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合作与同盟
听了卓枫的话，纪之斌诧异之外也不由的沉吟起来。
片刻后，抬头看到纪如玉焦急又期待的目光，想到以前纪如玉遇到的种种危险，终于下定决心。
“阿枫，我虽然是你们的长辈，但阅历尚浅，此事如玉相信你，我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信你，你说说你的方法吧，需要我做的你告诉我，我全力支持。”
纪如玉听自己父亲这样赞同，立刻喜颜于色，而卓枫也面露惊喜，她本来还怕纪之斌过于保守不会同意，甚至为此准备了一篇五百字“小作文”，没想到纪之斌答应的如此痛快，连精心准备的“小作文”也用不上了。
果然还是父爱如山！
卓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天粹坊规范》交给纪之斌。这“规范”实际就是依照现代的管理制度来管理天粹坊，至于内容，无非就是服务态度，内部管理制度，奖罚，报酬以及作息时间等等。
最后，卓枫掏出一个玉牌放在桌上。
她看向纪如玉说道：“小师姑，此玉牌上写了一些我对淬能技巧的心得，其中有一些配制纳品的取巧小配方，比如回血草能精粹中以十比一的比例加入一点丹砂，可助回血草能精粹更好的吸收，不过这些的前提都是能精粹的质量。在‘规范’中我已经强调，要想彻底改变现在的情态，只有将工坊中水平较差的淬能匠师全部辞退，然后以高薪聘请能手。”
“高薪？什么是高薪？”纪之斌听着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可也很是兴奋，因为卓枫说的内容闻所未闻，却十分在理。
卓枫被问的一时无语，她又忘了现在是在风祖大陆了。这些在前世十分普通的词语，到了这里却成为陌生词汇，没办法，只能多费些口舌解释。
同时心里不禁暗叹——果然还是师兄聪明，自己说什么他基本都能明白。
“高薪就是高报酬，用高报酬来吸引好的淬能匠师，我大致算过，以现在报酬的两倍或者三倍来支付，只要出产的能精粹好，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的。”
“哦，忘了说利润了，就是售价除去原料和聘请匠师之后的剩下的金银数额。”卓枫连忙加了一句。
纪之斌和纪如玉两人相互看一眼，不由的有些吃惊：市场，高薪，利润，简单明了的词语却代表了很复杂的意思，实在是妙的很！
言归正传，不说纪如玉，纪之斌最近一直在接触能精粹销售这一块，心算一下，立刻就发现正如卓枫所说，其中利润确实很大。
可如今不错的淬能工匠都被仙粹阁拉拢，就算自己用提高报酬的方法，难道仙粹阁不会用？！
纪之斌烦恼的说出自己的考量。
卓枫哈哈一笑，说道：“最近时值不熄山瘴气消失，很多御能者都准备进山一探机缘，这些御能者们可能有些就是淬能匠师，我们不妨聘请他们短期工作，也不用提供其他报酬，只需提供住宿，并告知他们淬炼出的能精粹的三分之一归他们自己所有，我想如果这样，应该可以使这些匠师们趋之若鹜吧。”
纪如玉和纪之斌听了卓枫的话，两人都眼前一亮，如此优厚的条件，只怕很多御能者兼淬能匠师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吧。
可是，这也是在天粹坊生意正常之后。
纪如玉还在一边称赞卓枫的主意好，而纪之斌却已经想到这种方法的关键点，或者说是弱点。
如今天粹坊门庭冷落，就算内部改革之后也需要和仙粹阁抢夺市场，而聘用外来御能者的方法恐怕也瞒不住多久，只怕最后是给仙粹阁做了嫁衣。
所以如果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夺取市场，天粹坊根本无法和现在生意兴隆的仙粹阁抗衡，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看到纪之斌紧拧眉头，卓枫将一枚元戒拿了出来。
“这枚元戒中有各类一品下等能精粹八百瓶，中等能精粹三百瓶，上等能精粹近一百瓶，各类二品能精粹下等的百余瓶，中等和上等的二十余瓶。”
纪之斌听后大吃一惊，接过来神识一扫，果然如此，吃惊的问道：“这这都是你淬炼的？”
卓枫点头，之后用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也不想淬炼这么多，这都是梅大家给我布置的任务。”
得了便宜还卖乖，纪如玉朝卓枫做个鬼脸，没想到梅大家果然是狠啊，不过卓枫更狠，半年淬炼了这样多，这差不多是以往纪乔木三家淬能工坊一年的产量了！
更不用说其中居然还有二品的能精粹，这家伙可还没有考核过淬能师品级！
纪之斌咂舌之余也不由的对卓枫刮目相看，就以目前这淬能的功夫，卓枫在纪家，甚至是整个林染郡就可以横着走了，要知道二品淬能师也不一定可以在半年时间内淬取出一百瓶上等品质的能精粹！
从卓枫拿出这枚元戒，纪之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元戒小心放好，纪之斌带着纪如玉去找纪真语商量具体事宜，也算是进行谈判。
卓枫作为外姓人，自然是不方便去参与纪家内部会议的，可奇怪的是，没过一会儿，纪真语居然派人来请自己。
那就去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结果侍女带卓枫进入的不是正堂，而是偏堂，但正堂发生的一切卓枫无论是看还是听，都可以做到一清二楚。
纪真语居然把纪家所有高层和长老全部召集起来，商议纪之斌和纪如玉提出的天粹坊的改革事宜。其中纪家的另外两位少爷，纪之文和纪之武以及他们的嫡系子女，除了关禁闭的纪如梅，纪如雷、纪如雪、纪如兰均在场。
“祖母\曾祖母，还请答应不肖子孙的请求。”
纪之斌和纪如玉跪在纪真语前面。
卓枫一阵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
“你，你们也知道自己是不孝子孙，这分家之事是能够随便提的？！”纪真语恼怒异常，拍的桌子啪啪直响。
“曾祖母，我和父亲并无他意，立下军令状，也不过是表示我与父亲的决心，就算失败了，也依然是纪家子孙。”纪如玉膝行两步，靠近纪真语说道。
“玉儿还小，不懂轻重。可阿斌，你怎么就不明白！”纪真语恨铁不成钢道。
“孙儿明白！”纪之斌深深俯下身子。
原来，纪之斌和纪如玉在众人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改革失败，两人分家自成一枝，而成功则全权管理天粹坊，并且利润独占四分之一。
卓枫真是没想到纪如玉和纪之斌如此勇猛。
也如此的信任自己
“你们，你们”纪真语指着纪之斌和纪如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私下也就罢了，此时可是全数人员皆在的场面，真不知是该说纪之斌和纪如玉两人是自信，还是自负。
“罢了，散了吧，此事再议！”
纪真语也看出纪之斌和纪如玉是死不回头了，可也不能任凭他们乱来，万一失败怎么办，难道真要让他们分家另过？！
一时难断，纪真语要好好想想。
“三弟真是好打算，成了自己独占一份好处，而输了也笃定祖母绝对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吧。大家可不要忘记了，我这三弟可是御气小重天的修为。”纪之文不知抽了哪根筋，居然站了出来。
“你说什么？！”纪如玉直接怒了。
纪之文的话里明嘲暗讽纪之斌立下军令状根本就是在耍心眼，就算分家，老祖怎么可能对他们像对其他旁支那样，尤其是纪之斌还是一个御气小重天的御能者？！
纪之文的话不仅是说父亲和自己品行有亏，甚至还含沙射影到老祖纪真语身上。
纪真语此时也恨死纪之文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脑子呢，喂狗了？！
“如玉，不可无理，这是你大伯。”纪之斌笑着说道。
卓枫看向纪之斌，纪之斌面上带笑，似有好事一般，卓枫再仔细一想，也笑了，确实是好事呀。
这纪之文，这一次还算是办了件“人事”。
其他的长老和族人皆沉默。
虽说这纪之文有点莽撞，但不得不说，他说出了众人怀疑的问题，并且还逼迫纪真语必须当场将此事定下。
纪之斌呵呵一笑，拉住火气上涌的纪如玉，两人走到放军令状台案前，改了几笔，然后按下了手印。
“阿斌，如玉？！”纪真语大惊。
“祖母，事已至此，不必再议。”
纪之斌说完，拉着纪如玉齐齐行礼。
礼毕，他说道：“今日还请众位长老作证，我纪之斌有违此令，自请离族。”
说完，纪之斌似笑非笑的看了纪之文一眼。
纪之文本来还为自己能够逼迫纪之斌到此地步而沾沾自喜，可此时被看了一眼，却浑身突然发凉。
众位长老一时之间也都怔住了，没人知道下面该怎么接。
离族和分家可不一样，分家之后特殊照顾，众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离族之后的照顾必定惹人诟病，还有可能闹的家族分崩离析。
最后还是纪真语撑住了场子。
“罢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纪真语无奈叹道，话里话外的意思，都算是她同意了。
到此结束，侍女请卓枫离开。
那到底喊自己来是干嘛的，立场的卓枫实在想不明白。
一直到晚饭时分，纪之斌和纪如玉才回来。
纪如玉一脸怒容，原来在卓枫离开后，纪之文又激将父亲，说如果在一个月内天粹坊依然毫无起色就让父亲发誓永远不插手纪家事务。
“玉儿，勿生气，祖母不会彻底不管。你看，最后还不是半年时间。”纪之斌笑呵呵道。
以半年为限，由纪真语说服乔木二家族长，半年过后如无起色，则由纪之斌承担一切后果。
虽说中间出了纪之文的捣乱，但终究还是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通报声。
清月一问，门口有侍从回报，是二小姐纪如雪求见。
纪如玉和卓枫连忙起身相迎，走到门口，就见侍女正推纪如雪进来，纪如玉赶忙迎了上去，纪如雪笑着和卓枫、纪如玉寒暄。
一进屋，纪如雪就笑着对纪之斌说：“三叔，如雪多有不便，无法向三叔行礼，请三叔不要见怪。”
纪之斌笑着说道：“如雪怎如此见外，三叔该感谢如雪才对，下午如果没有如雪，三叔怕就要中了大房的计了。”
纪如雪自己转着轮椅移动到纪如玉的旁边，拉了拉纪如玉的手，沉默片刻，才说道：“不瞒三叔，如雪对大房的做法也早生不满，但因为势单力薄，一直无法与之抗衡，如今如雪是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和三叔、如玉你们一起，借此时机，以求生存之地。”
纪之斌微微皱起眉头，下午的时候他也很意外纪如雪会出面帮助自己说话，最后还以纪如雷在纪家的权利为赌注来保纪之斌，虽说他们都受过大房的挤压，可关系也没有好到如此的程度。
纪如玉经历过这些年的事情，也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此时听纪如雪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纪如雪见纪之斌和纪如玉同时沉默，微笑的解释说：“三叔和如玉不要多想，如雪和家父、哥哥只是想借三叔的手来打压大房，现在我们好歹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是？更何况如今情势，如雪想三叔定也是明了的，否则也不会要求参与家族事务。大房日渐猖狂，我们二房和三叔你们如果不联合起来先发制人，就怕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雪无他想，只希望可以让我的孩子不要再经历我这样的痛苦。”
说完，纪如雪不由的抚摸起肚子，同时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
没人不惊讶，卓枫还好，秉持着“与我无关”的态度只当看戏，而纪如玉，脸上明显是慌乱和无措。
唯有纪之斌，惊讶之后却问道：“是如雷的？”
纪如雪缓缓点头。
这什么情况，卓枫面无表情，可心中也被惊的七荤八素了。
纪如雷不是纪如雪的哥哥吗？！难道是乱伦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的卓枫，抬眼就看到纪如雪拉住了纪如玉的手：“你要做姨了，怎么不开心啊？！”
纪如玉此时似乎也想通了，她幽怨的看向纪如雪。
“如雪姐姐，你和如雷哥哥可真瞒的紧，不过还是恭喜你和如雷哥哥，我要喜糖，我要红包，要大大的。”
如雪微笑点头，可面色却很快又暗淡下来，她接着说道：“这也是我想在家族有一席之位的原因，我和如雷虽说不是血缘兄妹，可到底是义兄义妹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我们这样有违常理，所以我想如果我可以在纪家挺起腰板，那样起码我可以保证我孩子的安全。”纪如雪面上露出为母则强的神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纪之斌拍案一声，对纪如雪说道：“如雪，你可知道如果事败，你们也会受到牵连。”
纪如雪异乎寻常的坚定点头，回道：“事已至此，如果到时天不遂人愿，那这个孩子只能说与我无缘了。”
如此决绝，又如此坚定。
看着纪如雪，纪之斌想起了爱妻赵玉儿，如果现在是玉儿，她也会全力以赴的吧！
一阵恍惚过后，纪之斌点点头，让纪如雪告诉纪如雷，今夜子时在自己的居室韬略馆一见。
既然已经达成同盟，纪之斌也粗略的将准备进行的整改措施一一告知纪如雪，纪如雪听后大叹神奇，并问是谁想出来的，众人都看向了卓枫。
卓枫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道：“是我提出初步的想法，后来由小师姑和纪先生一起来完善的，是大家的功劳。”
纪如雪对卓枫如此谦逊的态度心中又是一阵赞扬，有这样臻至完美的计划，成功的几率自然大上几分。
看来当初哥哥说要同三房合作的建议是对的。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纪如雪算着纪如雷应该已经到家，就先回去了。
卓枫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说了明白，下面的事情具体实施还是靠纪之斌，而且明日一早就是卓枫启程的日子，这之前，她打算去跟水老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