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人恶
王恒一拉着崔依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和崔依是什么时候互生情愫的呢？
可能是末日的环境让得两个日夜相处的人产生了吊桥效应？
可能是崔依给他治疗时，他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也可能是他们本就合适，在相处中简单的看对眼了？
都不重要了。
崔依做了那个勇敢的人，他当然也不能懦弱。他紧紧地攥着崔依的手，两个人在朝阳的光芒下并肩站在一起。
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过了一会，王恒一拉着崔依坐下，崔依靠在王恒一的肩上。慢慢地，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那些布满天空的裂痕是秩序之墙的投影，并无法真的阻止日出日落。
过了一会，崔依说：“走吧，顺便一起去找找物资。”
他们来的地方并不算很远，再走一截，又是一处破碎建筑群。这个碎片世界很大，这些破碎建筑群里存在的超市、市场里的物资是目前人们相安无事的原因。
物资并不算少，活下的人本也不多。
王恒一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哪儿走。”
崔依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就那边吧，我听他们说过，那边还没什么人去过。”
“那些地方都没有人吗？”
“有啊，不管是没被刮走的本地人，还是被乱流刮来的外来者，都还是会扎根在自己习惯的生活环境里。那些建筑群，勉强能算现在的城市了吧，肯定是有人住的。”
王恒一点点头，又问：“那我们去拿物资，他们不会阻止吗？”
崔依想了想：“可能会吧，看情况，那边那几个城市人不多，反而会带着物资往我们这儿走，毕竟人是群居动物。尤其末世，他们更需要这种群居的安全感。”
王恒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清晰视力看到的崔依，比以前近视戴眼镜看到的崔依更漂亮了。
“看不出来，崔依人祸还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学家啊。”
“你要死啊！”崔依踢了王恒一一脚，王恒一这种面无表情地犯贱效果真的比挤眉弄眼阴阳怪气还要气人得多。
“人祸这个称呼真的二死了。”
“的确，很难想象这种中二的称呼是宋成那个家伙取出来的。”
“你对你前同事还是不够了解”崔依叹了口气，“三天灾九人祸，这个称号他是认真的。特别认真。”
“为什么？”王恒一问道，“这听起来比易途都二。”
“因为他说，天灾人祸，是我们避不开的。既然避不开，那就成为它。”
王恒一低着头，叹了口气：“还是不太能理解贵领导的思想。”
崔依还要说些什么，却停住了嘴。
他们不远处就是破碎的城市群，高楼大厦都被削去，这是乱流的杰作。
但城市群并不会让他们停下脚步。
他们的旁边，是一间小瓦房，看起来这里曾住着什么人。
他们停下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这房间传出来的声音。
一个喘息的声音，似乎很急切。
王恒一和崔依疑惑地对视一眼，悄悄往小瓦房走去。大门虚掩着，崔依弯着腰看去，下一刻，崔依红透了脸，她起身，拉起王恒一就要走。
王恒一很疑惑崔依的反应，于是他自己也弯下腰看去。
但这一看，他却怔住了。
崔依看见王恒一一直看，有些来气，小声说：“就这么好看吗？”
但她却发现王恒一的表情极其严肃，甚至是愤怒。忽地，王恒一猛地踹出一脚，踢开了门。
门里匍匐的身影停止了抽动，他吓得一哆嗦，回头喊着：“谁？！”
崔依这才看清里面的真实情况，她本以为是小情侣跑到荒郊野外玩刺激，粗略看了一眼就害羞地不敢再看，却没发现，这里面的情况堪称残忍。
屋内有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躺在半边的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
物资散落在地上，没有人捡。
而另一个男的压在女孩的身上，满脸惊恐地看着王恒一。
那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孩，她也认识，是那位失去了父亲的小娟。她的裤子被褪去一半，脖子上被套着一层绳子，绳子捏在男人的身上。
他在欺凌这个女孩，并且同时勒死她。
“姐姐姐。”小娟看到了门口的崔依，挤出虚弱的声音。王恒一猛地冲过去，把男的踢开。
崔依也冲了过来，她的手上泛着白光。
可是来不及了。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小娟的侧腹还插着一把剪刀。
鲜血汩汩流出，微微泛起土黄色的光芒。
崔依知道，这是小娟要死去了。
“姐姐姐”
小娟在崔依和王恒一的怀里，化作了一捧碎光。
鲜血也没有留下，也化作碎光散去。
王恒一和崔依在此刻都意识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在如今的世界，杀人，甚至不需要毁尸灭迹
王恒一的手颤抖着，他站起身，看似平静的脸上，眼里怒火滔天。
那窝在墙角，连裤子都不敢穿的男人求饶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王恒一愤怒想要将他切碎，可沉寂的天赋感官让他只能挥出拳头。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打得他鼻血涌出。
崔依没有管王恒一，她也很愤怒，她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倒在另一边口吐白沫，浑身痉挛的男人，再不救治，也离死不远了。
王恒一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打红了眼。打得那男人不停地告饶。
他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小动作。
就在他又要砸下一拳的时候，一把锋锐的小刀刺进了自己腹部。
他捂着腹部，表情极其狰狞。
“王恒一！”崔依喊着。
那男人一听，拔出刀，准备向崔依下手。却看见了崔依手上的绿色光芒。他这才想起面前的女生就是他们城镇的超凡者。
他发着抖，往后退去。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狂奔着离开了屋子。他看见崔依去救人，知道她没空来追自己。
只是，那个城镇，他也再不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