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和尚沟寻人
黄瘸子说,他在夜里感官比活人强的多,可能狗都比不上他。
晚上那俩人出去尿尿,他听到外面吱吱吱的叫声。
然后等了半天也不见俩人回来,他悄悄起身寻思出去看看,结果发现一片小爪子印,而且埋黄皮子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掏开了,尸体也不见了。
那俩人的脚印跟着小爪子印往北去了,他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等大伙起来出去找的时候就更跟不上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俩人最有可能去了大和尚沟,因为大和尚沟里住着一窝黄皮子。
只是他在那混的那几天,没打过照面。
黄瘸子说可能是黄皮子恩将仇报,把人迷走了。
我一听坏了,这是上回我们勒死的黄皮子惹祸了。
但转念一想,黄皮子现在才来寻仇,那上次抬棺材那伙东西又是什么?
这越来越乱了。
上个护林员林老二可是就死在大和尚沟啊,这俩人去了还能有好?
目前我知道进了大和尚沟的人,只有林老二和黄瘸子两个。
只是这俩人一个死了,一个变成了活尸一样的存在。
得赶紧把人找回来,来这干活的都是十里八乡的不说,更何况这是我们惹的祸,不能牵连其他人。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虽然还不到下午两点,感觉却是像要天黑了似的。
这情况可不太好,一会大雪拍下来那俩人不被祸害了也得被冻死。
“黑子,黑子。”
我大喊了几声。
“咋了生子?”
正在隔壁打扑克的黑子推门走了出来。
“你在这陪你姐,看好门啥也别放进来,上次我们弄死那个黄皮子惹祸了。”
我压着嗓子看了看屋里,刘鑫还在欢快的翻着灶台里的烤地瓜。
“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姐自己在这我不放心。”
怀里揣着包好的热乎地瓜,背着一大保温瓶的白酒,在刘鑫担忧的眼神里,我和黄瘸子直奔大和尚沟。
“生子,一会我吃完这个地瓜,我背你走,这么下去太慢了。”
黄瘸子吃的不亦乐乎,我已经喘的像三孙子似的,他一点事儿没有,大气都没出一口。
哦,他本来也不会喘气!
三口两口地瓜下了肚,黄瘸子不由分说把我抗在肩膀上脚底生风就窜了出去。
“我的地瓜,压扁了、压扁了。”
黄瘸子干瘪佝偻的身影扛着我,硌的我胃疼。
他就像土行孙似的,这哪是跑的太快啊,整个一地效飞行器。
大风吹的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张嘴就呛风。
视线里的一切都在飞速倒退,黄瘸子辗转腾挪在老林子撒欢似的狂奔。
等我双脚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到了到了大和尚沟。
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一阵天旋地转吐了出来,我晕黄瘸子了。
摸了摸怀里,还好地瓜没掉,枪也好好的插在后腰上。
大和尚沟并没有多险峻,只是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的一块有些平坦的荒地。
唯一有些异常的是,寸草不生。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没被植物占领的区域。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别忘了林老二就是在这嗝屁的。
我和黄瘸子在四周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啥异常的地方。
这上哪找去,地上全是乱糟糟的脚印,看样子是在原地打转,那俩人进来了就再没出去过。
我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用棍子戳着地面,期望找到个隐蔽洞口啥的,但屁用没有。
积雪下面冻的像石头似的。
黄瘸子叼着烟,抓着棉帽子拍打着自己腿上的雪。
“生子,你说这俩人就算遁地了也得留个窟窿吧,这特娘的还能上了天?”
我盯着两人的脚印,心里在默默盘算。
遁地应该不会,这么硬的冻土,土行孙都得撞一脑袋包。
上天的话……
黄瘸子在附近的大树上溜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黄大爷,你说会不会跟时间有关?”
“你说说你啥想法?”
黄瘸子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战斗力爆表,但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想法。
“这俩人既然是晚上失踪的,会不会跟天黑有关,毕竟许多动物都是昼伏夜出的,黄皮子这玩意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把人变没了啊,上次林老二死了不也找到尸体了,现在这俩人尸体还没找到,有可能他俩还活着,只不过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和黄瘸子决定等天黑。
出发的时候还阴沉沉的天,居然慢慢放晴了,我哆哆嗦嗦的烤着火,跟黄瘸子吃着烤地瓜。
今晚如果没有异常我们俩就得回去了,毕竟黄瘸子不吃不喝不睡都行,而且不怕冷。
可我扛不住啊!
老林子的风,隔着衣服都往骨头里扎。
阴冷阴冷的。
黑夜不期而至,一轮圆月白惨惨的挂在天上。
黄瘸子看起来比白天更有精神。
树枝张牙舞爪的支愣着,林子里影影绰绰阴森恐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静悄悄的。
火堆早已熄灭被我用雪盖住,以防打草惊蛇。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我跟黄瘸子站在大树的阴影里面,紧紧盯着那一大片平地。
手表的指针很快到了午夜十二点。
我实在冷的扛不住,在就要放弃的时候。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一座大宅门挂着两个通红的大灯笼,慢慢凭空出现。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心里发毛。
更诡异的是,无声无息间大门缓缓打开。
一群穿着锦帽貂裘民国风服饰的人走了出来。
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虔诚的跪在地上,对着月亮双手合十。
拜月吗?
我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抓着猎枪。
好半晌以后,一行人缓缓起身转身回了大门。
就在我刚要松口气的时候,一个穿着旗袍围着雪白披肩的女子,突然停下脚步。
“客人,风寒露宿对身体不好,如不嫌弃的话,进来休息一晚吧。”
声音婉转清澈,只是缺少了一份烟火气。
声调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看了看身边的黄瘸子,他对我点了点头。
好吧,黄大爷,接下来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