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姚启圣出谋划策
天亮时分，燃烧了一夜的桐乡城，火势也逐渐熄灭。
此时的桐乡城内，早已经化为一片灰烬。
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味，这股味道是数以万计的尸体，焚烧散发出来的气味。
一场大火，三万清军被大火烧死上万余人，烧伤数千余人，近两万清军奔逃出城，向朱连壁率领的明军投降。
清军副都统贝子尚善被擒，被擒还有数名汉军旗总兵，副将，以及蒙军旗的多名甲喇额真，和女真八旗的大小将领与士卒。
“启禀殿下，女真八旗士卒两千二百人被擒，蒙军旗四千余人投降，汉军旗一万余人马请降。”
城北忠贞军临时营地，黄毓祺把各军统计的降兵情况，向朱连壁上报了一遍。
“建奴鞑子全部砍杀，一个不留。把他们的衣甲全部卸下来。”朱连壁对于建奴鞑子的处置，没有丝毫考虑。
“蒙军旗的蒙古人，让满珠习礼去劝降，愿意归降的收编，不愿意归降的，编入军户所，服役劳作。”
“汉军旗的进行甄别，让他们互相揭发，恶行昭著的，斩杀以儆效尤，服从军令调遣的，编入各军，作为预备人员。”
“不愿意归降的，编入军户所，送往嘉兴府管制。”
对于招降政策，朱连壁已经定下规矩，现在他只需照章处置即可。
“卑职遵命。”黄毓祺躬身退了下去。
“启圣啊，此战大捷，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朱连壁接过伺候的董小宛，递来的毛巾，洗了把脸，示意帐下的姚启圣入座。
“殿下，不知海宁城能不能挡得住尼堪的进攻？”姚启圣从桐乡城大火烧起的刹那，便在思考，接下来的战略问题。
做为一个胸有韬略的之人，姚启圣心知自己要想进一步获得重用，就必须为朱连壁出谋划策，而且要有奇策。
“忠勇军一万五千人马，海军衙门两千三百人，海宁四万六千百姓驻守城池。”朱连壁一口气说出一个数据，接着说道。
“本王此前已经任命熊汝霖领兵部侍郎、孙嘉绩领浙江巡抚，黄斐领浙江镇总兵，忠勇军总兵唐世荣，等战将数十员，外加红夷大炮十门，炮弹二百五十发。”
“这样的城防和人员配置，本王有信心海宁城，不说固若金汤，坚守三个月不难。”
“好，若是如此，臣建议殿下，立即派一支军队，持尚善的印绶军令，夺取湖州府，扼守城池，堵住清军北归之路。”
姚启圣的小眼睛一转，眉飞色舞的说道：“卑职建议殿下，派出轻骑立即出发，袭取钱塘县，夺取杭州府，再派水师人马，扼守运河。”
“如此，尼堪率领的七万大军，就会失去后方补给，只能被困死在海宁一隅，就算他要突围，也将无回旋之地。”
“只要我军据城坚守，堵住去路，不出十天，尼堪手中的大军，必然崩溃。”
朱连壁听完姚启圣的建议，略作沉思：“你的提议很有道理，我亲自率领前锋军骑，同样换上清军服饰，袭取钱塘。”
“湖州府就让李成栋率部去攻取，他之前就进驻过湖州府，也算是轻车熟路。”
“李大虎，你立即去一趟运河，面见操江水师巡按王臣缙，让他接到军令之后，把运河两岸所有船只，全部收缴，为时半个月，不得片帆下水。”
“赵彪，传令李本深、沈沵，让他们二人休整一日，暂停收编降兵，明早出发，直奔钱塘。”
“姚启圣听令。”朱连壁沉声而起：“本王授予你浙江右布政使一职，浙江都指挥同知一职，负责整编桐乡俘虏，并重建城池。”
“今日缴获的所有物资，包括战马全部交由你统一调度。”
右布政使为从三品，主要主管一省之行政和财赋之出纳。都指挥使同知位列武官从三品，是都指挥使的副职。
朱连壁这一开口，就等于把姚启圣，连升七级，这当真是坐火箭的升迁速度了。
“卑职姚启圣，叩谢吴王殿下荣恩。”姚启圣激动的跪倒在地，这份知遇之恩，足以让他姚启圣肝脑涂地相报。
“安置好桐乡的百姓，就是对本王最好的报答。”朱连壁扶起姚启圣：“我让宋庆留下协助你，他伤势未愈，让他负责收编俘虏一事。”
“你告诉王格，这次收编工作做好，本王升任他为都司。”
“卑职遵命。”姚启圣一脸喜色的，躬身拜道。
“小宛姑娘，现在苏州也在打仗，只能委屈你继续留在桐乡。”
大帐内只剩下董小宛一人时，朱连壁见这笨丫头，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是因为又要分别，而心中难过吧。
“桐乡很好啊，这里山清水秀的……”董小宛说到这里，才想起桐乡城昨夜，已经化为一片灰烬。
“殿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去办大事，奴婢会安心留在桐乡，一起帮桐乡的百姓，重建家乡的。”
“笨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闻香宗的人？”自从遇上韩绫后，得知闻香宗的青楼产业，遍布整个江南后，朱连壁不由对董小宛，李香君的身份，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尤其是李香君，当初朱连壁遇上她时，李香君就是在陆家的画舫之上，而陆家画舫正是闻香宗的产业。
朱连壁目光锐利的盯着董小宛，虽然董小宛从来没有对他施展过媚术，但董小宛那蠢萌个性，总是让人产生怜惜之感。
而此女又偏偏出身青楼，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样个性的女子，若后面没有人的扶持，她是怎么在青楼那种鱼龙复杂的环境成长起来的。
“殿下，您是怎么知道闻香宗的？”董小宛有些吃惊睁大着眼睛，有些畏惧的躲避着朱连壁的眼神。
“这么说你真是闻香宗的人？”朱连壁皱眉，一脸不快瞪着董小宛，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自诩目光如炬，竟然被一个蠢萌的丫头给骗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闻香宗的人，像我们这些秦淮花魁，多少都受过闻香宗的恩惠，否则我们在青楼之中，也不会过得这么安生。”
董小宛见朱连壁生气，急忙解释：“同样因为我们名声太大，闻香宗的人也不会接纳我们进入宗门，因为这样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我之所以知道闻香宗，是因为我们南园楼鸨母，是奴婢的干娘，她在奴婢被冒公子赎身之时，曾告诉过奴婢一些闻香宗的秘闻，还说将来遇到困难，可以去找她帮忙。”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本王是不会留下的，你可明白？”朱连壁目光柔和的注视着董小宛，伸出手掌摸了摸她洁白无暇的俏脸，心中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殿下，奴婢可以立誓，奴婢绝对不是闻香宗的人，若有半句虚言，定叫妾身容颜尽毁而死。”董小宛有些激动的握住朱连壁的手掌，一脸的坚定之色。
“等我回来。”朱连壁露出温柔的笑容，俯身上前，在董小宛闭上双目之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即转身而去。
“殿下，对不起……”望着朱连壁离去的背影，董小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