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论
周敬安最近心里十分烦躁，眼看秋闱在即，他却总觉得无法安心念书。
此时周宁过来，正好可以一起聊聊，以解心中烦恼。
很快两人在书桌旁边坐定，周敬安已经烧好了一壶茶水。
等周宁坐好，他就起身将大哥面前的茶杯斟满。
周宁闻着茶香，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久没有喝茶了，多谢敬安了。”
他来到大周已经半月有余，一直忙着挣钱养家，还真没有时间停下来喝口茶。
周敬安点了点头，连忙再给周宁斟满茶水，等坐下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哥常来为兄这里，咱们可以一边品茶一边谈今论古。”
“呵呵呵”周宁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是读书人，不怕小弟笑话，兄长我连个大字都写不好看。”
周敬安不可置否，没再说什么。
见场面有些冷，周宁看向了墙上的字画。
指着格物致知四个大字问道：“敬安，你平日学的可是心学？”
周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阳明心学，他只是想从周宁安口中得知目前大周的文学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周敬安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大哥所说的心学指的是什么，我所学乃是衍圣一脉的学说。”
周宁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那敬安可否为我解惑，这格物致知是何意？”
周敬安听到自己大哥询问，似在考究自己学问，心里微微不喜。
自己学问虽然不怎么地，可好歹也寒窗苦读近十年，同时也是临安府有名有姓的秀才。
而大哥自幼书没读过几本，字也认不得多少个，现在竟却想要考究于我。
如果不是他是大哥，周敬安早就拂袖而去了。
看到周宁平静的眼神，周敬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所谓格物致知，简单地说就是通过研究万事万物而从中获得知识和道理，借而提升自己的学问。”
“而我们衍圣一脉的终极理想则是遇到一物则研究一物，直到将万事万物全都理解通透之后，方可抵达上善若水之境。”
周宁笑了笑反问道：“那敢问敬安如今格了几物了？”
“我”周敬安听到大哥询问，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的复杂害怕周宁听不明白，简单了又害怕周宁认为自己浅薄。
结果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周宁却故意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了，而是反而问他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周敬安原本是不打算将自己的麻烦说出来的。
他认为自己的父母都不过是普通人，没读过书，而大哥更是如此。
有些关于学问的话题他从未跟家人说起过，所以烦恼一直憋在在心底。
现在见周宁询问，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最近遇到的困难。
几日前一只花魁队伍路过了临安府修整，目前就驻扎在当地最大的青楼雨花阁内。
这一波花魁足有十几位之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其中几人甚至已达到了名传天下的程度，比如江淮才女苏小小，鄢陵城艳冠群芳的舞姬沈平楠。
还有一位更是大有来头，此人曾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名曰聂小楼。
此女子据说10岁便能出口成诗，乃是大周目前婉约词派的代表性人物之一与诗狂楚狂人并称北柳南楼。
不过楚狂人在多年前已经去世。
而临安城多少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两位花魁，这一下子就出现了十几位，而且还都是举国闻名的名妓。
所以整个府城的百姓和文人官员全部沸腾了。
前几日周敬安随着一众狐朋狗友也想趁机去瞻仰花魁的绝世之姿，结果连门都没有进得去。
因为这一次想要凑热闹得人太多了，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想要跟花魁见面，那就需要通过三道关卡。
每一道关卡都会出现一个题目，而想要进去就必须按照这些题目作诗一首，如果让花魁满意，才可以进去。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敬安与其中一位花魁明怜儿见了一面。
结果就这一下就再难挪开双眼，从此便是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那清丽容颜。
听完之后周宁感慨，原来老弟这是被美色所惑，怪不得最近有些精神萎靡。
周宁微笑并没有说什么，诗词方面自己倒是可以帮上忙，可哪有帮着自己亲弟弟白嫖花魁的道理。
于是周宁又问：“难道就不能用钱？”
结果这不说还好，一听周宁竟然像个土鳖一样准备拿钱堆，周敬安顿时气笑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大哥毕竟只是个商人，这种文雅之事他又岂会懂。
既然说不通，那就没有继续谈论的必要了。
周敬安主动避开话题，反而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他想起今天周宁带回来的肥皂，心里获得了少许安慰。
于是说道：“大哥，你做的这个肥皂能不能添加一些香味？”
“比如说兰花香，梅花香等等。”
周宁惊讶的看着老弟，心想难道这衍圣一门还擅长发明创造？这就想到将香味融进肥皂了。
这可是香皂啊，不过制作香味剂需要用到酒精，这玩意可有点小麻烦，周宁还没打算最近搞出来。
于是只能摇摇头：“你说的我之前想过，可以是可以但是目前做不到。”
一听有戏，周敬安立刻又激动了起来。
“那愚兄我就静候哥哥佳音了。”
他今天将从周宁手中得到的肥皂托人送给了明怜儿，虽然还是没能如愿见到美人，但却得到了这位名妓的肯定，并送出了木梳一把，据说是自己平日用过的。
虽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可也令他着实兴奋了一把。
但是就在临回家的时候他却从一位同窗那里得知，他的到的那把木梳不管是谁只要花点信息都能得到。
这一下周敬安彻底郁闷了，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自觉对佳人一见倾心，可奈何连个表现的机会都得不到。
说完之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发明创造之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