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把自己当客人了,把我们当成店小二了?
倪书心不言,旁若无人地走着。
见自己受到了倪书心的蔑视,而且自己说完这些话后,丝毫不见倪书心有反应。
萧敏儿情绪激动:“姐姐,你自己不自尊自爱,不爱惜羽毛,反倒是连累我们全家被抄家——”萧敏儿大声嚷嚷起来。
“够了!”走在前面的萧天誉突然回头呵斥道。
闻言,萧敏儿情绪更加激动,她反看向萧天誉,嚷道:“阿公,您一定是受了表姐的挑唆,不然您怎会对我们这么冷淡!您之前对敏儿可好了!现在您都不疼敏儿了!一定是表姐干了什么!”
萧天凯也此刻冒出头来,他轻轻地说道:“因为书心不守妇道,损了皇家脸面。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沦落到阶下囚的身份,要不是她,我的宝贝孙女一定能顺利嫁人,相夫教子一生,又何必受这个流放之苦?”
“可怜我一家全遭你们连累,你们却毫不怜惜,更是对我们不屑一顾。你们就应该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这件事你家对得起我家吗?我家不计前嫌,跟你们一块流放,结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眼狼连帮衬一下都不肯!”
这一番话应该是出自萧天凯的真心。
他越说越激动,眼角都带了一点湿意。
没想到萧天凯一番话说完,萧天誉更是理都不理,他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睛,在这帮人中来回扫射。
萧天凯气急,满脸涨红。
一直沉默寡言的刘芸冰开口:“事事都赖我们家心儿,我们二十年前就已经分家了。”
刘芸冰的这番话如同在萧天凯一家面前放了一颗火药,已然是引起了萧天凯一家的众怒。
秦芳雅不满地开口:“分家,分家!大嫂口口声声说咱们已经分完家。是福是祸,各不相关。”
“那你们大房惹出来的麻烦,为什么要连累上我们二房!你们被抄家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无辜的我们!有福不同享,有难倒同当,这就是大房所谓的分家吗?”秦芳雅满腔怒火迸发,双眼通红。
对于秦芳雅这样的疑问,倪书心无所谓地开口说:“这就奇了怪了,明明是陛下说要抄家的,怎么偏偏怪上无辜的我们了呢?至于为什么要连累你们,您老厉害,您又何必在这里问我们呢,陛下就在京城,麻烦您老移步皇宫,去陛下面前问啊!”
“你!你……强词夺理!”秦芳雅哪儿敢去陛下面前跟她对质,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更何况,当初阿公办先皇交给他的差事,出了差错,差点掉脑袋的时候,是外公填补上这个骷髅,外公这几年来不少次帮助你们,你们怎么不说?”倪书心反问。
见萧天凯和秦芳雅两个人都没有在萧天誉一家手中讨到便宜,萧敏儿不敢太过放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开口哭诉:“姐姐,您就发发善心,高抬贵手,放过敏儿吧。敏儿早已定亲,未来的夫婿虽不是什么权贵人家,但也是品德端正,家世也算是门当户对。”
“今年敏儿刚过及笄,再过一些时候纳聘也要到了,偏巧这个时候出了事情,我那定亲的人家肯定会嫌弃我这个阶下囚的身份。妹妹的这门亲事要黄了啊!如今被抄家,我拿什么去做我的嫁妆啊,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萧敏儿哭诉道,但是众人面色平淡,谁也没有理会她。
“姐姐,您就当行行好,帮妹妹一把吧。您的大恩大德,妹妹永世难忘,下辈子妹妹给您当牛做马!”萧敏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倪书心,眼里尽是疯狂之色。
倪书心皱眉,她打量着萧敏儿,步子慢了几下,不留痕迹地与萧敏儿拉开距离。
“如果妹妹的请求是要求我顺着你的想法自尽,以我的死,平息陛下的怒火,我劝妹妹还是算了吧。妹妹将名声看得比命重,但姐姐认为,唯有命在,才一切皆有可能!”
倪书心毫不客气地挑明。
萧敏儿脸上一阵难堪,她感受到萧心柔投来的厌恶目光。
萧敏儿小脸一红,就离开了萧天誉一家的队伍。
萧敏儿回到了萧天凯和秦芳雅的队伍里,出乎意料的,两人也没有开口安慰萧敏儿。
其实萧天凯和秦芳雅两人哪儿有心情去照顾萧敏儿,赶路劳累,刚才也没有好好休息,反而消耗了一番体力,今日偏巧是一个艳阳天,鞋袜皆湿,走起路来十分难受。
在这样的状态下,估计谁都没有心情去照顾别人吧。
好容易到了晚上,不同于昨晚,他们这帮人来到了一个小县城。
县城里晚上实行宵禁政策,夜幕降临时,街上一片寂静,路上只有巡视的官兵行走,和打更人敲锣报更的声音。
他们这帮人到县城城外的时候,已经入了夜。
张头带着官差来到城下,他们连忙招呼城墙上的士兵。
“喂!别打!自己人!”
“我们是奉了陛下旨意,押送这些犯人流放到北古塔。今经过宝地,想要借宿一晚,还望兄弟禀告一声县太爷。”
城墙上的守卫军在上面瞅了他们好几眼,才高声回答:“我先去跟县太爷禀报。”
说着,一个士兵从城墙上消失不见。
张头带着这几个人,在城墙下百般无聊地等待着。
“今日你们走运,我们睡在县太爷的府衙里,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去擦拭身体。这种好事可不多,一定要好好珍惜。”
众人心中一片欢呼。
不多时,只听得城门“轰”的一声,就是一队人马从城门里窜出来。
“几位官爷辛苦了,我们家县太爷有请,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张头假模假样地开口:“不用麻烦了,只是借住一晚,明早就会启程……”
带头的一个人跟剩下的几个骑马的不同,应该是县太爷府上的一名管家。
“您老折煞了。这就您见识多,我家县太爷已经略备酒席,请您过去休息一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一行人连忙跟着管家进了城,一路上畅行无阻,阜阳坐落在城市中心,来到府衙门口,管家忙敲了门,只见一名家丁探头探脑的向外看,见是管家之后,家丁打开了门。
家丁说:“王管家,您回来了,大人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闻言,王管家忙谢过了家丁,领着张头这一帮人进了府。
“大人,我们老爷有请,我给您带路。至于这些犯人和下属,小的命人送去牢房,您看这样行不行?”
张头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管家的安排十分满意。
张头低声加了一句:“麻烦管家大人预备出一个隔间,这帮囚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沐浴了,先让他们简单擦洗一番身体吧,省的日后赶路一身臭味。”
王管家一拍胸脯,给安排道:“没问题,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办的妥帖。”
张头对着王管家就是一个抱拳:“张某今日在此就先谢过王管家了。”
众人跟着管家和剩下的官差一路来到牢房。
狱卒将最靠外的一间牢房打开。
“你们今晚在这几个牢房里休息,旁边是你们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耳房。”
“有劳了。”
一个官差去了隔壁的耳房瞅了一眼,然后回来组织他们一个一个去。
首先去的就是萧天誉一家。萧天誉首先来到耳房,一进去,他就感受到了一阵湿热的蒸汽。
这个房间不算大,管家也细心的命人准备了水,萧天誉在这里面迅速擦洗了下身体。
外面的几个人只好等待。
而萧敏儿在牢房中则是十分嫌弃,这里的牢房要比之前住的更加脏乱,“牢房这么脏,环境这么差,你们平时都不打扫一下的吗?”
秦芳雅也是不满地说:“对啊,这么脏的环境,如何能睡得下去,你们快派人来收拾一下吧!”
两人的一唱一和,倒是将看守他们的官差给气笑了,几个人跟看好戏的似的看着她们两个。
“官爷,这地方这么脏,这么差,我们睡下会吃不消的。”萧敏儿哭天喊地道。
“我可怜的敏儿啊,怎么能住这么差的牢房呢。还劳烦官爷怜惜一下,这么差的牢房,我们是睡不下的。明日启程之后,恐又会耽误行程啊。”秦芳雅也是这么哭嚎道。
几个官差看够了瘾,都默不作声地远离了两个人。
只剩下最后一个官差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耐烦。
早知道他也早点离开这里了,这帮鬼精的抢先离开,偏偏这个地方还必须有人守着。
眼见官差们离开了这里,秦芳雅和萧敏儿还以为他们去想办法打扫牢房,面上十分激动。
“谢谢官爷……”
那个看守他们的官差嗤笑了一声,他不耐烦地说:“人都走了,没人会看你们的笑话了。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货色,竟敢劳烦我们给你们收拾牢房,做什么美梦呢!
“来到这县衙,你们还真以为是县太爷的座上宾,当这里不是牢房,而是外面的客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想使唤我们哥几个,真把自己当客人了,把我们当成店小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