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偷听
白露眉头一拧，感到紧张难耐，疾速吃完了碗中剩余的手指，于是，走到帘子后面，透过缝隙窥视着外面的情行，她猛地一看，说话的人真是王晓，整颗心脏顿时揪得更紧了。
“大娘，来两碗大份牛肉面，多加一点菜！”
王晓坐在面馆正中的位置，一旁的痕迹员张冬坐在了他的对面。
季姑姑系上蓝色滚边围裙，笑眯眯地说“好的，给你们多加点菜，多加点肉！”
说完，白露连忙闪开，季姑姑抛开帘子走进了内屋。
白露急急跟进厨房，怯声说“唉，季姑姑，那两个人是便衣警察，说话的那个叫王晓，他跟我们一起去山里玩了的，你要提高警惕啊！”
季姑姑沉着地点头，将一抓面扔了沸腾的锅中。
“我之前说的什么，千万不能让老鼠骑在我们头上，小白，面对这些讨厌的小动物，要保持从容不迫的心态！”
白露一听，眼神一片寒光粼粼，她瞬间有了无畏感，扬扬尖锐的下巴，阴险地说“是的，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怕什么怕！季姑姑，让外面那两只老鼠，吃吃我们的杰作怎样？”
季姑姑握着汤勺摆了摆，
“不好，可千万别胡来，现在的老鼠极具敏锐，不要故意挑衅它们，肉还是用牛肉，汤可以少许加点二十指的精华！”
随即，季姑姑用汤勺盛了半勺二十指汤，分别放进两个陶瓷碗中。
“好了小白，你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要摸清敌人的套路，这才是关键！”季姑姑恶狠狠地说完，往锅里吐了一口浓痰。
白露轻步走回帘子后面，透过掩开的缝隙，咬牙瞪视着王晓和张冬。
“旅店的逃生楼梯你去做过调查没有？杰哥说，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王晓十指交叉，注视着张冬，压低声音说。
“火在胯下烧，当然了，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王晓，想当初我们在警官学院，你就爱巴结老师，而我呢，就爱搞一些痕迹专研，如今我们都称心如意了，你当了领导，我做上了法证！”
王晓不满意地瞪着张冬，
“巴结！我可不像那些左右逢源的狗官，哎，当上领导压力是很大的，就比如乔木这个案子，让我头都大了，到现在还没理清思路！”
“所以，你不得不靠我们这些来支撑，唉，说白了，当领导只是面子上的功夫，哪像我们来得实在！”张冬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只能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好了，言归正传，逃生楼梯那里，你调查出了什么？”王晓细致听着。
此时，白露也贴近了耳朵。
“从三楼的保洁间出来，直到一楼的水泥地，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鞋印，基本能判定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人！”张冬喃喃道。
“一米七左右的人？”王晓将眼珠定在前方的一个点上，他细细斟酌着，“三楼的某个人为什么会走逃生楼梯下去？能判断出这人是男是女吗？”
“暂时还不知晓，等下回局里我仔细看看！”
“真是奇怪了，三楼住的那群人，女的大概在一米五八至一米六五之间，男的应该都在一米七五以上，从身高看并没有符合的人呀！”王晓百思不得其解。
张冬指指王晓的脑子，
“真正的实力全靠这里，物证都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你干嘛不想想有人穿了增高鞋垫？或是穿了与尺码不符的鞋子？当然这些都只是假设，或许乔木的死跟鞋印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晓捏了捏太阳穴，
“各种可能性都不能放过，三楼保洁间的门柄有检查过吗？上面有没有指纹？”
“除了卫生大姐的指纹以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指纹了！”张冬立即回应。
王晓额头上的纹路皱得更深了，他思索着三楼上的每个人，设想着每个人的做案行为和动机，可是，不管怎么想，最终也陷入了死胡同中。
当他抬眸之际，猛地看见碎花帘子后面的那双眼睛。
白露一震，心脏猛然加快跳动，她赶忙移开了脚步。
季姑姑反应及时，端着两碗冒热气的牛肉面撩开了帘子。
“翠花别挡路啊，去木桌上剥蒜去！”季姑姑一面对着帘子叫，一面对王晓说“帅哥，你们的面好了！”
王晓见老太太这一举动，才打消了对那双眼睛的困惑。
“帅哥呀，你们尝尝，看味道缺不缺？牛肉和菜够不够？我都可以给你们免费加！”季姑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言道。
王晓发出吸面的声音，大口咽下食物，
“可以了，可以了，大娘，不用再加了，你家的味道很好！”
季姑姑露齿一笑，
“欢迎你们经常来吃，谢谢两个帅哥了！”
王晓吹开面上漂浮的红油，喝了一口汤。
季姑姑顿时兴奋，紧盯着问“小伙，这汤是不是特别鲜呀？哈哈，我感觉你应该很喜欢这个味道！”
王晓勾勾唇，
“是的，很不错的味道，这汤是用什么熬制的？太鲜美了！”
说完，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季姑姑面上喜悦，内心却奸诈一笑，
“这是二十指汤，用猪脑和猪蹄炖制而成，这是我家秘制的汤汁！”
“二十指？猪蹄有二十个指头吗？这名字好奇怪，哈哈！”张冬嘲弄地说“大娘，猪脑是可以用来炖的吗？我第一次听说！”
季姑姑愣住，心想“你没听说的东西多了，你个死老鼠，我应该在你碗里多吐几口浓痰，呸！”
“这个你就不懂了！”王晓察觉到老太太的尴尬，笑着解围道“别人之所以叫秘制，自然有特别之处，这个才叫特色，张冬，你懂不懂？”
张冬猛吸一口面，连点头，
“是的，咱们领导不愧是领导，说的头头是道，希望大娘继续保持你的特色下去，我们会经常来光顾！”
季姑姑口上说着“那是，那是！”可心里却说“还经常光顾？我下次让你喝我的尿，快滚吧，两只人人喊打的过街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