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希望
时间来到了十月底。
入冬近一个月，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林易穿着羊皮袄，坐在家门口。
他面前放着个小石钵，一边往石钵里添加类似干草的药材，一边用石锥将其捣碎。
同时，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在没有方子的情况下，想要凭空创造出饼药配方，只能不断尝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
“先尽可能多的收集药材，总不会有错。”
林易揉了揉手腕，多次想要放弃。
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艰辛。
但一想过去半年的所见所闻，他最终还是决定忍耐。
直到将药材捣成粉末，将其收集到一个成人拳头大的瓦罐中，终于可以休息了。
看着瓦罐中满半的灰色粉末，林易心里满是成就感。
收好石钵跟石锥，他捧着瓦罐向屋子里走去，准备存到自己的“仓库”。
……
这半年多，他经历了很多，对这个世界的农村生活有了比较深刻的体会。
他最大的变化，自然是身体上。
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变成了一个会走会跳的稚童。学会了说话，已经可以和成年人正常交流。
异于平常小孩的学习速度，让他在村里获得了天才之名。
这半年忙碌，陈秀莲大部分时间都参与其中。
并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得病伤了元气，就可以一直宅在家里修养。
生存的压力，压在每个人头上，没有人可以闲下来。
林易只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陈秀莲不可能留他一人独自在家里。出去干活时，经常把他带在身边，背在身上干活。有时候把他放在邻居家里，让邻居帮忙照看。
林易因此被动参与了这次“四抢”活动。
亲眼目睹那些中老年人，如何被繁重的农务压弯了腰，直到再也挺不直。
看着林妈，在烈日下忙的汗流浃背，却不敢多休息。
看到了三五岁的小孩，一次次抗拒劳作，然后被家长物理说服，最终被晒的黑不溜秋。有些小孩甚至中暑晕倒，但醒来之后，还是要继续干活。
不是家长太狠心。
父母终将老去，小孩也会长大，没有人能一直帮他负重前行，必须要从小就适应这种劳作，长大后才能担得起生存繁衍的重任。
重任，这个词，林易并没有用错。
他觉得，对洪林村的人来说，生存就是一项任务。
他们不知为何而生，也不知为何而死。
为了求生，他们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生存仿佛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就这样过一辈子，自己甘心吗？
林易扪心自问。
不甘心！
看着爷爷被繁重的农务压驼了背；看着林爸为了养家忙的脚不沾地；看着老妈累的病倒在床……这些都让他不甘心，也不忍心。
他需要改变。
或许林爸也不甘心，所以给他取名为易，就是要他改变农家子的命运。
林易前世活了三十年，虽成就不高，却也算见多识广，看透了不少社会本质。
所谓改变命运，其实就是提升自己的阶层。
在任何世界，底层人都是被压迫剥削，每天为了生存疲于奔命。
如何改变，林易还没有想好。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什么人在主宰这个世界，上升途径在哪里，他完全一无所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金钱，一定是改变命运，提升阶层最好的助力。
因此，在没有找到上升途径之前，林易决定先赚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赚钱还可以改善家里的条件，让家人不用为了生存而累死累活。
如何提升阶层，林易还没有头绪。
但赚钱，他却有不少办法。
前世作为兼职网文作者，为了写作经常找资料，掌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火药、水泥、玻璃、造纸、制糖、酿酒……基本上都知道一点。
最终，林易选择了酿酒。
至于为什么是酒，而不是其他东西，自然有他的原因。
其一，酒在古代是奢侈品，原料主要是粮食。卖酒在历朝历代都是暴利。
去年林大山到镇上缴纳柴火税，回来买了二两酒，被陈秀莲骂了一顿。印象中那应该是林妈唯一一次发火。为了平息林妈的怒火，林大山用这二两酒，去村长家换了三斤鹿肉。
第二，酒的医疗价值，高度酒可消毒。
其三，林易了解酿酒的每个步骤。
前世他爷爷主业是务农，副业就是酿酒，经常带着他走街串巷的卖米酒，走累了就把放在箩筐里挑起来。还想让他传承酿酒事业。
制作酒曲，泡米蒸饭，密封发酵，蒸锅煎酒，过滤酒液，密封保存。
每一个步骤，他都一清二楚。
可惜后来很多酒坊兴起，便利店也有各种知名白酒，导致走街串巷卖米酒的方式被淘汰，爷爷自己煎酒的荷叶锅都放在那生锈，酿酒事业也无从谈起。
在酿酒这件事上，唯一问题是他不知道酒曲配方。
当时他太小，根本不想学习酿酒，自然也没兴趣去记配方。
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后悔也晚了。
目前最靠谱的办法就是不断尝试，通过排除法，增加酒曲的成功率。就像科学家做实验一样。
事实上，在三个月前，他已经尝试过一次。
结果失败了。
用来发酵的酒曲，不知为何长出了黑色霉菌，很可能有毒，最终只能销毁。
后面因为季节变化，温度不适宜，林易放弃了继续尝试，改为搜集药材，等明年夏天再试。
……
藏好瓦罐，林易回到门前，坐在门口的板凳上。
小院中。
陈秀莲在收肉干。
林易家平常都是稀粥、稀饭、米饭，顶多配点野菜、蘑菇，油都是植物油，据说来自一种会出油的大树。只有秋天进山砍柴，偶尔打到猎物，才能吃得上肉。
大部分肉都是风干保存，在冬天食物缺乏时偶尔吃点肉，补充点微量元素。
以这样的物质条件，自己恐怕很难吃上一顿饱饭。
洪林村的“四抢”生活，让他感觉压力很大，却也有个好消息，帮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经过半年多的探索，他发现了加快面板充能的办法！
林易发现，灵力的积累，跟他的精神状况有着密切关系。简而言之，他精神状态越活跃，灵力积累速度越快；疲劳消极，会减缓灵力积累速度。
同时，跟他的年龄也有所关联。
随着年龄增长，大脑发育，灵力积累速度也会随之加快。
将这些因素都算进来，林易估计，如果他一直处于最佳精神状态，应该能在五岁时将灵力池充满。
这个现象，让他想到道德经上的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生灵在世间活动，每时每刻都在损耗精、气、神，补充永远达不到损耗的速度。等到精气耗尽，就是生命终结之时。
面板就是收集精气神中的神，转化为灵力。
他现在正在长身体，就好像初生的太阳，精气神都处于升腾状态，很少泄露。等到成年，身体成长定型，精气神才会散发于外。
那时积累速度肯定比现在快的多。
以面板转化灵力的原理为基础，他找到了两个加快充能的办法。
其一，吃饱喝足，精神满溢。
其次，就是多胡思乱想，故意损耗精神。但林易有预感，这样透支自己，只会得不偿失，实在是下下策，不可取。
因此，吃饱喝足是他加快充能唯一的办法。
这也是他想要赚钱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