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范泽呈应该才上完课，今天穿的白色运动套装，带了一顶棒球帽，看上去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他站的离夏凌雾很近，近到夏凌雾不用侧首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上次喝完酒回去之后好受些了吗？”范泽呈忽然问夏凌雾。
夏凌雾点点头：“第二天头有点痛，其他还好。”
姚怡在旁边开口：“下次有机会在一起出来玩，还是跟你们年轻人玩有意思。”
夏凌雾心想你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啊，夏凌雾想着，话也就这么出来了。
姚怡以为夏凌雾在夸她年轻，掩嘴笑了笑，不经意地转头问明湘：“今天怎么你俩一起出来了？我记得你俩好像不是一个系的吧？”
夏凌雾顿时噎住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关键是他也没想过姚怡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呆在那里。
大上午一男一女坐在咖啡厅里聊天，说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除了情侣便就是暧昧关系，毕竟俩人前几天喝酒才见面，总不至于俩人两天成为了大清早一起喝咖啡减肥的好朋友吧。
说什么？怎么说？说今天明湘本来准备来跟他约会却被他【委婉】拒绝？且拒绝的理由是他是个基佬对女生没兴趣？
夏凌雾脑子里快速飞转着，他费力去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个问题。
“这个，嗯…其实…”
夏凌雾不知不觉竟有些不知所云。
“哈哈我们知道啦，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懂的，是吧老范。”姚怡看着夏凌雾支支吾吾，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她开口好像为夏凌雾解了围。
明湘在旁边没有说话。
夏凌雾悄悄看了眼范泽呈，发现范泽呈也在看着他。
他犹豫再三，低下眼眸，选择了保持沉默。
“好了，你们聊吧，我过去和你们范学长讨论些事情。”
说完两个人就坐到了后面那张卡座上。
夏凌雾坐回到位子上，喝了一口咖啡，开口对明湘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明湘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刚刚夏凌雾没有解释是怕她尴尬。
她摇摇头，虽然没有了刚刚的笑容，但是她不可能再缠着夏凌雾，她开口说：“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你喜…男的，对不起啊。”
夏凌雾冲她笑道：“没有关系。”
明湘点点头：“虽然但是，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女性朋友？夏凌雾对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明湘先行离开了。
夏凌雾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范泽呈和姚怡，两个人正在对着一台平板电脑声讨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学校的事情。
夏凌雾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范泽呈和姚怡，两个人正在对着一台平板电脑声讨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学校的事情。
注意到夏凌雾的目光，范泽呈侧眼和他对望着，他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也有点弯，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低头的时候下颚角露出完美的曲线，俊美的脸上散发着属于秋天的清冷气息。
夏凌雾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座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姚怡和范泽呈中间。
姚怡正在说着话，抬眼看到夏凌雾站在一旁，问道：“小夏？”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
“那个女孩子走啦？”
夏凌雾点点头。
“怎么啦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范泽呈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带点疑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眼波流动，心底百转。
夏凌雾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有。”
他是对着范泽呈说的，姚怡注意到。
“什么事？”范泽呈问他。
夏凌雾手摸到裤兜里的盒子，看了看姚怡，继而转头怼范泽呈说，：“事情就是…就是…”
“我下午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范泽呈闻言微愣，姚怡也愣在一旁。
顿时他挑了挑眉，微微仰头，凝神看了他好一会儿，顿时轻笑，问道：“那你怎么不下午再告诉我？”
夏凌雾看着他笑的样子，鬼神时差的：“因为想让你先高兴一会儿。”
对面的两个人都些愣，范泽呈先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弯弯的微笑，夏凌雾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心里懊恼着自己贸然地吐露出了心声，垂下的眼盯着对方的鞋带，正想着怎么挽回这句话，却听到范泽呈开口。
“好吧。”范泽呈说：“那等会的课早点来吧。”
这回轮到夏凌雾愣住了，他睁大了自己的杏眼，像唯恐对方反悔一样点了好几次头回答：“好的学长。”
说完跟俩人打了招呼就出了咖啡厅。
姚怡一脸懵逼，看了眼范泽呈低头喝咖啡的侧脸，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讲。
那头夏凌雾进了一家超市，给自己和尹恒买了一大包的早餐，提着袋子脚步轻快地奔向寝室。
十点的体育课，他要赶紧把尹恒抓起来洗漱吃早饭，不能迟到。
……
夏凌雾和尹恒到达操场的时候，范泽呈还没来。
“我们来这么早干什么？”尹恒嘴里嚼着三明治问到。
他以为今天课上有什么重要任务，脸都还没洗干净就被夏凌雾揪出了寝室门。
夏凌雾没有回答他，递给他一瓶酸奶。
“喝吗？”夏凌雾问。
尹恒接过喝了一口让卡在喉咙的东西咽下去。
夏凌雾喝了一口，长过眉梢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他漫不经心地望着寥若晨星的操场，垂下了眼帘。
可能他们来的太早了吧，夏凌雾看了看时间，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大学上课大家都是卡着点进教室，要么早两分钟迟一分钟，如果前十几分钟就有人早到了，不是学霸就是刚刚上课其他课没处去的人，而对于尹恒这种迟到都是寻常路子的学生，早到比他死了还难受。
上课前的十一分钟钟是那么漫长，但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有同学陆续到了操场。
他们的操场非常大，旁边就是篮球场和看台。夏凌雾和尹恒坐在篮球场周围的凳子上，尹恒还在蹲着慢吞吞吃早饭。
“这个点还在吃早饭呀。”
尹恒转过头，李华月拿着个哨子和点名册，笑盈盈地看着他。
“吃完了吃完了。”尹恒兀地站了起来。
“这个点儿才吃，你小子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吧。”李华月说。
尹恒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扣扣脑袋。
“走吧，点个名。”李华月拍拍尹恒的背。
同班的几十个同学基本已经到齐，李华月在铃响之后点了名，便让他们做起了热身。
“李老师，今天范老师怎么没来？”
夏凌雾正心不在焉地热着身，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问讯。他扭过头，只见是班上性格最开朗，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问的话。
“范老师啊，”李华月抬起头，他被校领导喊着开会去了。”
“那他等会还来吗？”
“来啊，怎么不来，哎哟不是吧，范老师才带过你们一次，你们就看上他不要我这个老头子了？”李华月笑着打趣道。
问话的女生红了脸，平时爱和老师开玩笑的那股劲儿也没了，旁边她的好朋友替她说：“不不不，在我们心里，还是李老师最帅！”
“对对对，哪个老师到了这个年纪还有李老师这样的气质！”
“就是，李老师是全校最帅的男老师！”
学生们接连地好话在底下响起，李华月被他的学生吹捧的盈盈直笑，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块儿，连着几分钟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夏凌雾随意摆放的动作突然有了劲儿，似乎觉得日常生活里的的一切都有了盼头，那一根牵着他往前走的绳子正勾着他的心，把他往泥潭外拽。
暧昧世界里的一切都是让人憧憬的。
夏凌雾心里有着事儿，根本没注意手上的动作，在第三次把手不小心拍到尹恒的时候，尹恒发了毛：“夏凌雾你故意的吧！我惹你了！直瞅我脸上扇！”
夏凌雾被尹恒的一炸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到。”
刚刚他们在做直臂扩胸的时候，夏凌雾心不在此，随意地甩着胳膊，他和尹恒身高差不了多少，几次都手臂都碰到了他。
“你刚刚想什么呢？”尹恒揉着胳膊问。
夏凌雾摇摇头，心虚一般地低头看着地面，认真地做起热身。
李华月没有说错，在这堂课上了一半之后，范泽呈悠悠赶来。
他换了一套黑色休闲的衣服，很简单的款式，夏凌雾发现几次见面范泽呈的打扮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却刚好突出他肩宽体长的身材。
他看着一道别样的风景线从眼前掠过，仿佛盯着一头马上要入虎口的鹿，尽管他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小鹿跟他的学生们打了个招呼就上前跟李华月说话去了，这俩师生无时无刻都有说不完的话，每次见到面李华月总是拉着范泽呈说个不停，夏凌雾不知道他们聊什么，不过看表情李华月很是喜欢他的这位爱徒，每次见到有其他老师过来就会向他们介绍范泽呈，范泽呈不厌其烦地承接着，他的话不多，不过他不会拂李华月的面子，浅浅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偶尔点头附和，神情专注地倾听几个老师的对话。
好不容易中途的下课铃响了，李华月停下交谈让学生们下课休息，范泽呈才转过了身，看到了夏凌雾。
夏凌雾其实刚刚一直在盯着他们看，毫无防备地，两个人目光相接，他望进范泽呈的眼里，范泽呈看到夏凌雾后，眉眼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