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审案1
之前还听寒战提起过冠军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冠军侯的亲兵了。
现在看来，这个大周第一能战将军，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随后作坊的厨房派人过来送饭，有肉有酒众人相谈甚欢。
第二日一大早，知府宋河就早早起床。
不同于京官五更天就要早起，地方的官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必非得按时起床前往府衙办公的。
甚至有许多父母官，一个月不去府衙都是常事。
原本大周天子每年都有两次派遣巡抚到外地巡查，可这几年因为各地流民盗匪猖獗，更有一些起义军四处游荡，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巡查过了。
而今日宋河自然是为了周宁的案子，所以专程起个大早来解决此事。
周宁的案件非比寻常，主要这里面牵扯甚多。
其实宋河内心是偏向周宁的，因为他很清楚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是得了消息，也知道雷明这几年暗地里做的事情，但他害怕一旦和雷明结仇，会引起这位武官针对。
临安府城位置偏僻，天高皇帝远，而最近的郡城也要十余天才能抵达。
万一雷明造反，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以前他尝试着往京城上官送过举报信，但都是杳无音讯。
他知道这是雷明刻意封锁了他求援的渠道。
本想着先委曲求全等到京查之年再一并清算，到时候他再来个告老还乡，也算是不愧为官一场。
可结果一连等了三年都没等到，只知道近些年大周朝廷心思全在外敌之上。
而无论是议和还是开战，到现在都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所以这几年来，只要是牵扯到雷明的事情，他基本都只是暗中敲打，不敢放到明面上。
可周宁不一样，他收拢流民为临安府解决了很大的难题。
现在又搞出了肥皂，再加上他开设镖局沿途保护商路，可谓是贡献不小。
而这些可都是他宋河的功绩，将来都是要汇报给朝廷争功的。
如果周宁的作坊继续扩大，逐渐影响到各大郡城，那临安府肯定是第一个享受到实惠的。
如果不是惧怕他雷明，恐怕早已经去找周宁协商，并且配合他开拓商路了。
不过现在周宁的案子已经摆在明处，他夹在中间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不相帮，实实在在的断案，这样一来不管谁输谁赢都算不到自己头上。
此时宋河已经端坐大堂，底下官差小吏都已经到齐。
宋河挥手招呼师爷薛明道：“带原告被告上堂。”
“带原告被告上堂”负责传话的小吏嘶吼一声。
宋河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周宁可以获胜，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去找周宁商量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昨日他见识到镖师的战力，心中多少有了点底气。
只要跟周宁关系搞好，回头就不用太过忌惮雷明了。
而周宁本人则一点也不像是坐了一晚上牢房的模样，衣着干净，脸色红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澡堂子出来的呢。
身后的张有兴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人对东家不利。
周宁站好了，宋河却不见原告来人于是喊到：“张保人呢，为何不见人？”
听知府这么一说，门外立刻响起一个声音。
“大人，我来晚了。”
来人正是昨天打算扣押周宁的张保，也是总捕头张信的胞弟。
自从张信一家无端死掉之后，张保就对周宁恨之入骨。
一是因为张信是他亲哥，二来他往日在临安府仗着有个总捕头大哥撑腰，没少为非作歹，小妾娶了一房又一房，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可现在张信一死，他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以前被他欺负的同僚，全都反过来刁难他。
哪怕是这么重要审案的日子，他都因为被戏弄差点迟到。
见到张保狼狈，宋河冷哼了一声，说了声开始升堂。
知府的府衙审案是允许百姓旁观的，昨日因为周宁和张保的那一场对峙，周宁的案子几乎传遍了全城。
市井街坊之中几乎全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
哪怕是青楼雨花阁之内也同样如此，而周宁的名号也是第一次被临安城的所有人熟知。
如果周宁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感慨，自己贩卖煤球招拢流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多少人知道，可进了一次大牢这就传遍整个临安府了？
难道说这大周的牢房，堪比现代的电视台不成。
由于事件火爆，前来观看审案的人也非常多。
府衙有规定，只准进来十余人旁观，可仍旧挤进来足足数百号人。
而在府衙的围墙之外更是人满为患，整整一条街都已经水泄不通了。
周宁的家人以及部分心腹，早早的就进了府衙大堂驻足旁观，这些人大多都是有些神情紧张。
但是看到寒战带着之前无故失踪的刘瞎子等人赶来时，全都松了口气。
有余周宁母亲和乔可欣并不知情，所以在周广校给他们解释之后，也同样神情舒缓了起来。
原本乔可欣脸颊上还有着淡淡的泪痕，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红晕。
随着一声拉长音喊出的升堂之后就开始进入堂审环节，首先是各自诉说，或者为自己辩解。
之后就是带人证进入了。
据张保所说，他之前亲口听嫂嫂死前说过，她从丁香胡同购买了周宁家生产的煤球。
而这丁香胡同的煤球贩子正是昨晚寒战扣押的小个子男人，名叫蔡三郎。
周宁听闻之后也是一愣，这蔡三郎他是知道的。
还是他亲自聘用的人之一，没想到竟然也被人给买通了。
宋河朝堂下喊道：“带蔡三郎过来。”
一听到蔡三郎的名字，周围作坊的员工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
“踏马得，定是这蔡三吃里扒外，拿了外人的钱，想要诬陷东家。”
“对，一定是！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亏我前几天还好心帮他来着。”
“大人，不用审了，这还审个啥，自家生产的煤球我们能不知道嘛，俺们天天用，要死也轮不到他张信一家，俺们几千口人早就死绝了。”
看到现场纷乱，师爷贾明捂着伤口喊道：“肃静！肃静！带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