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周宁的条件
他还是有些意外的，周宁对这位知府大人了解不多，但从周敬安口中了解到，他为人谨慎比较中庸。
谈不上大奸大恶，也谈不上是个清官。
看来这临安城的事情他也是门清。
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知府的经年老官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什么能够瞒得住他的。
又听宋河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其实这金铭还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大郎可知那人是谁？”
之前寒战派人给周宁送过消息，他自然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可他没想到知府宋河竟然也知道。
看来这雷明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宋河缓缓说道：“十年前，临安府发生过一件大事，你当时年纪尚小估计不知道，但你爹肯定知道。”
周宁点了点头，他确实不知道。
“那一年临安府出了一位布商，他有一种独门技巧可以染出一种明黄色的布料。”
“而黄色是皇室专用，但这人染出的黄色无比鲜艳，竟是比皇家布料颜色更好看。”
“而这人找上我，打算让我待他将这布料传送到陛下手中，希望能够在临安府求下一座皇室专供染布坊，所生产出来的布匹以后专供皇室。”
“我当时一听大喜，心想这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不但龙颜大悦，更能给我临安府增加名气和免税等优待。”
“这样一来，这商人也赚了钱，而我得了功劳，百姓也免了赋税，可谓是一举三得。”
周宁听在耳中，连连点头。
这确实是一门好生意，不过这个时候宋河说出来，那就肯定这事最后没成，起码出现了其他意外。
宋河叹了口气，神情转为悲愤。
周宁知道，这是准备憋大招了，通过释放情绪攻击试图让自己跟他共情，为了给后边的谈判内容提高成功几率。
这老家伙真不愧是老油条了，如果不是周宁拥有很多现代阅历，估计会被他套着走。
宋河演技飙升，如同老鹤泣血般的哭诉道：“可最后却出现了意外。”
“就在布料送出去的第三天，这商人离奇暴毙，就连家里珍藏的配方也不翼而飞。”
“再然后我收到消息，说送到京城的布匹竟然从色泽鲜艳的明黄色，变为了普通至极的鹅黄。”
“当时京城负责此事的上司大怒，打算隔天上朝狠狠参我一本。”
“我当时听到这事如遭雷击，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但商人死了，就连我也跟着要丢官。”
“幸好，我的一位当年同窗在京做官，而且与那位官员有旧，于是我连夜散尽家财派人送了过去，这才平息了事端。”
“可虽然我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上升渠道就此断绝，此生不会在有可能升迁了。”
宋河说到此处神情激动，老泪纵横。
看的周宁都有些于心不忍，他连忙拿出手帕递给对方，然后安慰道：“府君大人千万莫要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要是伤了身体可不值得啊。”
周宁心想就你会演戏，俺也会。
他此时眼眶发红，看起来也是非常感动。
宋河老匹夫见到这一幕，心中暗笑。
他也不说话，就等着周宁问他后续，结果周宁本人也无奈只能配合说道：“那敢问大人，当年的事情可曾查清楚了？”
宋河抓着周宁的手臂点了点头：“找到是找到了，可我却对他无可奈何，因为他掌握一府兵权，而且不许我将消息传出去，导致我一直困在临安，恐怕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了。”
“大人说的可是临安守备官雷明？”
宋河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可是周宁有些想不通这雷明要这染布有何用，这东西不是只能卖给皇家吗？
既然不是为钱，那就一定是为了权利了。
果然，宋河很快解释道：“之后我又收到消息，当时的京兆府尹蔡庸敬献明黄布料有功，官升至吏部右侍郎。”
“然后雷明也忽然变得阔绰起来，开始买宅买地招募家兵。”
“而在这之前雷明还刚刚被调任临安，手里只有家兵三十而已。”
说到这里周宁是彻底明白了，当时这雷明一定是和京城的蔡庸互相勾结，抢劫了那商人的秘方，并且将送京的布料给掉包了。
然后为了以绝后患，还将那商人一家斩尽杀绝。
好毒辣的手段，好狠的心啊。
这让他忽然想起曹贼的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然而周宁知道，宋河说起这些往事，是让自己小心雷明。
于是周宁说道：“多谢大人提醒，在下定会小心那雷明的。”
随后就说起了一些自己的后续安排，宋河听完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周宁想起了敬安的提醒，就先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然之后再提会很被动。
“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宋河“哦”了一声，看向周宁，不清楚他想求什么。
“大人，我的镖师有许多违禁的兵器”
宋河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但你不必担心。”
“这样，我可以开一个条子，让你暂代临安城的民兵团练使。”
“这种不算官职，也不归雷明管辖，只是一般在敌军压境时临时管大头兵的。”
“这样一来，你们手握军械就不算违规。”
周宁听后大喜，立刻拜谢宋河。
然而宋河一摆手，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郎君，其实这次与你谈话也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
周宁心想终于来了，恐怕这才是宋河见自己的真正目的。
“目前临安府最大的问题一是流民，二是盗匪，三就是那雷明。”
“雷明在临安根基深厚，不是一两日可以搬到的。”
“那咱就说这前两项，第一点郎君已经带本府解决，在这里我带全城百姓感谢郎君。”
说完他就恭恭敬敬对着周宁深深一礼，而周宁则是坦然受之。
这件事本就是自己做的，自然承得起他宋河一拜。
在过后宋河继续说道：“而这第二点，则是一直困扰本府许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