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泪别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刘文清带着付辉去办了工作的交接手续，再加上一些开证明的时间，一下子就到了2月底。
火车票已经买了，付娇却是有了一种离家的真实感，不管是刘家，还是付家，心里都充满了不舍，离家前的恐慌焦躁，无论是多大都没法完全忽视。
刘文清听到她的叹气声，明白她心里的情绪，他同样放心不下，只是面上不会像是她那般而已。
“明天还得去家里看奶奶还有爸妈他们，你今天不好好睡，明天气色不好，更加叫他们担心。”
付娇心里知道，可是睡意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明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我怎么心里就就这么慌呢？”她闷在刘文清的怀里，声音都闷闷的。
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刘文清的手轻轻在她后排安抚，“家里有人照顾，你哥不是还答应过来照看嘛，至于奶奶还有爸妈待在村里，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差不多7月份就能回来，也就四个月的时间，还能写信，你要是实在想他们，就多写几封信。”
也只能如此想了。
付娇伸出手，跋山涉水地绕过他宽阔的肩膀，落到他的背后学着他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你也别憋在心里，在外面要面子，在我面前可以哭出来的。”
刘文清的手停下来，然后稍微加重力道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哪怕心里有不舍，但还不至于到哭出来的程度。
况且，再多的情绪都被她时不时地无厘头搅和干净了。
只是，心里到底是觉得偎贴。
哪怕建议有些啼笑皆非，但心情低落的时候有个人抱着陪着，总归和一个人待着是不一样的。
两人这么拍着拍着还真睡着了，付娇第二天醒来还说可能是因为手太累了，所以和脑袋说还是睡着吧。
两人安排好今天回枣花村，付娇买了很多东西，真是恨不得把家里安排的妥妥当当。
平日里她回来向来都是欢声笑语，这次大家的兴致都不高，明明知道她去北京读书是好事，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付娇陪在付奶奶和她妈身边，付建刚和付辉也是默默在一边看着，没有到外面没事找事做。
李桂英瞧着她气色姣好的面容，就控制不住眼睛涌上的热意，眼眶都有些湿润。
“文清，你和娇娇去北京，可就麻烦你照顾她了。她要是闹什么小脾气，你回来和我们说，在那里的时候，你多让着她些，哄哄她就好啦，等你们回来我收拾她。”
这话说得付娇一下子就眼热了，低下头，避免眼睛里的难过一下子显露出来。
刘文清十分郑重，没有丝毫的敷衍，“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娇娇的，况且，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要是生气了，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我会和她说清楚，不会叫她委屈的。”
付娇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此刻刘文清的脸上都是认真。
李桂英看着他的眼神真是比看付辉这个亲儿子都要柔和。
还是付奶奶直接打断这一片温情。
“哭什么哭，不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嘛，娇娇他们不是到七月就回来了吗？”付奶奶苍老的脸上充斥着豁达，“平白叫我家娇娇跟着你难过，耽误孩子。”
付奶奶这话一出，李桂英也只能擦了擦眼角的泪，“妈说的是，娇娇可别伤心，你们是去读书的，我就是舍不得。”
付娇抱住她，“我知道妈的心意。”
然后又抱住付奶奶，“我也知道奶奶肯定是舍不得我，又不想我担心，我会和你们写信的。”
付奶奶被她抱着，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写信浪费钱的话，还没离开，就已经舍不得了。
付娇和刘文清离开时，远远地还能看到家里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心里越发酸涩，将脑袋埋在他的背上，抵住额头不叫人察觉阖眼时的泪。
付奶奶目送着两人离开，付家一下子沉寂下来，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坐在床头重重地叹气。
回到家里，气氛同样轻快不起来，蒋红梅看着两人都有些强颜欢笑。
付娇瞧着这一大家子的模样，调整了一下子呼吸，起码不能再无意识地叹气了。
地球离了谁都是要转的，日子没有谁都还是要过的。
一家子难得吃完饭坐在一块，付娇靠在蒋红梅身边，“爸，妈，等我和文清到了北京，就给你们寄北京的新鲜玩意，那里可是首都欸。肯定有咱们这没有的东西，衣服款式也肯定多，到时候给妈看看，说不定以后能有新的想法。”
“还有文丽，那里的书肯定也多，还有裙子什么的，放心，嫂子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正好我们回来的时候时夏天，还能穿最新潮的小裙子。”
蒋红梅见她还有心思逗笑，“你啊，你们到了那先把自己安顿好，别想着我们，把你们的情况老老实实地写信告诉我们就行了，我们在家里过得比你们两个可要好。”
付娇仰着脸，一脸坚定地说不，“那可不行，我本来就离开家里，还不笼络笼络家里人，到时候我和文清回来，妈你都不疼我们了，我才不要。”
娇娇的简直是比文丽都还像是女儿，撒娇撒得信手拈来。
“放心吧，忘记谁都不会忘记疼你的，不过你要是在外面都不记得我们，写信也不勤快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付娇轻轻哼一声，看向文丽，“文丽，你可也得勤快点给我们写信，家里有什么事情可别想着瞒我们，我和你哥迟早都是到要回来的，要是知道你们和我们玩报喜不报忧那一出，”
她故意拖长尾音，明明时威胁的话，偏偏被她说得逗趣极了。
“我和文清到了北京，也报喜不报忧。”
蒋红梅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真是一点力气都没用，“胡说什么？”
付娇却活像是被人打了一般，“哎呀，我这还没走呢，妈您就开始嫌弃我了，要是我真走了，还不得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啊。”
蒋红梅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文丽在旁边也总算是笑出来。
刘文清看着她的眼神柔和极了。
文丽保证道：“嫂子你放心，我会按时给你和哥哥写信的，不过你们得先写回来告诉我地址。”
付娇自然应承，“那当然，我们一找到住的地方就马上写回来，到时候也得差不多七八天以后啦，甚至是更久，你们可别着急。”
车马慢，报个平安信都难。
此刻，付娇无比怀念起各种通讯设备起来。
撒娇卖痴到了临上火车站的时候，一切都没了用。
蒋红梅难得出门，一家子送两人到车站，眼眶都是红彤彤的，文丽更是抽抽嗒嗒的，可付娇此刻也没了安慰的余力。
拥挤的绿皮火车上放置好行李，两人买到了卧铺，付娇隔着窗户看到外面送别的家人，靠在刘文清的身上，挥手和窗外的人告别。
熟悉的身影和故乡，逐渐被遗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