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是凶手？（1）
作为中央巡捕房最得力的探长，有些应酬是少不了的，就比如今晚沪上商会的宴请就是他推脱不了的应酬。当然这种情况下，顾砚川一般都会拉着张择端陪他一同前往。，今天也不例外。
明明中午还是艳阳天，傍晚却突然狂风骤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空气中雨雾弥漫，温度也更加低了。
“老顾，你也要学会成长起来，不能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拉着我打头阵，万一哪天我不在，你怎么办啊？”张择端坐在副驾驶，上嘴唇碰下嘴唇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那就等你不在时候再说呗。”估计到时候他直接就不去了吧。
“今天是哪些人啊？”
这两天张择端一直呆在实验室忙着研制新型试剂，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真有一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境了。
“商会的几名成员。”顾砚川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商会组的局。
“老顾，你现在混的可以啊，商会的人都主动跟你攀关系。要知道那些人个个眼高于顶，只有别人讨好他们的份儿。”
商会和巡捕房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打好关系总没坏处。如今顾砚川屡破凶案，风头正盛，万一哪天老杜升官了，接替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顾砚川。加之他是北京政界要员顾家独子，商会的人当然要上赶着巴结了。
车子在饭店门口稳稳地停下，看门的小生立即撑着雨伞迎上来。
前台引着他们来到包间时，里面已经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人顾砚川认识，就是沈蕴的哥哥沈霖。
坐在靠门位置的男人穿着一身做工考究、剪裁得体的西装，一副金框眼镜遮住了他精明的目光，看到顾砚川走进来，他笑呵呵地站起身主动和顾砚川握手道：“顾探长，久仰大名！”
顾砚川笑着与他握手，“你好！”
“鄙人余钟，那位是远东洋行的沈总，这位是商会的委员长徐润泉，这位是副委员长汪青。”余钟一一介绍道，二人跟着他的介绍依次握手打招呼。
“这两位就是中央巡捕房的探长顾探长、张探长，年轻有为、屡破大案，为我们上海滩的安全鞠躬尽瘁啊！”余钟声情并茂的说着。
众人纷纷附和，互相吹捧一番后，顾砚川终于得以在沈霖旁边留空的位置坐下。
“顾探长，又见面了。”沈霖微笑着说道。
两人的职业丝毫没有交集，自打上次在远大洋行见过一面后，他俩也再没机会见过。
顾砚川将外套脱下递给服务生，笑着回应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总。”
“二位认识？”余钟问道。
“远大洋行作为上海第一大银行，谁会不认识它如今的掌舵人沈总呢！”
“听沈蕴说顾探长最近接连破获几大要案，公董局对你也是赞誉有加。”
”这些都是我分内的职责。“
顾砚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严谨，不苟一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将话题终结。
酒过三巡，包厢门突然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位穿着明艳旗袍，年轻貌美，笑意盈盈地的女子。
都说男人三大爱好：钱、权、色。这是给一次性安排妥了呀。
贪财好色这一点张择端从不掩饰，看着门口的几名美女，他立即看向顾砚川，果然面色沉寂，丝毫没有波动。
这家伙是不是男人啊？张择端暗自吐槽道。
几名美女得到余钟的首肯笑得更加灿烂，一个个鱼贯而入。
最后除了沈霖和顾砚川，其他人的身边都坐着一名美女，张择端左右各一个，美名其曰：不能让美女落单！
余钟搂着身上的女子，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大家一起敬顾探长一杯，感谢他为上海的安全做出的贡献。”
顾砚川酒量一般，刚刚已经喝了不少了，此时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但又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张择端看出他的为难，悄摸摸做了一个喝的动作。
原来他早就看出顾砚川不能再喝了，趁着刚刚众人看美女的间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顾砚川面前的白酒替换成了白开水。
两人配合多年，他一个动作顾砚川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再推脱，爽快地倒满白酒，在众人的围敬下一口饮下。
“顾探长爽快！”余钟和其他人一起也一饮而尽。
“啊！”就在大家落座时，商会的委员长徐润泉突然瘫倒在椅背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身边的女子吓得容颜失色，尖叫起来。
“徐委员长！”
“润泉！”
众人纷纷围到他身边，叫着他的名字。
张择端试图掰开徐润泉的牙冠，让他将胃里的东西呕吐出来。
“给我一杯温水。”
沈霖将手边的温水递给张择端，整场宴席，他滴酒未沾，也只有他的杯子里有一点温水。
可惜的是，没等张择端喂下温水，徐润泉便停止了抽搐，脉搏没了跳动，张择端双指并拢放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也停止了，为了做最后的确认，张择端撑开他的眼睛，果然瞳孔涣散，确认死亡。
“徐委员死了！”
“啊~”
众人脸上有惊恐、有担忧唯独沈霖和顾砚出面无表情。
这种档次的酒局沈霖一般不会亲自参加，今天之所以会来，纯粹是为了顾砚川，这位妹妹整日挂在嘴上说的人。
“通知饭店的负责人，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顾砚川冷静地说道。
张择端回头看了一眼顾砚川说道：“呼吸困难、皮肤粘膜呈鲜红色、口腔内有苦杏仁味，氰化钾中毒。”
“中毒，怎么会呢？”大家纷纷看向餐桌。
他们和徐润泉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可偏偏只有徐润泉中了毒。
顾砚川拿起徐润泉用过的杯子和碗具，氰化钾与水发生反应形成氢氰酸，从而产生苦杏仁的味道。可他仔细闻了闻，一点相似的味道也没有。
毒品没有附着在餐具上，那是怎么被误食的呢？顾砚川回忆着刚刚徐润泉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