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此佳婿狼子野心
李三郎警觉地朝着门外望去。
被树木遮挡住的院门之外,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年正四处张望,他们背后站着的一队人马。
目光凝视,朝那老者看去。
心里暗道不好,来人居然是薛讷。
李三郎急忙和娘子王蓁说道,“这是我那长安城的仇家,我先去躲避,你万不可说出我的下落。”
听他说完,王蓁也站起来朝着院外望去,一切明了后,迅速回头道,“郎君去后院就好。这里我来应付。”
王琚闻言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只见佳婿急急忙忙朝着后院走去,女儿也急忙走到了自己身边。
两人低语几句,商定对策。
王蓁故意迟缓了片刻,才走到院门外,警惕地问道,“何事叩门?”
来人正是新任林州刺史薛讷。
连续赶路四天后,一队人马终于走到了林州城外。
眼看日上三竿,一群人又困又饿,便决定找处民宅歇脚。
薛讷看见来人是一名少女便急忙道,“我等是到林州城做生意的行商,走的人困马乏,故而来讨杯水喝。”
那王蓁把来人扫视了一圈后,已经警惕地说道,“那诸位稍后,我这就去为你们烧水。”
看到王蓁应门回来,王琚点了点头,默默地又回到了屋内。
韦辰此时正跟在薛讷身后,看见父女二人一个去烧水,一个回到了屋内,便悄悄地说道,“相公,这两人有些奇怪啊。”
薛讷正忙着欣赏沱沱河的美景,听到韦辰这么说便不经意地答话,“许是常有客人来打搅,故而反感吧。家院,记得一会把水钱和炭钱给人家结了。”
跟在马车旁的中年男子默默施礼。
韦辰对这个院子的兴趣大增,他继续朝着院内望去,只见柴垛旁边挂着几件华服。
那是昨日李隆基换下来被洗干净的衣服。
韦辰又急忙把薛讷拉倒身边,指着华服说道,“薛公,你些衣服如何解释?”
“哦,许是那女郎相公的衣服,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韦辰继续指着衣服说道,“刚才咱们也看到了,那女郎穿的也是粗布蓝衫,如何家里的男人却穿的绫罗绸缎?”
薛讷被韦辰的话语噎住,也捋须朝着院内望去。
是啊,既然是一家人固然不会一人穿的粗布,一人穿绸缎。
“韦郎君,你难道是怕他们在水里下药,然后抢劫我们?”薛讷压低声音说道。
韦辰打断了他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我感觉这个家里有人没有出来,那人还是非富即贵,薛公你瞧,那件衣服上的团花可是长安城的手艺。”
朝着手指所指,薛讷定睛观瞧,确实是时下长安城最流行的团花样式。
两人听见院内有了脚步声,便自觉地禁声,齐齐地朝着院内望去。
“客官,水烧好了。你们自便吧。”王蓁把烧好得水和一摞瓷碗放在门外的石头上。
薛讷从身后家院的手里接过银子,恭敬地递上道,“多谢女郎,这些小钱算作我们的柴钱。”
王蓁恭敬地接过后,淡淡地道,“你们自便吧。”
当她转身离开之际,
韦辰走上前朗声道,“这位夫人,刚才望见您家院内有一件时兴的华服,乃是当季长安城的衣服。想必屋内也有人常走这条路吧。”
王蓁闻言,心里警惕了起来。
转身看了眼韦辰,淡淡地道,“郎君看错了,那是我为为死去的娘做的纸衣衫,不是什么华服。”
说完就走到了院内。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王蓁随手把木门也关闭了。
吃了闭门羹的韦辰自顾自地摇头。
一边用手指着木门,一边转身和薛讷道,“我是好心,她倒是误会我。”
薛讷端起一碗水,边吹边说道,“韦郎君,你多心了,人家自家的事情,你操的什么心,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女郎不成。”
一队人马闻听此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莫名被人戏耍了一番,韦辰臊的双脸通红,他默默坐到路边,端起大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滚烫的热水进入口腔,火辣辣的疼痛迅速传递到脑袋,韦辰急忙把水吐出,然后呼哧呼哧吸着空气。
薛讷见状急忙放下水碗,走到身边,拿出香囊里的清凉丹递给了韦辰。
“你着什么急,怎么连热水怎么喝都忘了。快把这药含着,能够保你口腔不起泡。”
韦辰听话地把清凉丹含在嘴里,然后闭嘴气鼓鼓地坐在了一边。
走了一路本就热的不行的韦辰,加上又被热水烫着出了一身细汗,当下正浑身难受。
薛讷见状,拿来竹扇,坐在他旁边,边帮他扇风边吹着水碗。
“水凉了,你现在可以喝了。”
韦辰嘴里的清凉丹已经化没了。口腔内也确实没有起水泡。他端起凉水两口灌了进去。
“多谢薛公。”韦辰放下水碗,眼含热泪地说道。
韦辰在韦家,虽说是少爷,但是家内哥哥姊妹众多,自己也不是嫡出,自然不会有人时时事事照顾。
故而感受到薛讷照顾的他,心里溢满了感动。
“韦郎君是想起韦相公了?”
韦辰闻言摇了摇头,眼睛出神地望着流淌的沱沱河。
一队人马喝完后,把壶碗归置好,便又踏上了行程。
待他们一行人走后,王蓁满心疑窦地推开了后院的屋门。
只见李三郎正闭眼坐在床榻之上。
她悄悄走过去,轻声唤道,“郎君。”
李三郎睁开双眼,眉眼上翘道,“那些人离开了?”
点了点头没说话的王蓁也坐在了床榻之上。
“郎君可知那些人从何处而来?”
李三郎顿感莫名其妙,他不解地说道,“我哪里知晓他们来自何处?”
“那郎君为何言说那是你的仇人?”
李三郎闻言,急忙端正身躯说道,“只是看到他们一大队人马,怕是来抓我的。”
闻此言,王蓁心里一阵难过,便盯着李三郎的眼睛道,“郎君和妾说实话吧,妾既已经嫁给你,自然不会有违你的意思。”
看着锲而不舍地不停追问的王蓁,想起她昨夜里的柔情似水,李三郎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落得个玉碎瓦破。
想到这里,李三郎拉起王蓁的手,把在长安城里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听完整个故事的王蓁呆若木鸡。
心里一阵阵地懊恼,顺便暗暗地把父亲骂了几遍,怎么就把这么一个狼子野心之人招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