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蔡庸大怒
众人看完诗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结果之前那个样貌清秀一身白衣的监生,却忽然“噗嗤”一声,第一个笑了出来。
这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一丝娇嗔。
但是其他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只是还在思考这首诗的意思,以及周敬安写这首诗是想表达什么。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虽然他们大多都是一些官二代爵二代,但毕竟能进国子监的肚子里多少也有些墨水。
他们发现周敬安所写的这首诗,看似是在描写一根针,可其实从头到脚全在讽刺他们。
讽刺他们眼睛长在屁股上,看人第一眼总是先注意别人的衣着和相貌,而不愿意去了解别人的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而且更狠的是,周敬安将这首诗写在了国子监大门口的石碑上,这样一来不管谁路过这里,第一个就会先看到这首诗。
可以想到。
从此以后,大周朝的国子监名声彻底臭了。
当然你现在可以把字迹擦掉,毕竟是刚用毛笔写上去的。
可这样做完全没有用处,即便是在没有人看到之前擦掉了,可谁又能保证明日他周敬安不会将这首诗写在城门口。
只需要在这首诗后署名,这是写给国子监的就行。
特娘的,文化人骂人,这才真正叫骂人,区区一首诗,短短28个字,却完美的打在国子监的三寸上。
要知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周朝亲设的最高学府。
这就是天下读书人的脸面,既然是脸面那最害怕的是什么?当然是被打脸了,而且就怕还会啪啪响的那种。
现在他们彻底明白过来之后,忽然间就觉得自己这些人都没脸活了,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这首诗以后铁定传扬后世,而他们也已经注定会成为历史典故中的那些所谓反派,并且永远也摆脱不掉这个名声。
但幸好现在还没人看见自己的真容,于是所有监生全都拿着衣服下摆将脑袋盖住,然后如同瞎子一样仓皇的逃离了这里。
而且看他们的架势,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上学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把这事情告知了祭酒大人,当他得知以后当场就蹦了起来。
等他见到这首诗的一瞬间,当场就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的周敬安已经回到了酒楼,这间天字一号房可比国子监的房间要豪华得多。
他刚才写的那首诗的确是临时起意,但现在想想,这个决定做的是非常之对。
既然有人故意将自己名声搞臭,那行,没问题。
那老子就用一首诗完美的报复回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周敬安报仇一刻钟都嫌多。
如果周宁现在知道这事,估计一点也不会惊讶。
但一定还会说一句:嗯~敬安,干得漂亮!
而三位下属并不清楚刚才周敬安写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不过等到几天后,他们家二爷忽然受到全京城百姓追捧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过来,咱家二爷那是真的莽。
此时,相府蔡家。
大周第一权相蔡庸,原本正在认认真真的写字,昨天陛下说想要一副他的字,虽说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但他却不敢不写。
陛下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就是一个极其自恋却没什么本事的人。
做起事来也是当断不断游移不定。
其实在陛下的心里,他认为自己的字才是最好的。
但事实却并不是这么回事,要知道蔡庸人称青阳山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的字体早已经成了一些正统太学家的临摹范本。
所以他现在写字的时候不但不能全力写,还要在写的时候收回五分力,不能超过陛下,更不能比他差太多。
超过了会引起陛下不悦,差的太多有显的敷衍。
所以蔡庸此时十分用心,几乎是每写一个字都要擦把汗。
可就在这个他最不希望被人打扰的时候,偏偏就有一些不开眼的过来叨扰。
进来的人是大管家蔡忠,要说他其实也真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今日京城发生了大事,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间。
听到有人进来,蔡庸气得要死,但却刻意压制着所以看起来很平静。
他将那张写废了的书贴撕掉之后,才冷冷的说了一句:“栓子,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就自去领罚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仍旧吓的管家腿筋直打颤。
“回回相爷,刚才国子监来人禀报,说发生大事了,还是跟那个周敬安有关系。”
“哦?他不是要离京了吗?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管家也不敢耽误,连忙将一封手书交给了蔡庸。
蔡庸一边看,一边念了起来。
等到他念到《咏针》这首诗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就黑了,简直比包黑炭还黑。
管家蔡忠吓坏了,他服侍家主快20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如此的生气。
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话,甚至大喘气都不行,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打。
就这么煎熬一般的等了许久,才听蔡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予理睬。”
说完就丢下管家一个人离开了屋子。
可等他出了小院,来到自己的书房之后,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完了还从里面传出一句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喊道:“栓子,把蔡生,给我叫来!”
而就在此时,早已经将蔡忠赶走自己站在门口的蔡生,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抬脚走进了屋子。
蔡生也是相府的管家,不过他主要负责的是与蔡党或者蔡党的一些盟友之间的联络,比蔡忠要高出一个级别。
平时蔡庸对蔡忠大呼小叫,随意使唤。
可对着蔡生则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现在看到是他进来,这才停下了手上砸东西的动作。
“相爷这是怎么了?蔡生自从进入蔡府之后,就没见相爷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相爷着相了。”
他不像之前的栓子,他和蔡庸一向无话不谈,甚至还曾经因为某些事出言训斥过蔡庸,而蔡丞相那个时候竟然出奇的并没有恼怒。
听到蔡生再一次提醒似的言论,蔡庸终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他将之前栓子给他的那封信递给了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