下都是村里的民房。小学校建在正中间，人们把这块核心的平地让出来建学校，就是保证离所有人家的距离都差不多，另外更体现出学校在人们心中位置的重要。说心里话，馨兰非常爱这个母校，因为这里记录着自己上学时每一个辉煌时刻。

    车继续向前，路面开始坑坑洼洼，颠簸起来。馨兰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自家的烟囱里冒着炊烟。一看表已经中午了，她们一大早就从城里出来了，已经坐了半天车。

    忽然，前边出现了一辆驴车。毛驴见到汽车不知道是新奇，还是惊慌，居然朝着车头径直冲来。

    “这车，这驴——”司机师傅在城里开惯了车，一见这情况嘴里说着，手上略显慌乱地操作着，看看无处躲，只能一脚把刹车踩住。

    馨兰定睛一看，是父亲赶着的驴车。父亲一只手使劲拉着缰绳，一手不停地拉着刹车，脸上的五官似乎都在用力，大声地吆喝着毛驴：“吁，吁，吁——”她慌忙打开车窗，把头伸出去，大声叫道：“二嘎，站住！二嘎，站住！站住！吁——”

    毛驴突然愣了一下，抖了抖脖子，站住了。它冲着馨兰，刨了刨蹄子，伸长脖子叫着：“呃——啊——呃。”

    “这驴崽子，不听我话，听别人话！”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边说边下车查看了一下，“就差100公分，你可就撞上了。撞坏了大汽车，咱可赔不起啊！”

    馨兰听到了父亲的话，心里阵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