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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兄长死因,当面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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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请移步。”朱瑢瑾当先向前厅走去。

    在大厅门口,朱将军正背手而站。

    “爹,麻烦您也进来一下。”朱瑢瑾跟朱老爹低声说。

    等所有人都坐下来,朱瑢瑾先是让丫鬟新上了茶水,又把仆从都遣下去。

    朱瑢瑾斟酌后才开口说:“既然安城王都愿代替兄长给我带来嫁妆,那就不算外人。现在这屋子里都是兄长的亲友。我就大胆直言了。我对兄长的死因存有怀疑。想请嫂子和安城王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

    朱瑢瑾停顿了一下,眼神灼灼的看着林墨,又继续说:“当年军部奏报上说,邺城被困,兄长守城二十日,断粮无援军情况下被敌军攻破,兄长被敌军乱箭射死,为国捐躯。可我记得,高宗明确下旨命林将军援驰,可为何没来得及呢?林将军?”

    虽然林墨现在是安城王,但当年他是北境抗金统兵的林将军。

    林墨面色沉痛,长叹了口气说:“我自收到援驰命令,就马不停蹄的赶去,等赶到时候,已经晚了。迟了几个时辰。”

    “王爷当时真是马不停蹄吗?”朱瑢瑾又追问。

    “是。我是五月三日申时收到传旨,立刻整军连夜出发,昼夜不停,马不停蹄的赶去援驰。赶了三天路,于五月六日辰时赶到。可是,那天夜里金军就趁夜强攻了。我终是没赶上。”林墨言之凿凿。

    朱瑢瑾思索了一下,转头对朱老爹说:“爹,我记得高宗是四月二十日下得圣旨,按照您之前跟我说的从皇城到北境,驿兵快马加鞭传旨需要十日左右,这还有三日的富裕时间,难道是兵部拖延时间了吗?”

    朱将军沉思了一下说,“也不能这样说。路途时间可受天气、突发事件影响,算不得准。但这么看,确实延误了救援时间。”

    朱瑢瑾沉思了一下,又转头对侯玉琴说:“我记得嫂子曾说,在开战前,城内粮草已经短缺,嫂子受兄长的托付,千里急奔回京,面秉圣上请求增派粮草。高宗曾立刻命户部筹集粮草一万石,限期十日内送抵前线,可为何会没送到,反而一场大火烧没了呢?”

    侯玉琴抬头,眼中满是伤感,缓缓开口说:

    “启文在大战前就担心粮草问题,怕敌军攻城围城,打算多囤积粮食,所以他就让我赶回京向皇上禀报。皇上下旨后,户部紧急筹备,但五日时间仅筹集到一半的粮草。我担心时间不等人,我就先带着这部分粮草先行赶回,路途中我发现粮草缺斤短两,但也来不及计较,就想着赶紧先送过去。”

    许是回忆太痛苦,说着说着,侯玉燕就有些哽咽,但接着说:

    “可是,半路遇到敌军先锋队,他们抢粮不成,就一把火烧粮。而我带着亲卫拼死赶回邺城,等到时,就……就看到你哥哥被乱箭穿心,从城墙上跌落在我面前,浑身是血啊……啊。”

    “嫂子,”朱瑢瑾起身来到嫂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兵部和户部……”朱将军喃喃自语。

    此时大厅里气氛沉痛,只有侯玉燕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众人都在思念着已逝去的朱大郎。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银铃清脆的响声,以及脚步的声音,才打破了沉默。

    朱小妹无所顾忌的闯入大厅中,少女粉妆衣裙、腰间系着金玲玉佩,娇俏可人。她一进来看到众人沉默着,且脸上表情严肃,她本是笑颜如花,也立刻收起笑来,小声局促的问:“怎么了?我,我是不该进来吗?”

    侯玉燕止了哭声,开口就训:“盼儿,不得无礼。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书房温习吗,怎么来前厅了?”

    “娘,我,我温习完了。我是,我是来找小姑的,是不是,小姑?”朱小妹有些打怵的看着她娘,一边说还一边给朱瑢瑾使眼色。

    朱瑢瑾,低着头沉思,没有看到,也就没有搭话。

    “小姑。”朱玥盼拽了拽朱瑢瑾的衣袖。

    “哦,是。爹让我来前厅时候,盼儿在我屋中,听到安城王来访,她就说想来拜谢安城王救命之恩。”朱瑢瑾回过神来,一开口虽是解释了,也拆穿了朱玥盼的小谎言。

    “小姑!”朱玥盼不高兴的喊了声。

    “盼儿。”侯玉燕眼神警告了女儿。

    “咳咳,这是启文的女儿,玥盼。适才多谢安城王救了这丫头。盼儿,过来谢谢安城王。”朱将军出声说。

    “小女谢过安城王相救。”朱玥盼有些扭捏的行礼。

    “侄女有礼了,不用言谢。启文兄故去五年了,他的女儿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林墨若有惆怅。

    朱玥盼有些害羞的站着,朱瑢瑾也走了过去。

    “今日,感谢王爷所言,让我捋清楚了当年的时间线。”朱瑢瑾郑重的向林墨行礼。

    “朱小姐,折煞我了。”林墨不接朱瑢瑾的礼,反而冲朱将军行礼,说:“朱老将军,当年没有救得了启文兄。我实在是愧疚啊。”

    “王爷切莫如此,”朱将军说,“我们都知道王爷已经尽力了。我儿子为国捐躯,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死得其所。王爷不必愧疚。”

    “多谢老将军。本王告辞了。”林墨带着释怀的心情,告辞离开了。

    朱小妹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安城王的背影,嘟囔着:“我精心打扮的,他也不看没看上我……。”

    “胡说什么,滚回你的书房好好读书去。”侯玉燕提溜着女儿的衣袖,把人给拽走了。

    朱瑢瑾安静的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她轻声开口说:“爹,你说兵部侍郎,会是萧丞相的人吗?”

    朱老爹突然被问,愣住了,良久才开口说:“若说以前,我敢保证不是。但近两年,萧丞相把持朝政,齐耀当这个兵部侍郎过得也不容易,我可说不准了。”

    “那五年前呢?我哥出事的时候,兵部侍郎是曹冲吧,他呢?”朱瑢瑾又问。

    “曹家和萧家有姻亲关系,但无凭无据,咱们能做什么?”朱老爹叹了口气。

    “没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朱瑢瑾喃喃自语。

    她倚在门框上,抬头看着远处的蓝天,天空澄净。

    她希望借由自己的手让这个朝堂也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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