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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品格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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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问熙知道这是燕国故意在试探她,群臣各异的反应,也是在试探她。当年尉迟瑾没能娶到三姨母,如今来恶心她了。

    一国之君,行事却如此小人。

    李问熙脸色阴沉,祭天当日不送松香,这是奇耻大辱!更是外交挑衅!

    这简直就是在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日子里,把整个国家的颜面踩在脚下!微妙又恶心,叫人浑身难受!

    看到李问熙脸色难堪,黑冠紫袍的谢青山急忙迈着长腿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陛下,今日登基祭天,需忍得这一时,此时和燕国为敌颇为不智……这使臣不识好歹,今日之后,私下派个人将他处理了也就是了。”

    李问熙仍瞪着那人,桃花似的绝美脸庞被气得狰狞!

    “陛下息怒!燕国强势,陛下切切不可意气用事!”他再度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李问熙银牙暗咬,再三权衡利弊,只得忍了这份侮辱,转身便向太庙走去,于是一溜宫人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9号低声道:“气运流失19。”

    新君登基便受此屈辱,民心流失迅速。

    众臣中沉默的主和派此时却是欣然的,为首的甚至与谢青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招,当然是谢青山出的,为的就是试探李问熙的底线。

    李问熙虽然自小性格强势,但毕竟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没有不瞻前顾后的,好控制得很。

    今日她低头了,日后便休想让他们硬气。

    在主和派看来,燕国的君王倾慕李问熙,众人皆知,若是真的战事开启,倒不如把女王送给燕国,结为姻亲,以后有燕国做靠山,他们当然高枕无忧!

    自然,没人会去想,燕国的君主私下情人众多,且已年近五十这种事情。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对于国家的忠诚是在其次的。

    这件事,也是主和派的一次试探,输了,不过折损一个燕国使臣,与他们何干?赢了却是极好,讨好了尉迟瑾,又能顺理成章继续向女王施压,再提议归附燕国时,便可拿出来压女王一头。

    主和派洋洋自得,使臣也笑得讥讽,可谁知,那李问熙站在太庙门口,却突然不动了。

    一溜宫人冷不防她站住,险些撞成一团。

    她蓦然想起来一件往事:

    13岁时,李问熙曾在深夜被带到了女王的密室里。

    她尚且懵懂,睡眼惺忪道:“母亲叫孩儿来是为何事?”

    沛德女帝和善道:“犀儿,你如今13岁,已经成年,我东林国虽然是小国,但是子民骁勇善战,我既已决定要你来继承大统,那么日后你也许也要上阵杀敌的。”

    “母亲,我每日都有练习射击,也有参与小型的军事演习。”

    沛德女帝没有回答她,反而对左右道,“把人带上来。”

    于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宫人拖着一个男人进了密室。

    “给你,”沛德女帝把一把刀递给她。

    “母亲,这是……?”

    “去,杀了他。”

    “什么?!”她难以相信。

    “怕什么,这是个死囚,杀了一家十三条人命,死有余辜。”沛德女帝严厉又温柔道,“你以为那些士兵,从未杀过人,就敢上战场么?还不是用死囚来练手。若有朝一日你领兵打仗,见到几个死人就吓吐了,你的将士是不会服你的。他们狠,你要比他们更狠,才能镇住他们,知道么?就算是和臣子打交道,为君者,身上没点敢杀人的狠劲儿,怎能让人畏惧?”

    李问熙望着庙堂上沛德女帝的排位,仿佛看到母亲站在她面前,面带讥讽地问她:“我的好孩儿,你镇住他们了么?”

    她忽地转身回来。谢青山似乎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立即攥住了她的手腕:“陛下,请千万冷静啊!”

    谢青山今日虽然做文神装扮,但是腰间也佩了金刀,于是李问熙“刷”地一下拔出他的金刀来指着他道:“让开。”

    那声音冷冷的,语气不容丁点质疑。

    “陛下……你……”他震惊之余,松开了她。

    这一瞬间,他感觉李问熙真的会杀了他!

    但她尚未走两步,面前又拦住了一个人。

    ——这人本该是穿武神的衣服,却被尚政娘娘把武神的金色铠甲变成了国夫的金色外衣。

    “林稷,你也要拦我。”她冷笑地说道。

    林稷盯着她的眼神看了两秒,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说道:“何劳陛下亲自动手!我来便是!”

    说着,他一把抽出了旁边侍卫的金刀,向燕国使臣走去。

    谢青山见状情知不妙,大喊道:“快,拦住他!”

    他以后是要依附燕国才能登基的,当然不想让燕国皇帝和他生出嫌隙!

    “我看谁敢!”李问熙大喝。

    侍卫皆听从了女王的命令。

    谢青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只属于女王的至高无上的王权在这一刻已经尽数体现了!

    林稷拎着刀,随手扯着那价值连城的锦绣婚服走下高阶来,走到了燕国使臣面前。

    那使臣却也不怕。

    面前的男人虽高大健硕,气势慑人,但黑亮的眼神却干净如稚子,少年气十足,不过是个急上头的毛头傻小子!

    他既然身为使臣,来之前当然也看了东林国的新闻,遂讥笑道:“呦,这不是女王陛下不曾册封的林家郎君么?你可要想好,你如今不过一介布衣,若杀了我,你的陛下一定会把你推出去做替死鬼,向燕国赔罪的。”

    林稷神情狠厉如狼,喝道:“自古以来,各国新帝登基,皆需松香用以祭天,燕国的王怎么可能不知,所以,是你弄丢了松香,才用这俗物来蒙混!”

    那使臣还欲吊儿郎当地调侃他,林稷却已经朗声道:“你弄丢了燕国送来祭天的东西,是大不忠,又花言巧语挑衅我国君王,是大不敬!你送红衣而来,令两国君王颜面蒙羞,是为大不义!你真是使臣么?我看,是个挑拨两国关系的奸细吧!”

    使臣一下子慌了,“你,你别血口喷人!”

    “《灵祖古法》有云,新君祭天,松香为上,人祭次之。为今之计,唯有用你这不忠不敬不义的奸细祭天!才能平息众怒!才能让燕国与东林国不至于被你挑拨!”

    所有人均是大惊失色,连主战的臣子也震惊了,纷纷道:

    “不可啊陛下,此时与燕国闹僵实在不智!”

    “陛下三思,万万不可斩来使啊!”

    “陛下将此人剥光了撵回燕国即可,不可在此时与燕国闹僵啊!”

    谢环见大事不妙,赶紧和身边的宫人道:“还不快去请尚政娘娘来!林稷年轻气盛,这不是他能承受的罪责!”

    李问熙狭长的凤目扫过那些老脸,只是冷笑:“你们没听到武神官怎么说么?这人不是燕国使臣,是个挑拨的奸细,我看看谁在为他说话,大约也是个奸细!”

    于是众人一下子闭上了嘴,惊惧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问熙的目光则又转向了林稷的背影。

    她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了解林稷。

    少年时,林稷虽然看上去桀骜不驯,其实平日里见到她多偏向于隐忍。她最喜欢看他受了欺负那不甘心又忍着不发作的可怜样子。

    原来他挺有血性,比她还冲动。

    怪哉,有趣。

    看到群臣闭嘴,那使臣仍然硬撑着气势、有恃无恐。

    他态度恭敬、实则暗藏轻慢地对李问熙道,“陛下,这衣裳委实是我国主的一片心意,陛下不若考虑两国交好……”

    林稷眸中厉色一闪,一道金光划过,连持重的王义都忍不住跟着众人惊呼了一声“不要!”

    使臣要是死了,林稷不死也得被迫“消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稷要杀了使臣的时候,下落的金刀却突然转了向,一刀柄砸在了使臣的鼻子上!

    “吓?”众人惊呼。

    那使臣还来不及反应,又是一刀柄狠狠砸下,依旧是砸在他鼻子上!

    林稷平日便有练习拳击的习惯,服兵役时还是飞鹰队对战组的十连冠记录保持者,故而这两下重击下来,使臣已然全无了神智,踉跄了两步,又被踹了一脚,栽倒在地。

    看那摔倒的方向,这使臣的脸怕是不能看了。

    “光琅琅琅……”

    林稷把金刀扔在地上,长腿一迈跨过使臣,利落地将他四肢反剪,把昂贵的红衣当做是绳子,三下五除二给使臣绑了一个祭祀猪身上的同款永生结!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扛起红彤彤的使臣,大步进了太庙,把他和三牲六畜并列放在了一起!

    使臣被晃动,哼哼唧唧起来,林稷便又顺手扣住他脸颊与耳根交界处,轻轻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那使臣下巴脱落,嘴巴张开了来,刚好够林稷从果蔬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塞进他嘴里。

    和旁边的畜生们整整齐齐。

    殿中殿外一片寂静。在群臣的目光中,在贵族们的注视中,林稷转向女王,恭敬道:“陛下,燕国以人祭为礼,登基大典可以继续了。”

    众臣目瞪狗呆。

    林稷这厮!!!

    太损了,他把使臣绑去当猪一样用来祭祀了!!!还给人家嘴里塞苹果!?

    使臣虽然还没死,却不如死了的好……

    完了!各国的记者都在这里拍摄,千百台摄像机都在那里拍摄!完了!

    东林国要和燕国开战了!

    但与此同时,又有不少臣子暗中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一瞬间,他们真的吓软了,担心林稷意气用事,一刀给使臣给宰了!如果是那样,那两国之间才算是彻底闹僵了!

    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竟然觉得

    ——还挺好?

    李问熙莲步款移走上前来看了看——使臣翻着白眼,被红衣裹着横在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很是可怜。

    她眉眼一弯,贝齿微露,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既阴损又巧妙,恰好符合她最近有点变态的内心,她很满意。

    当然,若是林稷真的把这个使臣宰了,她也会高兴。

    她赞赏地看向林稷——他的脸上因为刚才砸使臣动作过大,也被溅了数滴鲜血,于是原本看上去冷清刚毅的俊郎容貌便顷刻多了几分嗜血妖异!

    也是很有趣的样子啊……

    “这个绳结,绑得很好嘛,之前练习过?”她双眸含笑问道。

    “回禀陛下!之前在军中,连队的猪跑了,学着绑过!”他神色严肃,语气并不轻松。

    群臣: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杀人诛心算是被你玩儿明白了。

    李问熙歪着头打量他一番,又看到他的手在抖。

    料想他也没有看上去这般镇定——他在做之前,就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吧。

    她从衣服中拿出一方手帕丢给他:“擦擦脸上的血吧。”

    他接下手帕,跪地道,“多谢陛下!”

    李问熙心情大好,朗声道:“燕国赠人祭为礼——!东林国第四十四任君王命武神献祭,天恩容见!”

    这时,尚政娘娘脸色灰败,步履匆匆而来,满头的环翠都因为走得太急“叮当”作响。她因为不想让李问熙多心自己插手国事才称病不来,谁知道竟然听闻了这样的祸事!

    等她走到太庙门口,那使臣呜呜咽咽,正闭着眼睛在那里眼泪和口水齐流,偏鼻青脸肿的,身上又裹着一件红衣!乍一看活像一个死不瞑目的丧尸野猪准备出嫁!

    尚政娘娘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就要昏过去,左右忙不迭来扶,于是又乱成一团。

    这时,李问熙已经上完了最后一株松香,她转过身来,不悦地对谢青山道:“太傅还愣着做什么?”

    谢青山这才回过神来,他深深望了李问熙一眼,随即高声道:“皇权天授,众望所归,群臣拜礼——!”

    人群如潮水般跪了下去,他们惊惧地、疑惑地、战栗地跪着。

    于是,正正行到中天的太阳从大殿的缝隙中投落下来了一束光落在松香和祭品上。

    那光极其耀眼,好像太阳神正在贪婪地享受着香火。

    这便是承认了新君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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