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牢笼内的自由光
“你们面前的都是目前最先进的单兵装备，皮米防弹背心，皮米手套，皮米鞋，光谱干扰仪。大家每人一套，一会儿由警卫给大家发下去，不懂得可以翻说明书！”原鹏将一个大兜子放在桌子上说道
“教官，皮米是个啥？”赵百川一脸憨像仰头问原鹏
原鹏指着旁边的一面墙问赵百川
“这是什么？”
“墙！还能是什么！”
“但在我眼里这是一条路！”
“我明白了，教官，你是要告诉我们即使前面的困难像一面墙难以逾越，我们都要勇于克服，把它跨过去是吗？”
原鹏没有说话，只见他戴上所谓的皮米手套，两只手搭在墙壁上，上下交替攀爬，在光滑的墙面上原鹏像一只壁虎大气不喘的就攀爬到天花板，然后双手又上下交替，从天花板下来，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接着扭头对赵百川说道：“赵百川你哪儿那么多人生哲理，戴上皮米手套，看到没？戴上皮米手套，这就是一条路，明白了？”
这时尹少清问道：“教官，这是什么原理？”
“你们自己去看说明书，我把能够传达的意思已经在训练期间一字不落的都和你们说了，往后到了各自的岗位靠自己，记住我的话，要不惜生命去保护你们各自的科学家，来到这里你们只有这一个任务，他们就是你们的主子，听清了吗？”
十个人像听到了“立正”的口令一般，立刻站直了身体齐声回应道：“听～清～楚～了！”
“每人拿好自己的单兵装备，解散！”
解散后尹少清环顾四周，随处可见气凝胶这种防热材料被敷在每个角落，经灯光的反射整个隧道像湛蓝的天空，这种美景属于独一无二了。尹少清看着原鹏渐行渐远，他像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仪仗兵，每一步迈出的间距看起来都距离相当，就连动作的摆臂也标准的无可挑剔，尹少清打心底佩服能接触到如此严于律己的教官，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找不出破绽！这时尹少清来到休闲区，休闲区是一个被特质玻璃罩起来的露天观景台，观景台是一个直径一百米左右的圆形场地，特质玻璃的作用在于即能让人们通过玻璃接触阳光又能用来解决地下五千米的高温问题，尹少清看着玻璃罩外面的世界瞬间觉得像一个被束缚的小白鼠，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怎么？刚投入工作就怀念外面的自由世界了？”
尹少清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平静的说“我努力的最终归宿不就是为了活的更自由自在吗？”
“讲的好，怕是有人不这么想！”
“谁？”尹少清问道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只手插到裤兜里扭头走向基地，脚下的皮鞋发出噔噔的响声，边走边说：“不管是谁，都无权干涉你心中的自由，我叫南江仁，以后你就跟我了！”
“老尹！老尹！”咚！咚！咚！
尹少清看着眼前的基地瞬间塌陷到地底，艰难的睁开双眼“原来是个梦！”
“老尹！老尹！”咚！咚！咚！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晨光在地下留出一条金黄色的缝隙，对尹少清来说又是醉生梦死的一个晚上，起床气的他烦躁的喊道：“谁啊？”
“我，星河啊，快开门，我回来了！”
尹少清收拾了一条睡裤轻声关上地下室门，然后将地下室盖了一个木板后走上客厅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约会呢？”蒋星河还没进门就把头使劲儿往里探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蒋星河边走边说：“我这次可没白张罗，老尹，我有劲爆消息！”
“怎么了？快说说！”
“陆肇丰，哦，就是陆生的父亲，原来他当年从国外回来是为了参加了一项神秘实验的研究，但是十五年前陆肇丰就人间蒸发了！”
“哦…”尹少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诶？老尹，我和你说话呢，你梦游呢？”
尹少清半天才从梦里反应过来：“是啊，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尹少清接着问道：“你刚才说陆生的父亲人间蒸发了？”
“对！”
“还有更离奇的，五年后陆生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尹少清拿起酒杯咽了一口酒后说道：“确实是处处透着邪呢！”
“很可能和这两次的维体生物袭击有关，凭我们真的无力回天，我们需要陆生的帮助！”
“一个精神病能帮你个什么呀！”
“问题就在于陆生没有疯，宛林歌亲口和我说的，是有人在捣鬼，把陆生救出来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蒋星河眼神坚定的像一个充满信念的钢铁战士！
“先不说咱们能不能救出陆生，即便能救出来你的逻辑也禁不住推敲！”尹少清特意压低了声音对蒋星河说：“哪个做母亲的想让自己的儿子在那种地方，所以她的话也未必可信啊，星河！”
“现在只要我们把他救出来那所有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别天真了，康泰精神病院一般人进不去的。”
“你怎么了？少清？”
“没事啊”
蒋星河从饮水机旁倒了水走过来，冷冷的说了一句：“哦，听说你高升了，差点儿把这事忘了。那你忙，我再…想想办法！”说完蒋星河就开始往门外走
“星河！”
蒋星河停住了脚步
“别查了，你斗不过他们的，这事儿太大了，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办案是我们警察的事情，停手吧，接下来的事我来想办法！”
蒋星河恶狠狠的看着尹少清：“难怪人家都说当了官就看不起人呢，你这才几天呀，是我看走眼了！”没等尹少清接话蒋星河就摔门而去
“老李，不会忘了咱是谁了吧？”
“那怎么能，你蒋法医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对方显得很直接
“哈哈，联络感情，联络感情，哈哈！”
“上大学的时候你可一向不世故的，现在这么委婉了啊，星河，哈哈！”
“唉，又让你见笑了！是这样，我今天刚到中北市，想到你这个老朋友，你那边下班了告我，我请客！”
“那怎么行呢，你来了我得尽地主之谊，但是今天可能要晚点儿，你也知道，我们精神病院可不比你们单位，下班时间时常不受控制！”
“行，就这么定了，那咱们哥俩今天好好喝一顿”
傍晚，外面秋风扫尽落叶，路灯下的环卫机器人反复做着机械的动作清扫，落下了又扫干净，干净了又落下了，灯光的余晖照在环卫机器人身上，它与正常人五官看起来并无多少不同，动作形态的标准程度甚至更像一个人类，要说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不会偷懒，可能它的总工程师父亲只希望它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合格环卫工，一家西餐厅的落地玻璃内侧可以看到两个端坐的男子，过道走来一位身材妖娆、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并为他们奉上两杯拿铁，女服务员放下拿铁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照相机，并用嗲音轻声说道
“两位帅哥请点餐！”女服务员将手伸出来，老李在女服务员手上写下需要下单的菜品，女服务员转身来到蒋星河身旁
“帅哥，可以帮我拍一张照片吗？”
蒋星河下意识的看着面前妖娆的女服务员，红着脸结巴的说道
“额~可，可以，可以！”拍完照后女服务员接过照相机并向蒋星河挤眉弄眼，随后转身离开，蒋星河被挑逗的浑身不自在，惹得老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这谁招架的住啊！”
“哈哈哈，诶，我是笑你居然被一个机器人挑逗了！”
“机器人？”
“你，哈哈，居然给一个机器人拍照？哈哈，哈哈！
“真是匪夷所思，那么活灵活现的居然是一个机器人”蒋星河望着刚刚挑逗自己的女服务员呆呆的看着
“幻游集团这几年已经推出了仿生x系列，都不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居然会不知道？哈哈！”
“这个幻游集团真是无处不在啊现在！”
“那是自然，这还真不怪人家幻游集团，商家为了吸引顾客嘛，用什么招式的都有，不足为奇，幻游只是根据顾客需求量身定做罢了，私人订制系列，诶？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老李，你对你们管辖下一个叫陆生的病人有印象吗？”
“陆生当然，他可是我们那儿的头一份儿！”
“这话怎么讲？”蒋星河好奇的问道
“他是全院唯一被院长关照的对象，这小子，唉~”老李不禁摇摇头
蒋星河此时意识到要见到陆生看来实非一件易事，于是从兜里掏出自己事先准备的一个信封递到老李手里，老李连忙推托
“星河？你这是干什么，这不能，这使不得”但老李此时眼睛一直盯在鼓鼓的信封上，嘴里却一个劲的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
“老李，老李，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们同学一场，我知道你的为人正直，我实在是没了主意，你真的得帮我。”老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蒋星河晃着头问道
“哥们，你~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吧？”
“其实算起来我们也是师出同门，我和他都是祁六一的学生，不瞒你说，这次是我那个老师再三恳求我的，听说他的母亲宛林歌也来了几次都没见上？好人难当啊，老李！唉~”
“要说这个陆生，我印象也挺深刻，来了有些年了”
“你能和我讲讲吗？老李？”老李遮遮掩掩的似乎有些难为情，此时服务员刚好也把饭菜端了上来，蒋星河瞟了一眼女服务员又端起酒杯给老李倒酒，酒过三巡，老李谈起了那段往事：
“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我？”
“我相信你！”
“真的吗？”
“真的！”
“这是人类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
“古人搞错了，我们也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老祖宗的八卦图不是占卜学，八卦是大数据，是人类归宿的密码器！”
“对！那你解释一下”
“虚空渺无尽
无尽洞归心
圆心生两仪
两仪四象金刚基
万物难逃八卦瓶……”
男子说着说着开始语速加快
“什么乱七八糟的？”罗医生拿起手中的电警棍
男子精神恍惚的还在不停的念叨：“你听我！你听我说！ccc,cct,cca,ccg,ctc,ctt,ct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后男子应声倒地，旁边的白衣男子收起了手中的电警棍，不紧不慢的走到办公桌旁，在病历意见中写道：病情加重，需加大药量使用
然后大声吼道：“陆生！转到重症精神二科！”
随后进来四个戴口罩的彪形大汉把被电晕的陆生抬走，走廊内闪烁着微弱的白炽灯灯光，灯光打在走廊青绿的墙体上，时不时的会从两边的铁栅门传出几声清脆的尖叫，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看了看闪烁的白炽灯唠叨了一句：“维修工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破灯闪了快三个月了也没人管，每次半夜起来都吓老子一跳！”
另一个人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怕了？怕就找关系调走呗！多大点事儿啊”
四个人每人抬着一个角，晃晃悠悠的抬着男人渐行渐远，白炽灯还时不时的在楼道调皮几下
一个月后，陆生从单间被叫出来，来到罗医生的办公室，陆生脸色苍白，身后有两个高大的门卫手持警棍，罗医生坐在办公椅上，左手翻着病例右手执笔，微微抬起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生没有说话，恶狠狠的咬着牙
罗医生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来这儿？”
“你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吗？把我屈打成招？你也太天真了吧？除非你们要了我的命，不然等我出去我会满大街的揭露你们的丑恶嘴脸。”
罗医生没做理会，继续问道：“什么嘴脸？你说说”
“你觉得你配知道吗？让他来见我！”
罗医生继续在病历本上写着字，没做理会，接着又问道：“你觉得你有病吗？”
“放我出去，啊~啊~”陆生接着开始发狂的大叫，并冲向罗医生，身形单薄的陆生被身后的两个门卫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罗医生将病历本合起来，站起身说道：“关禁闭室吧！”
接着门外又进来两个人，四个人将撕扯的陆生抬了起来，陆生在走廊鬼哭狼嚎的大叫，这个楼层的病人透过冰冷的铁门窗惊恐的看着走廊内这个大叫的病友，不一会儿走廊内又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日子陆生差不多持续了有半年多，这天，陆生照常在两个门卫的看守下来到罗医生的办公室，罗医生打开病历本，眼前的陆生再没了之前的桀骜不驯，他两眼呆滞，精神恍惚，时不时的身体还会打颤，在两位门卫的搀扶下穿着一身黑白条纹衣勉强站在罗医生面前
“姓名”
“陆生！”
罗医生猛的抬起了头，惊愕的看了一眼陆生，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生病了！”罗医生不可思议的拿起笔赶紧记下
“那你愿意配合治疗吗？”
“愿意！”陆生虚弱的回答道
“如果有人来看你，给你两个选项选择：a、接受主治医生的治疗，拒绝家属探望；b、接受家属探望；你怎么选？”
“我选a，我拒绝家属的探望！”
罗医生将与陆生的对话依依记录下来
然后对两个门卫说道：“看来这种治疗是有效果的，大家有目共睹的嘛，来，陆生，在这里签字！”
陆生走过办公桌，扭扭捏捏的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起，你的盘问到此结束，你可以享受到和大家一样的自由活动时间，看电视，做游戏，都可以！”罗医生满脸欣慰的笑着说
“谢谢您，医生！”陆生眼神闪烁的走出办公室，缩着脖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他穿着黑白条纹服坐在活动室的长条椅上背靠排风窗，一缕阳光透过排风窗打在陆生的身上，陆生仰着头闭上双眼大口的吸气，这是牢笼内久违的自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