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首遇坤系
易途踏风而行,几十秒后,便来到了他感应到的第二个灾厄爆发地。
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他解决了一个橙级灾厄,将里头苦苦支撑的六个互级天赋人救下。
此刻,他马不停蹄,又腾风前往下一个爆发灾厄的城市。
易途上大学的城市是没有别的天赋人小队的,在瞿千路入学之前,xn大学所在的城市由易途一个人负责处理灾厄便足够。
如今瞿千路入学,更是成为司宙,按理应该划分一个辖区,缓解其他地方天赋人的压力,但因为天赋人组织的散漫和官方的不重视,这些事一直不曾被提上日程。
天赋人一直到现在,也不被上层重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易途家在学校附近的另一个城市,这里不被他直接管理,依然有天赋人小队,且因为易途以司风权限要求的原因,这里的天赋人小队在全国都属于比较强力的范畴。
两个使级,四个互级。
但不知为何,这里同时爆发了三个橙级灾厄,因此这六个天赋人只能拆分三路,同时抵抗。
两个使级各自面对一个橙级灾厄,四个互级面对另一个橙级灾厄。
易途看了看资料,认为那四个互级更菜,于是先去支援那四个互级所在的灾厄。
橙级灾厄大部分没有战场,直接出现在人间,因此在没有天赋人被锁定的情况下,橙级灾厄或许比红级对普通人的伤害更大。
易途看去,那灾厄所在地居然是一处巨大的球场。
球场之上,四个互级天赋人在天上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悬浮着。
三个女性天赋人,各自沟通着自己对应的天赋,其中两个年轻的女孩儿都是火系,组织在配队的时候进行过专门的安排,这两个互级虽然同源,但因为实力太过相近,只能触发很少的一点吞噬欲望。而这种微末的吞噬欲望反而会让她们彼此吸引,被当做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她们靠的很近,一起沟通的效率远比一个人强的多,形成的火焰护持让她们勉强能维持站立的姿势。
而另外一位女性天赋人约莫三十多岁,留着齐耳短发,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师。
她努力地沟通着风元素,护持着自己的同时,还分神保护着另外一个已经昏迷的男性天赋人。以至于她和那个男性天赋人都只能扭曲地悬浮在天上。
易途皱起了眉头,这种悬浮似乎是灾厄的力量。
“宇系?”易途判断着情况,“不对啊他们更像是在太空里的状态引力?坤系?”
易途有些头痛。
他恶补过一些资料,九大天赋的分类在02年才完整划分而出,那时的九大天赋一开始只划分了八个,是没有坤系的。
哪怕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登记到一个明确的坤系。
但殷苒天兆经过演算,十分笃定应该是九大天赋系。岩水风火曜宇宙乾,其中应该有坤。
随后,几位修行者大佬一起推演,都表示,天赋系应该为九系,其中存有一坤系。
但不知为何,坤系的灾厄或者天赋人,都没出现过。他们只能推测,坤系应该是引力,承载之类的能力。
易途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只存在于推论中的坤系,就这么莫名地出现了?
但现在有更棘手的问题,他不能再靠近了。
那个风系的女教师,他此刻还在数千米外的高空之上,就已经感觉到了吞噬欲望的蠢蠢欲动,他如果再靠近一点,或许就会被吞噬欲望侵蚀心智。
可他也不敢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送风把他们卷走,和空间传送不同,用风运走会打破他们此刻维持的平衡,也许反而会导致他们被灾厄袭击。
“咋办呢?叫王恒一来?”易途挠了挠头,“这也太丢人了”
丢人归丢人,此刻人命关天,还是稳一些好。
他拨通了电话:“喂老王,看我此刻位置,这里有我同源,你来处理一下,我去下一个地方对了,这个灾厄似乎是坤系。”
电话那头,王恒一的声音有些惊讶:“坤系?你确定?”
“我不确”易途话还没说完,王恒一已经出现了,手里还提着某种生物的残肢。
易途明白,王恒一也是才从某个灾厄的战场过来。
王恒一感知了一下那边,点了点头:“确实符合坤系的推断你去别的灾厄,这里交给我。”
易途没有迟疑,腾风而去。
“坤系”王恒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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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方向的一个郊区。
这里是一个建立在白桦林中的民宿,北方的大雪此时正浓,银装素裹的世界宛如绝美的油画。
民宿的设计颇具现代艺术感,看起来简约而静谧。可无人知道,此刻这里面已经成了另一处空间。
——灾厄的空间。
此处战场内,已经化作火焰的世界。熊熊烈火凝出九条焚天的火龙,在战场里肆意游曳。
如果不说,许多修行者都会以为这是一位强大的火系灾厄的战场。
但实际上,这都是初焱的威能。
初焱踩在最大的火龙之上,红色的头发因为过浓的火元素而散发着炽热的光彩。
白炮与红发都在滚烫的空气里飞舞,他的眼中跃动着火苗。在火焰席卷的世界里,九条火龙环绕着他,让他如同临世的火神。
而他的对手,地面上,火海中的一尊巨大的漆黑六臂罗刹像,在惨烈地哀嚎着。
六臂罗刹在挣扎中释放着自己的力量,一股又一股巨大的引力牵扯着火龙下坠。
有弱小的火龙被引力扯下了一些火焰构成的躯体,但又在刹那间被初焱弥补。
初焱继续着恐怖的攻势,他轻声说着:“坤系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再迟疑,空间的温度再度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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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林中,一颗树下。
罗如月守着柏荏入睡,柏荏安静地躺着,他正在做着一个梦。
在梦里,他是一名年轻的道士。
年轻的道士下山,降妖除魔。可有些戏剧的是,他中了魇术,跌入悬崖,却是被一群妖所救。
这群妖很特别。
年轻的道士醒来时,穿着碎花裙的青花姑娘正端着一碗粥进来,小道士什么都没有说,他闻出了很重的妖气。
青花把粥放在一旁,说:“小道长你醒啦,快把粥喝了。”
小道士端过来喝了一口,很清甜的白米粥,不是妖术,就是用柴火灶驾大锅熬出来的粥。
小道士有些疑惑,起身走了出去,青花跟在他身后。
走出房门,小道士无比惊讶。
——全是妖,这村子里几十人全是妖。
青花笑了笑:“小道士,你道行不浅,看的出来我们这儿都是妖,要不要替天行道?”
小道士很是疑惑,他转头问青花:“你们不确定我是不是一个见妖就杀的道人,为何还敢冒着风险救我。”
青花说:“我们这群兄弟姐妹,都想做人,不是那种达官贵人,就是人,普通的人。所以我们才聚到了一起,有了这个村子。我们一直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多少年了,也差不多和人没区别了。你说,既然是人,哪有见死不救的理儿啊?”
这是一个小道士无法反驳的理由。
“这叫什么村?”
“仁村”
“人村?好直白。”
“仁,仁义的人,我们还是有几个读过书的兄弟姐妹的。”
小道士伤势不轻,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半月多过去,他已经认识了这村子里的大多数人。
小道士在这的半月里,无数小妖都来探望他,这让小道士知道,这群妖不只是心善,他们喜欢人类村庄的普通生活,于是他们聚在一起,化作农民村妇模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村子,一座几户妖聚在一起的妖村。妖气很重,但甚少妖法。
青花是猫,她一个人住,村口那对王氏夫妻,是一对蚌,陆姥爷和他孙女是鹰,陈秀才是水牛,在追村子另一头的蛇妖张寡妇
他们常常会聚在一起,聚在那座最大的土楼里吃饭闲聊。于是这段时间,小道士也常常去,就熟了起来。
他们真的很像人,热情好客,心地善良的人,更多时候,小道士常常忘了他们是妖。
小道士这一住半年多后,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青花说,他们怕妖气伤了人,所以村子建在了很偏冷的地方。小道士是他们村几十年第一个客人,住了这么久,也是半个家里人了,希望小道士有空常回去看看。
大伙都给小道士塞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把小道士随身的行囊都塞满,还多带了一个包。
甚至王氏夫妇给小道士塞了几颗珍珠,说是自家做的,小道士哭笑不得,拿着略微有些隔应。
作为回礼,小道士送了他们一家一幅画,都是他在这里修养时所作,其中有他的道
在小道士下山后飘荡的生活里,这里真的他有了归宿感。
但他仍是个天下行走的道士,行远见深,修行我道。小道士始终要往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
一走两年。
某一日,小道士在客栈歇下,一只花猫爬了进来,看着他。
小道士觉得这花猫很亲切,想去摸摸它。
那花猫却躲开了,她口吐人言:“罗老弟,好久不见啊。”
是青花。
青花化为人形,还是记忆里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姑娘。
她笑吟吟的,说着:“我来给你送请帖,陈秀才和张寡妇的。”
回去的路上,小道士和青花闲聊得知,陈秀才终于追到了张寡妇,将要成亲。王氏夫妇又生了不少孩子,都扔在种田的池塘里
赶路中,小道士觉得自己是个回家的游人,听着自己的姐妹,讲着家里的事。
半月路途后的傍晚,他们遥遥地看见了村子,张灯结彩,最显眼的土楼红彤彤的,贴满了囍字。门口的篝火升的老高,晃的惹眼。
青花拉着小道士就要往前面赶去:“时间正好,快些。”
小道士却拉住了她:“出事了。”
小道士掐指一算,心头一惊,拉着她往前冲去。
土楼的火越来越大,好像是在起舞,等他们赶到时,火已经熄灭了。
从村口望去,一片废土。
门口两只老蚌掩在土里,全无生机,是王氏夫妇。青花红了眼眶,往更里面走去。
到处都是尸体,鹰的,兔的,蛇的
她回头望着小道士,眼里全是泪:“罗老弟村子怎么了。”
小道士往她身上施了个掩息书,又施了个隐身咒,说:“跟我来。”
凶手就在土楼里,那里混着道法和邪术的气息。
柏荏睁开了眼,他醒了过来。
他深深地看了罗如月一眼,罗如月不明所以,依然在那边端正坐着,等待着柏荏的吩咐。
柏荏叹了口气,像是无意间说道:“如今修行路断,这天地间的生灵也是无法修行了。”
罗如月小心地问道:“您是说妖?”
柏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必有些大妖还是在的,不过应该都沉眠了”
他站起身,神识波动,随即疑惑出声:“咦,怎么多了这么多天谴?”
罗如月疑惑:“陛姥爷,天谴是?”
柏荏没有理他,眉头紧锁,他伸出手,开始掐指推演。
“冲我来的啊。诸天啊诸天,你算不准我的真身,想以此逼我出面吗?”
柏荏摇了摇头,对罗如月说:“你去帮着那些权道的小子们处理一下天谴,越快越好。”
罗如月的老脸上写满了疑惑。
柏荏一愣,旋即说:“啊,你不知道吗你稍等一下。”
柏荏闭上了眼,罗如月能感觉到此刻柏荏正在做什么事,但柏荏就站在那里,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
片刻后,柏荏睁开了眼,他对着罗如月说:“灾灾厄,知道吧,你去帮着那些天赋人,处理下灾厄。灾厄这次来的有点多。”
罗如月睁大了眼睛:“它们难道?”
柏荏点了点头:“嗯,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