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他又敲响了赵怀民房子的隔板，“小子，你要是不想考就滚出去，再敲敲打打，信不信爷爷的刀子敲你脑门”
这一次赵怀民没有犹豫，直言：“差爷，不是小子在作祟”
“你若是不信，咱们明日见分晓”
衙役才不管是谁制造的声音，他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
“哼！”“嘭”
隔板又被拉回去了。
“呵呵”左边邻居哼着小曲儿，压低了声音。
“呼哧”“哼呵！”
夜幕沉沉，考场里的亮光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那些油灯想必也被摁灭。
赵怀民刚躺在床上，右边邻居的鼾声四起。
须臾，左边书生开始敲击了，是那种毒蛇躲在阴暗处蛰伏，伺机偷袭敌人的嗞嗞叫声，说实话这种轻微的声音很小，在这鼾声、咳嗽声嘈嘈切切的考场里显然有些微不足道，但这点声音刚好处于赵怀民能听见的范围里。
他坐了一套热身操，将被褥裹紧，今天脑子运转得飞快，手也有点酸软，身体累了，心里也有点疲乏，冬日里本就嗜睡，故而他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对于一个四处奔波的人来水，外界的打扰已经不足击垮他以内心深处的安定。
“咳咳”
“咳咳”
昨夜的风似乎很大，就连赵怀民也是早早就被冻醒了。隔壁也开始咳嗽了，不知是少年心里多想了，还是隔壁小动作太明显，隔壁“邻居”的咳嗽声一看就是舌头发声，而不是咽喉发炎肿痛引起的咳嗽。
他第一时间下床活动活动了手脚，算是保持了身体的适当温度，不至于染上风寒。
这一日考杂文，然后
题目也是偏僻地离谱
比如这一题直接是考药医理论。
“帝曰：愿闻三阴”
岐伯曰：“？”
这道题主要选自《黄帝内经·素问》之《阴阳离合论》篇，这段话原文是：“帝曰：愿闻三阴
岐伯曰：外者为阳，内者为阴。然则中为阴，其冲在下，名曰太阴，太阴根起于隐白，名曰阴中之阴。
太阴之后，名曰少阴，少阴根起于涌泉，名曰阴中之少阴。
少阴之前，名曰厥阴，厥阴根起于大敦，阴之绝阳，名曰阴之绝阴。
是故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沉，名曰一阴。
阴阳(雩重)(雩重)，积传为一周，气里形表，而为相成也。”
这段话大致意思是皇帝听岐伯讲三阴三阳离合的情况。三阴主要指少阴、厥阴、太阴，少阴经的根起于足心的涌泉穴，厥阴经的根起于足大指之端的大敦穴，，行于少阴前面的称为太阴。
考杂文大多以撰写诗词歌赋为主，这一次以一篇医药理论默写打破了固有模式。
第二道题就似乎正常，以《读书》为题目，写一篇诗词歌赋等文章，不限于形式。
赵怀民突然想起一篇感人肺腑的序文，那篇文章算是他重生以来读书的历程吧。
现已成年，回头再看，苦虽多，但是更多的是怀念吧。
于是捻了捻笔尖，酝酿了一下笔力，“咳咳咳”“咳咳”伴随着隔壁的咳嗽声，少年始终没有皱一下眉头。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今虽成年，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好友之宠光，缀亲朋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这些跟他的经历极为相似，他也是农家子，先是四处借书，抄书，后来存了一些余钱才买得起自己想要的书籍。
面对那些夫子、师兄，哪怕是卫旭都保持了足够的“尊敬”，这是对读书人的肯定与尊敬，并无其他意思。
这篇文既是对过去的肯定，也是对未来的展望，希望能勉励寒门士子上进好学。
盖因此次考试内容实在太过个人主义，虽然挺对赵怀民的胃口，显然并不得广大考生的喜欢。
下一题是试用贴诗。题目：以绿阴昼生静赋诗得静字。
赵怀民起作：《夏日集丰池上，以绿阴昼生静，赋诗得静字》
清池不受暑，幽讨起予病。
曲水车辙边，有此荷万柄。
是身惟可懒，共寄无尽兴。
鱼游水底凉，鸟语林间静。
谈余日亭午，树影一时正。
清风不负客，意重百金赠。
聊将两鬓蓬，起照千丈镜。
微波喜摇人，小立待其定。
丰神今何许？柳色几重盛。
人生行乐耳，诗律已其剩。
邂逅一樽酒，它年三君咏。
重期踏月来，夜半啸烟艇。
试贴诗要破题，承题，把题目中提到的关键字都要放到首联或者末联，起承转合，不仅要注意押韵、对仗，还要避开一些不吉利的字眼，比如死亡等消极的字词最好不要试用。
另外遇到皇帝、园林等用词时，要挪抬其他词语，比如皇帝挪抬二格，可用圣帝、皇恩等其他字眼，园林则挪抬一格，可以用上林、佳苑等词语。本朝则挪抬三格，可要盛世、□□等字句替代。
比如这一题：御箭连中双兔，赋诗得兔字。
赵怀民作试贴诗时，就要避开园林等字眼，他所作：《御箭连中双兔，赋诗得兔字》
宸游经上苑，羽猎向闲田。
狡兔初迷窟，纤骊讵著鞭。
三驱仍百步，一发遂双连。
影射含霜草，魂消向月弦。
欢声动寒木，喜气满晴天。
那似陈王意，空随乐府篇。
下一题：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这一题比较常见，主要是赞誉尧帝的丰功伟绩及其君子之风。
少年轻轻推着墨汁，脑子冥想着用词，既要简练，又要疏狂达意。
于是就作了这么一首文章：《致君尧上，再使风俗淳》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勤劳不居，俭而用礼。钦明文思，内行谨饬，笃孝、慈、仁、敬，使人知子弟之道。仁恩被于苍生，德化敷于四海。
尧时黄水为患，震及帝都，水流急湍，上宽下窄，上游水流携带大量泥沙，进入平原后流速骤减，泥沙淤积，河床填塞，尾闾不畅，极易成灾，尧时上游之水无所痒，壅而四出。乃命智者止水，止水于前，开渠引流，救民于洪闹时，茅茨不翦，采椽不斫。朴桷不斫，素题不枅。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於变时雍。
帝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鹬毛。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工，庶绩咸熙。
夫名所名者，生于善有所章，而惠有所存，善恶相须，而名分形焉。
若夫大爱无私，惠将安在，至美无偏，名将何生。故则天成化，道同自然，至美无偏，名将何生，不私其子，而君其臣。凶者自罚，善者自功。功成而不立其誉，罚加而不立其刑。百姓日用而不知所以然，夫又何可名也。凶者自罚，善者自功，功成而不立其誉，罚加而不立其刑，百姓日用而不知所以然。
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从举例子、摆事实方面赞扬了尧帝的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下一题：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根据题意写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