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利益分明的相亲
刘文清的主动让两人之间陌生的气氛立刻被那种急切所代替。
嘴巴比脑子更快的付娇在说出来那番夸奖后，后知后觉她，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含蓄。
刘文清却是很满意，付娇的长相是他喜欢的，本来还担心性格太弱但接触下来同样满意，对于相亲而言，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
他站定在那，很认真地介绍，“我目前是二级钳工，工资是37块，家里并不需要负担太多，如果组建自己的家庭，可以抽出来一半交给另一半自行处理。”
付娇睁着大眼睛，这是在和她交家底吗？
不过，他真的好富啊！
想到兜里小金库，辛辛苦苦十几年，不如人家一个月，有被酸到。
“嗯，那你可真厉害，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二级钳工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概念，但37的工资摆在那，肯定不简单。
她不酸，真的不酸。
她的表情做的不太到位，略微带出来那么一点情绪，刘文清本就是个观察细致的，心里发笑。
“我家里的情况，付娇同志真的明白吗？”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肯定知道的啊，而且怎么感觉说这句话时又阴鸷鸷的。
付娇猜测可能是他妈妈的病情一直被人说道，正常人都会在意，小心地试探，“是指的，婶子的身体情况吗？”
刘文清此刻明明脸上挂着浅笑，可眼睛里仔细看没有多少温度，“我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外面都说她精神有问题，你觉得呢？”
付娇一愣，她觉得什么？
这种事情能够她觉得的吗？
但立马明白他在试探她的看法，能理解，毕竟按照他的条件完全是在降低相亲标准找对象，就是为了家里的妈以及妹妹，自然得为她们考虑。
“我觉得，”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得很是真情实感，“不爱和人打交道完全不是问题，我奶奶，我妈她们，都特别外向。”
顶着一张天真柔美的脸，眼睛却是灵动的不行。
刘文清觉得，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居然明白她的潜在意思。
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这个答案，又是出乎意料。
“那，能不能问一问，付娇同志对于相亲对象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我符不符合？”
刘文清既然觉得可以继续接触，那么性格里的强势立刻显现出来。
付娇真心认为他比她更大胆，可回答他每个问题都十分认真，没有敷衍，“刘文清同志知道我的情况吗？”
她调整好呼吸主动发问，不可能让他单方面的占据主动权，虽然他的条件很好，但她奶奶说的对，不能太过上赶着，那样会被人轻贱。
刘文清了解的不多，毕竟没有特殊情况，媒人顶多说家里有几口人，再就是直接夸她长得好。
本来以为有几分夸大，但，这一点没有骗他。
回到正事上，他并没有听到有什么需要特别提出来的问题，难道在这上面媒人骗了他吗？
想到这，他的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几分危险。
付娇这次看到，找到她相亲对象的缺点了，或者是潜在危险，他表现的和以为的淳朴出入有亿点点大。
“是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方便的话，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忙解决。”
付娇看向他的眼神很无奈。
刘文清无疑是个聪明人，很能干，长得更是没啥好挑剔的，但脑袋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啊？
俗称多疑。
“我家里没有问题。”她哪里会知道不过是简单一句问话，叫他延伸了。
“我是说我家是农村的，家里的条件和你比肯定是不能提的，我在家享受了许多优待。”她不打算支支吾吾，主要是看出来他性格的直接。
“所以，如果有多余的能力，我可能”会帮扶家里。
她没说完刘文清就明白，点点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亲戚之间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只要在原则底线内，我很支持。”本来就是因为家境有点悬殊才好施恩。
听着有点太过冷酷算计，但并不是粉饰太平就能当作不存在。
更何况，付娇也不是真的因为感情才觉得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刚刚见面不超过半小时的年轻男女，要是说坠入爱河才可怕。
第一个问题通过。
“我的身体不影响生活，但我觉得需要提前告知你，我做不了重活，在大队上基本没得过工分。”每次说到这个问题都感觉羞耻。
瞧她难以启齿的模样，刘文清还以为是什么问题，于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简单的家务活能做吗？”出于谨慎他还是问一句，一点活儿都不能干和不能干重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他不要求另一半多能干活， 娶回去还要他一家人伺候的话，那敬谢不敏。
付娇：“…不至于。”
没到那个程度。
“那，完全不是问题，毕竟家里不需要下地上工。”
付娇又变成那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我没有问题了。”
然后抬起头冲着他认真道：“我饿了。”
今天的脑袋使用过多，累到她肚子了。
“是我疏忽了。”本来就打算请她在国营饭店吃饭，不管是成不成，更何况现在他保持着很高的好感。
付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进国营饭店，除了吃饭的地方气派一点，吃的东西没有选择权一点，服务员爱搭不理一点……真的是和后世的饭店完全不同。
国营饭店可不是日常的餐馆点餐，普通人没这个待遇，只能是今天大师傅做什么吃什么。
“红烧肉，尖椒干豆腐，小青菜，主食吃大米饭还是花卷？”刘文清很自然地询问。
付娇努力别露出馋嘴的模样，可是红烧肉真的好诱人，她在家哪怕是受到优待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吃个水煮蛋，还是独一份。
“米饭吧。”她还是习惯吃米饭，说实话，到这里后都没吃过纯粹的白米饭，听着都忍不住可怜自己。
刘文清开始付钱以及粮票，国营饭店吃饭也得付粮票，副食不需要，主食却需要。
今天提供的有花卷和大米饭，菜还没好，刘文清就先端上来几大碗米饭。
“要是不够再添。”如果还没卖完的话。
付娇连连摆手，“够了够了，已经很多了。”
桌子上的红烧肉很扎实，贵是贵，但现在弄虚作假的还是不敢太明显。
她在心里捏着小手绢揉搓，算下来，一顿饭居然花了差不多2块多，好吃是好吃，但真的好贵啊。
一顿饭吃完，她看向刘文清的眼神充满敬佩，二两米饭他单方面刨了3碗，加上她就是眼大肚子小，基本上全部都进了他肚子里，这饭量，居然都没有长胖，人才啊。
从国营饭店出来，她就在那纠结着如何开口。
“付娇同志，那你觉得今天的相亲还算是成功吗？”
她还没来得及从饭好吃当中缓过来，就被他的心急惊到。
“…算。”但顾及矜持就否认她说不出口。
刘文清很满意，“那我们可以继续相处吗？”
她像是无情的点头机器，“可以。”
两人相亲的效率过于高，付娇被他送去信用社找付奶奶，“这是我家的地址，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既然有往下相处的意愿，那么他理所当然地把付娇当成可以待在他羽翼下的人。
暂时性没有任何优势的付娇没觉得屈辱，人家一片好心就别太敏感。
“嗯，谢谢。”
但单方面地连吃带拿不是她的性格，她顺带去了一趟供销社，出钱买了点东西。
“希望你别推辞，这是我给婶子还有你妹妹送的一点心意，不然刚刚那顿饭吃得让我太不好意思。”
东西不贵重，就是简单的吃食，还有发卡。
刘文清一瞟就估算出价格，薄唇微微闭紧，但最后还是接过了。
“我会带给她们的。”
付奶奶老远看到他们俩，只觉得果然这个看起来才顺眼，上次那老男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对杨树的怨念也挺深。
刘文清最后和付奶奶打声招呼再给她手里塞了些东西，迅速离开，让人拒绝都找不到机会。
付奶奶连忙问她，“怎么样？我看这后生挺不错的，娇娇觉得怎么样啊？”
“我们都觉得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付奶奶立马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被夹住，这不就是成了的意思嘛。
“好好好，看着倒是不错，这应该是给你吃的。”
付娇接过纸包，里面是一块块的糖，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还真是，她轻笑，很强的自尊心啊。
刘文清拎着手里的东西回家，除了他爸还没下班，他妈和妹妹显然都在院子里等着。
两个一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一个是处于14岁敏感的青春期，都挺闷的。
“妈，文丽，这是付娇送给你们的。”
蒋红梅—刘文清的妈妈，皮肤过分的白皙，长年待在屋子里都捂白了，此刻难得露出笑容。
“真是个好孩子。”她要求不多，儿子喜欢就好。
刘文丽攥着手里的发卡，鼓起勇气问道：“哥哥，你，你喜欢吗？”
刘文清看着眼前他至亲的两个人都一副期盼、忐忑的模样，想到付娇那双眼睛，嘴角轻轻上扬，“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