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沉没大陆·降临
大春祭的时候季启明被周猫捅穿了心脏, 当时哲学者之冠中的几人差点立下血誓要和周猫不死不休，坐镇中央的土星拦住他们，告诉说：“其中可能有隐情, 不能冤枉了无辜者而让真正的凶手逃脱。”
土星还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季楚狂, 比较有可能。”
苦于没有证据。
哲学者之冠的六人只能蛰伏下来。
他们跟随众人登上了空中城市, 并暗中操控着所有游戏玩家——前面讲过, 念城有大约两千名左右的穿越玩家, 剩下两万八千名分布在东西南北四系四百多座大山内。
当空中城池飞行在东山脉上空时, 降落在勃三山、高氏山的玩家也陆陆续续进入了栒状山玩家的眼帘。
部分玩家犹如老乡见老乡样两眼泪汪汪。
其中不乏些因为地域而分离的朋友。
但也有部分玩家因为“空中城池市民”“结香社论坛老玩家”的身份, 对后加入者充满种挑剔和审视。
空中城池内。
王春生住在从上往下数第二十四层的靠墙坊市内, 每天九点到下午四点能接收到灿烂的直射阳光，其余时候, 他可以通过布置在空中城市三十六层里的反光板享受到折射的阳光。
他月薪大概在点五两到二两之间, 担任他们杂志社的责任主编职——是的，他升官了，作为“念城”的遗老遗少，和空中城池的新居民, 因为他诚实肯干和艰苦努力的社畜精神，随着他老板的生意壮大之后, 他也跟着升了责任主编的职位。
但晋升之后依旧是庞大的生活压力，他直想干点副业, 把月工资提升到二点五两到三两之间，这样就能搬到二十三层，接触更高等的学区和阳光。
——“衣食父母号机”的存在确实让人衣食无忧, 然而交换的代价却是“澎湃的感情”，作为个成年社畜、脑子里没有点活力的普通人，王春生的“感情”只能换来每天两块面包。
他直想往上层爬, 从而接受更高等的“培训感情”的课程，这样就不用每天为衣食住行而担忧。
听说越往高爬，人们能见到的阳光就约充沛，能诞生的感情就越丰富，空气里布满灵感的电花，每瞬都能激起灵魂的激荡。
那里的云朵是棉花糖做的，树上结着面包，河流里流淌着蜜和奶。在那里，死亡都会放轻脚步。
某天。
突然有人在结香社论坛上联系他，问：“最近有没有空，给你介绍桩大生意。”原来随着空中城池越飞越远，原来越多的城池通过结香社日报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睡在草席上的王想要换成棉被。
枕着棉被的王幻想丝绸。
身下铺着丝绸的王举着烛火，遥遥注视着天空上的“空中城池”，幻想自己也能享受到恒永不灭的灯火通明。
王与权贵都如此。
更别说些富豪和平民。
联系王春生的这个人是个掮客，专门给空中城池市民和其他山城的人相亲。空中城池市民可以让自己的配偶自动获得在空城永居的机会，而山城的居民则想以婚姻为跳板。
这个人告诉王春生，万两银子，换次结婚机会，以后每月给百两，给满五年。
王春生有些犹豫。
那人说：“你怕什么呀，要不是看你也是玩家，我才不给你介绍这门亲事呢。再说，让你结个婚，还是跟有钱人结婚，亏着你了？”
这话说的王春生心动。
他直想去二十三层，想的不得了。
他总觉得是低矮的住宅层压制了他对梦的幻想。
于是他点头同意。
像王春生这样的人不再少数，许多空城市民都或多或少被介绍了这样的亲事。有些人喜滋滋的想，这不是灯塔国的传统吗，没想到叫他们挨上，也有人些人觉得不道德。
但无论怎样。
空城都变成了颗天生的明珠，以她的独特魅力征服了所有人。
哲学者之冠的六人没空关注这些玩家的情情爱爱。上了空城之后，城池中大部分和“衣食父母号机”进行物质交换的法阵都由他们研制。
他们张开手指，缝隙中洒落的零碎就推动了整座城池的运行，从交换法阵到契约，从空城风行法阵到成为镶嵌在天空的明珠。
他们就像是空城的技术核心。
不断推动着产品更新换代。
然而他们全部注意力放在周猫和结香社上。
后者是大头。
大春祭之后，季楚狂消失，但他留下的结香社还在，继续他“匡扶天下”的道义。
结香社不仅对空城中的底层市民进行对的帮扶，还自愿下城，抛弃空城市民的身份，对沿路经过的所有山城的贫困居民进行帮助。如同海洋中连绵不断的波涛，阵阵波浪堆起通天彻地的威势。
哲学者之冠六人发现了个微妙。
空城的结香社成员，落地之后很快就能找到组织，他们在人身上放了追踪术，虽然很快被发现，但是也让他们确定，在大春祭之前，季楚狂就把人安插在个个山脉中，并且以病毒般的传播速度发展了不少人。
唯的疑惑是。
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如何联系这些人？
哲学者之冠餐暂且放下这个问题，转而共享信息传递技术，他们试图效仿结香社论坛和结香社日报掌握另条信息渠道，但横跨大陆南北的广阔距离带来了严重的信号延迟，传递速度如同百八十岁太奶奶打太极，慢上加慢。
他们尝试窥探“灵神玉石”和“结香社日报”的研制。
可惜间谍全部被杀死。
种黑色的，沉甸甸的疑惑压在他们心头。
季楚狂是个慈悲心肠？
他做这切，究竟为了什么？
空城第层。
这里能接受到最好的阳光和最新鲜的空气。
月亮收起了疑惑，朝工房走去，他在廊下看见季飞星，两米二高的俊美少年站在侧，颇为拘谨，月亮没有说话，季飞星也没有抬头。
哲学者之冠的七人都知道季飞星是启明的伴星，也都疑惑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季启明不能复活——他们的目光淡淡，扫过季飞星，让他承受巨大压力。
季飞星被压得喘不动气。
但又不太明白。
季启明死的第二夜。
周猫曾经登门致歉，尽管已经被当时的旧朝廷推选为新王，但他依旧磕磕绊绊，吞吞吐吐，像个做了坏事的十七岁少年，他好像永远长不大，永远在为自己找理由。
周猫说：“我被控制了。”
“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我失去了意识。”
季飞星问：“然后呢。因为失去了意识，所以杀人就不用负责了对吗，失去次意识，之后再失去第二次，你永远都在失去意识，你杀人永远不用负责，是不是。”
“你有理由——你的命是命，别人就该原谅你，就给为你付出！”
他大声吼出这句话。
字字震荡在他耳朵里。
他像是再问周猫也像是再问自己。
——季启明的命是命，他的命呢，活着就是为了季启明付出吗。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道道淡的看不见的目光，压得他脊背弯曲。
空城发展到这种地步，并非人之力。
而多方势力纠缠之后生出了制衡，以及禁|忌。
比如科研中心的哲学者之冠是狂信徒，他们禁止任何人——任何空城市民甚至山城的居民发表对季启明不好的言论。
而结香社庞大的触手和根系遍布了天上地下，作为慈悲和怜悯的代名词，嬴侯季楚狂以超凡的“仁”收获了天底下数量最多人的崇拜。他们就像是密闭的网罗，无处不在。
作为现世神灵代表，“衣食父母号机”和他绑定的季槐梦更加类似于宗教，最初的十五万人祭品是首批教徒，他们相信是季槐梦用自己的骨头换取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之间有血与骨的联系。
这种狂热的皈依和奉献中，无数空城市民虽然离开了山神和地母娘娘，但他们习惯性的祈祷衣食父母号机和季槐梦。
希望获得命运的眷顾。
而此时。
季槐梦已经身在昧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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