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舌战群儒
张言听完之后，首先是一愣，然后猛地醒悟过来。周宁在教他学问。
“你你说的这些真是你师父所著？”
“不对！你再诓我？”
张言似乎是忽然醒悟，然后问道：“这衍圣所著四书五经，是在两千年前。”
“可你师父能有多大？而且方才你说的那些内容，听起来跟我等所学的也有些相像。”
“无非是你师父拾人牙慧，后期编撰而已。”
周宁一本正经的说道：“难道我师父他就不能活了几千年吗？”
“啊？”朝堂一片哗然。
张言更是大笑不止：“你再胡说什么，哪有人能活这么久，岂不是仙人了。”
“不错，我师父就是仙人，他一直暗中在大周隐居，而且长生久视！”
张言没有被吓到，而是怒目而视：“那你让他出来，我和他当面对质。”
“而且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佛，不过民间传说罢了。”
周宁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你也清楚这世上没有仙佛，既然如此你们为何整日祭拜衍圣，祈求他保佑你们读书人高中？”
“其实说到底衍圣也只是个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就一定会出现错误。”
“而你们这些年墨守成规，死守着那些迂腐的大道理，还妄图继续曲解圣言。”
“而且你们真的敬重衍圣吗？你们只是以此为由维护你们舒适的生活环境而已。”
“你们要的是千年的世家，而不是真的想要传承儒道。”
他这几句话算是非常狠了，将这些腐儒的内心写照给扒了一个干净。
这些话在场许多人其实都想说，但不敢，因为这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即便是车太师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所以导致这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周宁有兵有钱，对这些人毫不畏惧，啥时候想到了就拿出来骂一顿。
而且他这么做，也是想将一些幕后之人给逼出来。
太子，非公组织，千年门阀，这些都是敌人，想要解决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面对周宁掀翻牌桌的做法，张言等人瞠目结舌。
就连皇帝本人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他记得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先皇就跟他说起过这些事，说儒生可用，但不可全信，尤其要扼制千年门阀世家的发展不能过快。
可想要做到这些太难了，于是他选择了逃避，打算将烂摊子留给下一代，可谁承想周宁提前将炸药包给点燃了。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等儒生十年寒窗明事理为报君恩”
“你可拉倒吧。”
周宁怒道：“你所谓的十年寒窗，为的是做官，而做官就是为了权利和利益。”
“人都是很现实的动物，收起你那些所谓的可笑理由吧。”
“人分很多种，每个官员的理想也不尽相同，有人殚精竭虑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富民强。”
“但总有些人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千里当官只为财，说的就是这些人。”
“而还有些人则更贪心一些，他们要的是人前显圣，要的是全天下学子都臣服到他的脚下。”
“甚至皇权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也只是临时推举出来的傀儡罢了，铁打的儒道流水的皇帝，不管皇家换成了谁，这些所谓的儒生官员依旧会把持朝政。”
“都说皇帝是天子说一不二，可皇帝只要敢动了他们的利益，后果是什么你们可以参考历史就能看得明白。”
“可是你们这么做也就罢了，还不许别的行当发展，总以一些可笑的理由，比如一句奇技淫巧就将天下的匠人们打入了底层。”
“可这社会发展，改善民生，哪一样离得了匠人们？”
“就比如我周宁，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匠人，可你们看看我做了什么。”
“匠人无用，可造出来的曲辕犁和水车能让大周粮食产量翻翻。”
“匠人无用，可造出来的香水琉璃，可以卖出天价，有了作坊那些快要饿死冻死的难民就可以找到活干，可以养活一家老小。”
“凭什么匠人的社会地位就要比儒生低得多？”
“就因为你们那句可笑的治国齐家平天下？”
“你们凭什么治国，凭什么平天下，靠嘴吗？”
“理想多了去了，可也得动手去干，而不是整日空谈，整日研究前人古籍，你们一代代的研究想不曲解圣人之言都不可能。”
“古代先贤之所以崇高，是因为他们开创了时代，并劝人向善，但他们也是人，而且生活过得还没有咱们好。”
“既然生活不如咱们，那就是说对于治国而言，他们还不如后来者，不然这世界岂不早就已经天下大同？”
“这些东西都看不明白，沙比一样的狗东西，也配当官浪费粮食？你们还不如回家种地！”
“还有！把你们家族侵吞百姓的土地趁早给我让出来，不要等我回头一个个的清理。”
周宁不断的说肺腑之言，一句句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每一位儒生心中。
张言甚至直接一口血喷出去老远，当即直接昏死过去。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呆了，就连皇帝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周宁，似乎第一天认识。
整个朝堂陷入了死一般寂静，足足过了半炷香时间，大太监张保才第一个反应过来。
“啊太医？！快来人啊叫太医。”
一种宦官和大臣慌忙的走到张言跟前仔细观察，发现这个老头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庄仲看向身旁的大学士周明和吏部尚书周正阳说道：“一直以为子衿是经世之才，可没想到这诡辩一点也不输与人，尤其是字字珠玑，句句挖人心肝，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周明凝重的点了点头：“老夫这才想起子衿曾经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周正阳忙问：“什么话？”
周明摇头晃脑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周正阳：“”
车太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他内心中翻江倒海，只觉得十分痛快。
而皇帝上官承则是嘴角来回抽动，看向周宁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