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缉魔卫的招揽
你这浓眉小眼的大理寺卿怎地一拳不打就背叛革命了？
微胖的刑部司察在颤抖着鲜血淋淋的伤手，无法挽留，只能干瞪眼，看着那一身青黑大理寺差服的官员步履如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惊雷堂，面色难堪，无话可说。
俩刑部司察顿时闭了嘴，但围观的缉魔卫可闲不住嘴。
尤其是惊雷堂的人。
这些天大家一直忙死忙活高度紧绷着神经的全城搜捕排查不阿堂失踪的缉魔卫。
隔天前还有五个同堂的伙计惨死在明德坊酱园，到头来终于发现害死同僚和不阿堂十几个缉魔卫的凶手并非大家一直相信的张天禁，而是三个新兴邪教血莲教的阴煞鬼物。
但今早上开始，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却一口咬定这是斩魔司自导自演弄出来洗白自己名声的手段，搞得大家心里都窝火。
镇守京都，护佑了几代帝国，斩妖除魔数千载的斩魔司，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喂喂喂！左大人别急着走啊！大家伙在这围了半天，都想看看你和这铁锯役试一试手呐！”
“就是啊！左大人怎地这般就轻易相信我斩魔司的铁锯役了？我听说今天天还没亮你们和刑部就来咱们审讯室监督惊雷堂主审讯了，完了还说咱们和书院的甄教授串通起来，让这铁锯役撒谎，就为了洗白张天禁堂主的名声，你现在不亲自动手和这铁锯役试一试，咱们缉魔卫都瞧不起你！”
“嘿！兄弟你说这话就过分了哈，怎么能这样说左大人？别人是堂堂大理寺少卿，陛下亲命来监督咱们斩魔司屁股有没有坐歪，有没有偏袒自己人的，是陛下的智囊加眼线，现在让俩刑部的司察当炮灰丢人现眼，说明别人大理寺少卿的确聪明有智慧！脑子好使！俩位刑部司察大人说是吧？”
特娘的！搁这阴阳老子刑部的人没脑子没智慧吗？
王司察丧着一张司马脸：“……”
微胖司察皱眉捂着伤手，对此充耳不闻，低头看着脚尖，灰溜溜的跟在左水清后面溜之大吉。
左水清也不是寻常人，经常四处查案的官员哪次不得被人阴阳嘲讽，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拳脚伺候了。
但此刻这群缉魔卫哔哔哔阴阳怪气的话他就只能干听着。
平日里本就被这些自诩为长安镇守神的缉魔卫压了一头，这次若不是陛下亲命他大理寺参与监督，自己也没那资格像今早一样在惊雷堂的审讯室有发言权。
刚才目睹了那年轻铁锯役和俩刑部司察交手，左水清已经确信，那小子是真至刚至阳的硬，自己已经没必要动手，即使动手了也不一定能赢，但若不动手就肯定不会输。
“左大人兴许也是昨夜被女人缠了，入不敷出，没力气，懒得动手了。”
“嘿！左大人你昨夜和那王司察莫非是被同一个娘子缠了？”
一众缉魔卫在三人背后大声说着骚话，戏弄对方。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离开，夜怀剑顿时便成了惊雷堂的焦点中心，一众缉魔卫开始纷纷上前围着夜怀剑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小子可以啊！没给咱斩魔司丢人！”
“的确，你这小子虽然今早狂骚了点，但这身板确实有料！”
“啧啧啧，你们摸摸这儿，这胸肌，这小臂，真他妈硬！”
啪啪啪啪啪！
看得不过瘾，众缉魔卫直接伸手。
十几二十双粗手轮番啪啪啪的拍在夜怀剑身上，仿佛菜市场的老大爷买瓜，拍瓜听声辨生熟，完全不顾及当事人夜怀剑的心理感受。
都是一众练武办案的缉魔差役，大咧惯了，这些缉魔卫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在长安城都有一条自己做主巡查的街坊，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监督的地盘，加上又是在斩魔司衙门，自己的地盘，哪会去对一个这条食物链最底端的铁锯役客气。
夜怀剑：“……”
夜怀剑乖巧的被围在人群中，站如喽啰，脸上带着拘谨的憨笑，他心想如果把这惊雷堂换成公交车，接下来的画面可能都要打马赛克十八禁了。
可惜自己又不好意思拒绝，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一下算是在斩魔司里混出了点名头，今后还要和这些糙汉子们厮混共事的，况且这些平日里四处查案缉魔的家伙除了有些社交牛哔症严重之外，对自己也没有啥恶意。
只是一个大男人被几十个大男人这样拍打，着实心理有些承受不住……
“小子，我说你这么硬的功夫，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啪啪啪……有人一边拍着，一边问道。
“害，就自己瞎捉摸瞎练呗，若是有兴趣，改天诸位头儿来镇魔狱校场，我给你们示范示范。”夜怀剑睁眼胡扯，努力和这些家伙打成一团。
“嘿！你小子还真是铁锯役啊？”啪啪。
“如假包换！我都在镇魔狱锯妖魔尸体一年有余了！”
“可惜，埋没人才了，你这身梆硬的本事，正是咱们缉魔卫需要的人才啊，若是缉魔办案时遇到啥穷凶极恶的妖魔了，有你顶在前面，伤亡必定大大减少！”啪啪。
拍尼玛呢，你这感情是想把老子给你弄去当肉盾坦克？
“多谢这位头儿看中，小的贱民出身，地位卑微，还得仰仗诸位头儿的提携！”夜怀剑脸上应酬的笑着。
“贱民出身的确低了点，不过好在你有硬本事在身，这人呐，出身自己选择不了，但要真有你这样实打实的本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搏得功勋换取良人身份！”
“这样！小子你下午来我应天堂登个记，考核一旬后便可入职！”啪啪啪！
“小子！中午你来我任天堂吃饭！只需考核一天！三年内，保你得到良人身份，我任天堂户部有人脉！”
有缉魔卫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一下，给夜怀剑许下承诺，当然也少不了啪啪啪拍打一番他那壮硕的筋骨，试手感。
三年内保证转贱为良，对于一个被弃私生子身份的贱民来说，不小的诱惑了。
若能转为良人，这对夜怀剑来说意味着生活质量将会提高很多。
最直观的一点便是进教坊司、青楼酒肆等娱乐场所可以不被限制。
贱民进青楼教坊司，即使你有再多银子金子，别人也不会给你安排品尝上等海鲜的机会，只能花重金要些姿色老迈综合素质次等低劣的普通女人，座位也只能落座在边角次席，无法上楼。
哪个老鸨老板若是见钱眼开给了特殊招待，一旦被人举报，那就只有被请去京兆衙门吃大木棒，完了还得收缴财产。
良贱有别，良人身份是在这盛世大唐能享受正常娱乐的基础资格。
所以镇魔狱的铁锯役平时都是去地下窑子拼床位，穷人有穷人的嗨法。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若不想穷嗨，想娶个媳妇过寻常日子，贱民身份也有限制，只能取同样贱民身份的女子。
但即使作为贱民，模样稍微端庄好看些的年轻女子大多也都早早被人买去做了丫鬟侍床，待到能从老爷们家里出来回归田园与你结成眷恋时已然人老珠黄。
届时你猜猜还是不是原装出场的红芯配置？
想都别想，不拉缸都算运气好的了，搞不好早已给你生了俩非亲生儿子在外面。
夜怀剑自己的出身便是如此，出生便是别人抛弃的私生子。
听养他成人的阿婆说，他娘就是个贱民小婢。
所以总结下来便是，贱民在这社会，无论干啥都干不到上等的。
像是自己垂涎的那天赋异禀的长安书院女教授，是永远只能梦里亲近的姑娘。
不过一旦转贱为良，在斩魔司升职加薪，能在长安城内购置些家宅奴婢的话，也不是没有成为一个优质炮手的机会。
说实话，夜怀剑此刻对任天堂那缉魔卫的承诺心动了。
一时间，靠着被这些缉魔卫啪啪啪拍打试摸刚正不阿功炼化过的精壮上身，夜怀剑成了惊雷堂大院里的一朵名媛交际花。
片刻后，姜槽终于奋力从人堆里挤了进来，一把将夜怀剑揽住。
“泥们这些家伙给劳资奏凯！明人不说暗话！这小子是我名下的铁锯役，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来招揽！”
姜槽昂着脖子，理直气壮大声道。
此话一出，夜怀剑嘴角忍不住有一抹甜甜地娇羞笑意露出。
这种被人迫切需要的感觉简直要把自己感动得喜极而泣。
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的他，此刻才终于能理解到，那些社交名媛交际花为什么那么喜欢被霸道总裁爱上。
原来不管男人女人，其实骨子里都渴望那种被万众瞩目，被争来夺去，被迫切需要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止证明你在这世界上存在，还证明你存在得有意义。
“姜槽狗贼！你这厮刚才不是一直不承认这铁锯役是你名下的人吗？”
“对啊！你这狗贼先前说了好几次你名下没这号人！怎地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
“姜槽狗贼你简直不当人！墙头草都不带你这种的，先前你定然也是怀疑这小子，怕他被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当众揭穿，给你惹来麻烦，让你丢人现眼！刚刚明明在老子们面前否认了好几次！”
“那个夜小子，你要擦亮眼睛认对人啊，这姜槽老墙头草了，可是跟不得的！”
“……”
面对群情激愤的同僚围攻指责，姜槽昂着脖子像一只炸毛的公鸡，虽然一时间理亏无话可说，但气势那是拿捏得相当雄傲，他那睥睨四顾的眼神似乎在无声的回答众人，反正自己拥有这位潜力新秀的第一签约权，你们这等杂鱼只有无能狂怒罢了。
“姜头儿？”
夜怀剑听到这些热心缉魔卫巡首的当场实名举报，也不禁一脸懵的慢慢扭过头。
他看着揽住自己肩头勾肩搭背好大哥模样的姜槽，目光里带着询问和辨别，微微抬手的动作似是有意把肩头的咸猪手推开。
这爱上我的霸道总裁姜头儿该不会是个渣男属性吧？
姜槽看着夜怀剑，目光略微闪烁，真诚道，
“夜太地，你先跟我到惊雷堂里面去，避开这些杂鱼，慢慢听我解释，其中内情其实曲折得很，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般……”
……
夜怀剑懵懵懂懂地被姜槽领到了惊雷堂议事厅内坐下，他去去就来。
事情果然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姜槽离开后，他一盏茶还没喝完，不知哪儿冒出了三条大汉。
这三人夜怀剑都见过，便是昨日在茶棚里和姜头儿一起丧着脸来摇人顶空缺的缉魔卫。
他只记得其中一个高瘦麻子脸叫做曹天罡。
“姜巡首跟着堂主去缉拿那夜报案的兵部库房巡守了，今天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叫咱们招呼一下你。”
曹天罡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包子和几根油条递给夜怀剑，笑眯眯的说着，说完似乎也想在夜怀剑身上啪啪拍两下，但是忍住了。
靠，怎么就一早上的功夫，在老子身上啪啪拍两下试一试手感硬度就成了这些缉魔卫的基础娱乐活动了？
“多谢曹大哥，不用客气，想拍就拍，都是大男人，不用避嫌。”
夜怀剑也不拘谨，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递过去一只大胳膊，心想老子也不是没有社交牛逼症。
曹天罡搓了搓手掌，嘿嘿嘿的笑着，在他手臂上啪啪啪拍了两下，又抚了抚他的皮肤和汗毛。
另外两个家伙也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嘿嘿嘿地轮番上手尝试起了夜怀剑的胳膊，有个瘦猴子模样的家伙还试着想拔他手背上的汗毛，未能成功。
“夜兄弟这肌肉、这皮肤确实和我等不同，看着没啥特殊的，摸起来手感是真硬！真皮实！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叫姜大勇。”
“嘿，夜小弟这胳膊烫乎乎的，武夫玉火真是充沛，你们摸出来没？我叫韩筹，来来来，夜兄弟别顾着吃，先把这衣服穿上，这春凉未散，当心着凉。”
靠，瘦猴子别拦我干饭，你们这斩魔司衙门给缉魔卫吃的肉包子特么太好吃了，馅大肉鲜，和镇魔狱铁锯役吃的包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你特么都知道我身上这么烫乎，还怕啥着凉？这哥们脑子似乎不太好使，自己说句话前后逻辑都打不通。
“谢谢韩大哥，给我就行，我自己动手。”
夜怀剑一口吞掉手里的肉包子，抬头看一眼瘦猴子似的韩筹，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一套玄青衣服，直接当众扒拉下裤衩换了起来。
三个缉魔卫尴尬的看了两眼，心里同时震惊。
这家伙真是天赋异禀！会那奇奇怪怪的硬功夫就罢了，居然还这么……这小子怕不是驴子投胎变的？
人呐，就怕比较，三个缉魔卫看了两眼后，顿时有些自惭形秽的慌了神，不自觉的眼看别处，装作啥也没看见。
咦？你们不是社交牛逼症吗，怎么这就不牛逼了？夜怀剑心里暗暗狂笑。
穿好衣服他才发现，韩筹递给自己的是一套缉魔卫的差服，腰带上挂着块腰牌，上面刻着惊雷二字。
而衣服的胸袋里还有本书册，夜怀剑诧异的摸出书册定睛一看，是本蓝皮小册子。
武夫九品化气境功法！
这姜头儿会来事啊！知道我需要啥，夜怀剑心里欢喜。
“今后，你就是咱们惊雷堂第三缉魔小队的一员了，咱们得互相照顾啊。”
曹天罡一边给夜怀剑整理着腰带和衣领，一边意味深长地悠悠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