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绝情
云层之上的苏立仍沉浸在之前所做的梦中，但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一段记忆还是无用的幻想，如果是记忆那是谁的？别人放在无字玉璧中的？还是曾经的自己的？
就这样不眠不休飞行了三天，苏立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抵达目的地，死亡沼泽。
……
位于神州浩土西南之地的死亡沼泽，地如其名每一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常年笼罩在沼泽之上的毒雾遮蔽行人的视野，各种毒虫猛兽藏于其中，伺机而动收割进入者的性命。
而最危险的却是却是最不起眼的沼泽，如果遇到毒虫猛兽还可能逃出生天，那一旦深入沼泽便是必死无疑。
大王村作为死亡沼泽外唯一一个有人生活的村庄，最近一改往日的人烟稀少，突然热闹了起来。
无论正派魔教都聚集于此，但刚发生的大战让彼此都异常克制。
……
“陆师姐，你说苏立会来这里吗？”张小凡站在陆雪琪身旁问道。
诛仙剑丢失一事终究还是被发现，所有人回想当时大战发现只有苏立并未出现，自然可以想到是被谁拿走。
萧逸才被留在青云门中统筹大局，张小凡与陆雪琪等各脉优秀弟子前来看是否能取回诛仙剑。
强取不太可能，但毕竟几人和苏立有些交情，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放弃。
两卷天书足以让青云门保持大派地位，焚香谷则是得知逃走的九尾妖狐携带玄火鉴在死亡沼泽出现，天音寺则在主持普泓神僧吩咐下跟在苏立身后向这里赶来。
魔教更不用说，四大门在知道苏立的计划后无不前来，以求得一份长生机缘。
所有人都因为各种理由因为苏立聚集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死亡沼泽。
在大王村落脚的苏立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而最先赶来的就是陆雪琪。
两人相视无言，陆雪琪在没见到眼前人时心中预演了无数遍该说什么，但见面之后所有的话都无影无踪。
苏立主动向前，将身后的诛仙剑交在女孩儿手中，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跟随而来的张小凡看到呆立的陆雪琪低声道“师姐，先回去吧，不少牛鬼蛇神都在盯着诛仙剑。”
随后齐昊也跟了过来，和张小凡两人散发气势，劝退了不少实力不够的人，阴影处仍有不少狼子野心之辈盯着三人逐渐退去。
从早已到达的白狐手中拿到饕餮精血，两者互不相欠，最后就是找到鬼王宗在此处借宿的民房。
鬼王在正在逗弄着一只黄色的小鸟，碧瑶坐在他的身旁，看到苏立进门急忙起身迎来，一脸欢喜。
将手中饕餮精血交给鬼王，随后看向身旁笑靥如花的少女道“丫头，我们出去走走吧！”
碧瑶听到苏立的邀请满脸惊喜神色，以往苏立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现在突然主动找她那肯定是满口答应。
两人并肩走向大王村外，鬼王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苦笑，自己这个闺女今夜怕是要伤心了。
死亡沼泽的雾气并未影响到离他如此之近的大王村，月色之下的荒野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碧瑶还在抱怨着青云大战之时他被幽姬拉着去了位于西北的圣教发祥之地，都没告诉她有这样的计划。
少女毫不保留的诉说着对他的思念，说着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脑海中想念着他，总是回忆起第一次见他时自信的样子，在滴血洞中，在流波山，在东海月光下小黑的头顶，说着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似乎离得越远，离开的越久这股情感就越发的浓郁，裹在心头难以融化。
说着说着少女的俏脸上流下两行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无色的宝石。
苏立抬手轻轻擦掉少女的泪水，伸出双臂将少女抱在怀中，低声道“丫头，对不起。”
怀中的少女将小脑袋埋在苏立怀中，闷声哭泣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和你在一起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你要去哪里不能带上我吗？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
说到最后已经喘不上气，泪水打湿了苏立的胸膛，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但既然注定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开始呢？
沉默许久，苏立只能说出“对不起。”
少女一把推开苏立，飞身离去。
“幽姨，麻烦照顾好碧瑶，拜托了。”苏立一直都知道碧瑶身后跟着幽姬。
幽姬冷冷的看了苏立一眼，也飞身追向碧瑶离去的方向。
苏立无奈的叹了一声，随后对着不远处的迷雾中开口道“你…也出来吧。”
一身素衣打扮的陆雪琪走了出来，左手紧紧握住天琊神剑，脸上依旧没有情绪，但身体却有些颤抖。
“你…要去哪儿。”
给我一个可以找到你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辈子都难以到达的地方。”
苏立不知道怎么来描述自己要去的地方，他也不想给眼前的女孩儿不该有的幻想，否则他怕女孩儿一辈子都浪费在这件事上。
“什么时候走。”
“顺利的话，明天之后。”
“会再回来吗？”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也是身不由己。”苏立苦笑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女孩儿的关心让苏立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说碧瑶的感情热情似火，那眼前女孩儿便是温柔似水。
苏立站在宛如沉浸在水中无法自拔，只能闭上双眼，沉默一会儿道“最后这段路，我只能自己走。”
说着走到女孩儿身前，似乎从未有异性能够这么近的靠近女孩儿，她显得有些局促和慌乱，轻轻低下了头，不敢看眼前人。
苏立却没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微微弯腰靠近女孩儿的耳边，苏立将自己所知的所有天书内容低声告诉了女孩儿。
女孩儿原本因羞涩而慌乱的心沉静了下来。
随着经文的流淌，女孩儿的心逐渐被经文吸引，没过多久苏立便将所有的告知了女孩儿。
青云门遭受大难之后需要很久的恢复时间，而眼前的女孩儿必然会身先士卒保护宗门，苏立只能给她更多的保命手段，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苏立看着月色下女孩儿离去的背影，向来清冷而自信的她此时似乎丢了魂一般，连身影都低沉下来。
突然女孩儿停住了脚步，一阵风吹过，苏立只觉得嘴唇有一股冰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一丝泪水的咸与涩。
世事无常，苏立又怎忍心累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