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文钦之死(3)
很快大家口中的姚编来到出版社,他径直走到会议室内,见顾砚川正在同费章说话,带着歉意的说道:“顾探长,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办案了。”
顾砚川看向门口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长衫,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温润,举目文雅,却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自傲。顾砚川认得他,和邹文钦一同创办华源出版社的姚润卿。如果说邹文钦的文章冷涩精悍,一语中的,那这位的文章可谓是和风细雨,需要细细琢磨。
“姚编!”费章站起身打招呼道。姚润卿含蓄一笑,朝费章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不好意思啊,姚编。事态紧急,未经您的允许占用了您的办公室,还望见谅。”顾砚川起身同姚编握手说道。
姚润卿手指纤细,但因为常年握笔写字的原因,中指和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寒暄过后,姚润卿在费章身边坐下,“顾探长,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文钦的事情,您这边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顾砚川说道:“调查刚刚开展,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姚润卿叹气道:“我和文钦相识于微末,后志同道合便一起创办了华源,一路走来历经辛苦,如今华源刚刚有些起色,他却遭此大祸”要不是刚刚进来时看到巡捕们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姚润卿一时还不太能相信文钦真的意外身故了。
“姚主编切勿过于伤怀,保重身体要紧。”顾砚川关心道。
打过招呼后,姚润卿便没再耽误他们的时间,主动离开了会议室,留费章和顾砚川单独沟通。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顾砚川继续问道:“你昨晚进过邹文钦的办公室吗?”
“进去过,初稿印刷出来后我拿给他看了。”费章说道。
“时间记得吗?”
“一点零五分。”费章毫不犹豫地说道。
沈蕴本来低头做着记录,听到他如此精准的说出时间,忍不住抬头看向费章。
“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沈蕴问道。
费章笑笑说道:“邹主编要求严格,我们每次提交稿件时都会看一眼时间,免得因为交稿不及时被说,所以我每次交稿的时候都会看一眼他办公室的钟表,记下交稿和主编布置任务的时间。”
“难怪小鹿每天都要带着手表上班,如果忘记了,她都会趁着空闲时间溜回家拿。”沈蕴心里想道。
“你进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顾砚川问道。
“就和平时一样伏案写稿子。”
张择端在姚润卿的办公室负责校对组、编辑组的谈话工作,他按照名单上的人员逐一进行谈话。
校队组一共就四个人,平时待在编辑组后边的位置上半天都不挪动一下,桌案上堆成山的稿件需要他们一一校对,修正,他们基本上是出版社里话最少的人了。
他们组最后一名组员进到办公室时一不小心磕到了门口的花盆差点摔倒,好在邵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真的要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谢谢!”女孩子被吓了一跳,惊慌道。
“肖洋?”
“是我。”女孩儿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人,就是看起来有些冒失。
“坐吧!”张择端笑着说道。
见过校对组的其他三人,张择端发现这个组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清澈的愚蠢。
可能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这四个人都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说一句话。
肖洋在边边上的位置坐下,低垂着脑袋,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如实回答就好了。”邵刘笑着说道。
“嗯,我不紧张。”
肖洋一副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逗笑了张择端,他忍着笑问道:“你来这边工作多久了?”
“快一年了。”
“平时除了校对工作,还负责其他事项吗?”
“没有了。”
“你们组和其他几个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张择端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你昨晚几点钟离开出版社的?”
“一点一刻左右。”肖洋说道。
“昨天晚上你进过邹编的办公室吗?”
“嗯,离开之前我将校对好的稿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然后才走的。”
“那你进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嗯~”肖洋皱起眉头看着桌面喃喃道:“那会儿邹主编正靠在椅背上休息,我就没打扰他。”
张择端追问道:“你看清楚了是在睡觉?”
“是的,主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呢。”
本来他判断邹文钦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现在肖洋在凌晨一点见到邹文钦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那凶手应该是一点以后还在出版社的人了。他翻看了手里的记录表,昨晚一点以后还在出版社的只有印刷组和出版组的人。
“肖洋,出版组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平时和邹文钦接触的多吗?”
“出版组主要负责报纸杂志等刊物的排版布局,每天的刊物初稿都需要拿给邹编过目才能定稿。”肖洋说道。
聊了这几个人之后,张择端才发现华源出版社的大小事情好像全部都需要经过邹文钦的同意,而另一个主编几乎听不到关于他的消息。
“你们姚编平时做些什么呢?”张择端道出心里的疑惑。
肖洋抿了抿唇说道:“姚编有自己的刊物在连载,几乎不怎么过问出版的事务。”
张择端打量着这间带有“禅意”的办公室,与邹文钦简洁的风格不同,这里的陈设极为讲究,办公桌角的插花修剪的极具艺术性,与整间办公室相得益彰。
“我们姚主编是从日本留学回来了,生活习惯和风格都与我们不同。”肖洋见张择端看着屋子的陈设,主动说道。
张择端点点头,微微一笑的看着肖洋,小丫头年纪轻,被他这么一看立马红了脸,低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