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林州抓捕李三郎
林州刺史府。
已经接到朝廷诏令的宗楚客,坐在书桌上闭目养神。
没多时,书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郎君,事已办妥。”来人恭敬地说道。
闻言后继续闭目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道,“去请李三郎吧,就说我请他吃酒议事。”
来人诺了一声就离开了。
花厅内。
酒宴齐备,各色肉食、点心摆满,琉璃杯内西域的葡萄酒已经斟满。
化名为李三郎的男子眉清目秀,神风俊朗。
坐在旁边的两个歌姬,如弱柳扶风,正不停地在劝酒。
坐在主位的宗楚客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
“三郎,今日我已接到朝廷诏令,令我回京任职,怕是你这好光景到头了。”
宗楚客笑着端起酒杯说道,“今日之宴,一来为你送行,二来为我送行。”
李三郎笑着饮尽了杯中酒后,朗声笑道,“那就恭喜宗相公回京高就。”
“之于我个人,天地之大,自有去处。这杯酒敬宗相公。”
两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下人们把一盘烤羊肉端了上来,宗楚客布到了李三郎面前。
“三郎请尝尝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炙羊肉。”
李三郎身边的歌姬夹起一筷子,递到他嘴边。
只见他微微张嘴,大口咀嚼了起来。
下人在李三郎嚼着羊肉的时候,又把另一盘炙羊肉推到了宗楚客的面前。
歌姬不断地羊肉送到李三郎嘴边,他也乐得边饮酒边对着歌姬上下其手。
莺歌燕语,好不快活。
月上东山之时,宴罢。
两个歌姬扶着有些醉倒的李三郎回到了偏院的小阁楼内。
在他们身后,几个黑衣人在紧紧跟随。
进入阁楼的李三郎被两人放在了床上,他伸手搂过一个,亲了起来。
身体内的燥热在经过了一场宴会的积蓄后,急需发射。
门外的几个人没多时就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几个大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抓耳挠腮地等在屋外。
一个时辰后,屋内安静了下来。一人把窗户悄悄打开一个缝,拿起迷烟吹了起来。
睡在屋内的两名歌姬没多时就昏死了过去。
等到几个黑衣人打开房门时,却没有看到刚刚进屋的李三郎。
几人盯着床上横躺的两个歌姬咽了几口口水,只听得一名同伴叫道,“怎么还不去追啊。”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屋外跑去。
得知李三郎逃脱的宗楚客笑着拿出了一份奏章,然后淡淡地道,“把这份奏章上报朝廷吧。”
等下人出去后,宗楚客眯着眼睛道,“好你个李三郎,没看出来你如此警觉。”
刚刚逃出刺史府的李三郎摸黑来到了城边的一处小院外,他翻身轻点,落在了院内。
此处是他最近几日勾搭的一位良家家中。
此户家主姓陈,每月往返于长安城做生意,故而宅内只有一位新婚不久的陈夫人在家。
听到门外有动静,一位包着蓝色布巾,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推开了房门。
当她看到来人是李三郎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地问道,“你个冤家怎么来了。”
说完,脸上红霞飞满。
两人进屋之后,李三郎便对她实情相告,陈夫人怜惜心尖上的人儿,打定主意,要顶着滔天大祸把他救下。
林州城已经戒严。
此时所有的宿城兵马全都出动了,他们挨家挨户搜找李三郎,罪名是杀人越货。
一时间兵卒的叫门声,女子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听着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和相熟里正的声音。
机智的陈夫人把李三郎藏到了后院的茅坑猪圈之内。
大门开启,陈夫人扮成娇弱状,便看到里正和巡城将官带着一队人马站在门外。
“为何开门这般慢?”
陈夫人扫视了来人一眼,忧伤较弱地道,“我孤女在屋,听见敲门声,自然不敢冒然开门。”
里正转头和巡城将官闲话几句,淡淡地说道,“此宅家主确为货商,这屋也只有她一人在,连个采买的小厮都不曾有。”
将官摆了摆手,两名士卒推门进屋找寻了起来。
一刻钟后,两人复命,之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看到来人离去,陈夫人双腿瘫软,待紧闭了屋门后,就倒在了地上。
“这个冤家真乃要人命啊。”
再把李三郎救出,烧好一桶洗澡水,李三郎沐浴洗漱完毕后,时间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看着如花美眷,今晚未曾尽兴的李隆基轻关柴门,和那陈氏夫人倒在了绣床之上。
长安城内。
李重茂看着中书紧急送来的同州奏疏,一脸迷惑。
奏疏为同州刺史上奏在同州城内发现了窦怀贞的尸首,怀疑为夜晚行路落水而亡。鉴于其为烧宫案的罪魁,故而上奏天听。
从京城逃出去的窦怀贞,居然逃到了同州,联系着有可能在林州城内躲藏的李三郎,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腾。
难道烧宫闹鬼,刺王杀驾都是李隆基在背后操控?
李重茂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朝着门外叫道,“传陈将军。”
门外值守的是于先彤的亲传弟子鱼良俊。
听到皇帝叫唤,急忙答道下去了。
紫宸殿偏殿。
李重茂和陈玄礼对坐。
陈玄礼手上拿着的便是刚刚放在御书案上的林州奏疏。
待陈玄礼看完,李重茂问道,“陈卿如何看待此事?”
陈玄礼把奏疏放回原处,躬身施礼道,“陛下,此事蹊跷,但同州刺史乃是忠正良善之人,且如今同州治下民风淳厚,也算是一名能吏,他断不会无端报来假情。这般看来,窦怀贞是逃到林州去,去和宗楚客或者李三郎汇合。”
和我想的差不多。
李重茂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如今看来,这才是最大的麻烦事。”
李重茂端详了陈玄礼片刻道,“朕担心的就是宗楚客已经和李三郎合流了,如果他们也知晓了窦怀贞身故之事,会结合的更加紧密。”
陈玄礼点了点头,然后道,“陛下所虑真是臣所担忧的。”
“宋卿已让同州把窦怀贞尸首装棺送到长安城来,想来半个月之后便见分晓了。”
陈玄礼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坐着,对着燃烧跳跃的烛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