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京兆尹府
“没什么意思,我不会回去的。”江晚晴道。
拿不孝这座大山来压她?
倒是可笑至极,批判她不孝之前,有没有人先来批判一下申氏有没有做到一个做母亲的义务呢?
生了孩子往偏院一扔,养条狗一样的每天给点剩饭剩菜。
到头来还要以“你到底是被我们养大了”这句话来胁迫她,胁迫她承认父母的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
呸!
她倒宁愿当初就被射在墙上算了。
倒了血霉成了他们的女儿。
江若水指甲都快掐进手心了,她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终于想起正事。
江若水深呼吸两口,冷冷道“总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翠屏,带她走!”
说着,就和翠屏两个人,一人抓住江晚晴一根胳膊,摆明了拽也要把她拽回去。
江晚晴刚打了女主一巴掌,气运低得可怜,现在被江若水拉着,脑瓜子嗡嗡的,压根没有反抗能力。
勉强拉扯了几个回合,终于被她们拽走了。
手里捧着烛灯的宣忱恰巧在这个时候回来,还没进景仁药铺大门,就看到两个人在扯着他的小庶女往远处走。
顿时脑子一热,理智的那根弦咔嚓就断了。
他足尖一点,过来就把翠屏给踹飞了。
然后还不够,他还要把江若水也给踹飞。
“不要——”
江晚晴赶紧拦着。
天啊,她给女主一巴掌,就已经气运被压低成这样。要是女主再因为她受伤,她之前辛苦累积的气运,是不是会全部消失?
可是宣忱那一脚还是踹出去了,江晚晴只能捂上眼睛。
江若水也猝不及防滚出去,显然,因为江晚晴那句不要,宣忱这一脚还是收了力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飞到半空中去,又重重落下,砸碎了旁边一个卖橘子的摊子。
江若水眼冒金星,又被宣忱一把拽住领子“什么人!光天化日就要强抢妇女吗!”
江晚晴看了看天,好一个光天化日。
不过好在,宣忱只是拽着江若水,没有再出手。
江若水却尖叫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她居然被人打了!
她被人打了!
她被人打了!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她!
她从小到大一根汗毛都没被碰掉过!
“报官!我要报官!”江若水尖叫道。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几个人就去了京兆尹府的大堂。
京兆尹看到白鹤纹的衣衫,脸都要绿了。
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惹宣忱殿下?
惹就算了,吃了亏还不乖乖咽下去,居然来找他?他一个芝麻小官,难道管得了宣忱?
“你!”京兆尹愤怒的一拍惊堂木,收到宣忱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咳嗽一声,变脸一般换了一个表情。
“翊王殿下,为何……”
京兆尹话还没说完,宣忱懒懒的看着他,一扬眉“为何好端端的要揍人?”
京兆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这句话今年都问了好多次了,也难怪宣忱都已经记住了。
宣忱手里还拿着蜡烛,在那比划,昂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她在大街上跟人拉拉扯扯!这不摆明了要抢人吗?这也就是个女的,他要是个男的,本王早把他腿打断了!”
说完,宣忱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江若水“下次离江晚晴远点知道吗?让我看见我再揍你!”
江晚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刚刚就感觉到了,宣忱打了江若水,对她的气运好像没什么影响。
现在由他出面,让江若水离自己远一些,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有没有教养!”江若水捂着自己的胸口,怒气冲冲的
“只听说翊王从小便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宣忱的脸色微微沉下去,嗤笑一声“那又如何?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问完,自己忽然有一点纳闷。
这人好像是见过,好像还挺眼熟的。
她是谁家的小姐啊?
江若水涨红了脸,愤怒无比,她原本也没给宣忱留什么脸色,现在更加破口大骂“我是她妹妹!她亲生妹妹!今日我母亲寿宴,我要将她带回去参加寿宴!我们江府的家事,你凭什么管啊!”
宣忱顿时有点怔住了,是她妹妹?
京兆尹见宣忱那个表情,也有点愣了,原来他不知道?他还以为宣忱知道,就是故意的……
那既然如此,这事是不是就可以了了?
在京兆尹的眼中,只要宣忱不再追究,事情就不算事。
“咳,”京兆尹道“既然你们是姐妹,为何要拉拉扯扯,令翊王殿下误会呢?”
江若水怒道“因为她不想回去!我们江家怎能有如此不孝之人!我身为相府嫡女,当然要抓她回去!”
宣忱嗤笑一声“我父皇的寿宴我也没去,怎么,难道你也要说我不孝吗?”
江若水被噎得血压骤升,宣
忱还需要不参加寿宴才被认定不孝?
就他做的这些个事,哪件拿出来没有丢皇家的脸面?
但是江若水不敢说,她敢跟宣忱做对,是因为宣邈跟宣忱不对付,但是设及到皇帝,她就不敢胡说了。
“总之,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没有关系!”江若水怒道。
宣忱看了一眼江晚晴,看到江晚晴在对他笑。
京兆尹对台下的三个人来来回回看了半天,道“既然是家事,那么这件事,本府也不便审理,不如,就都回去吧。”
宣忱趾高气扬的转身而去。
江若水还要继续指控宣忱打了自己,却见京兆尹已经脚不沾地的走了,更加气愤。
而她一回头,宣忱带着江晚晴也走了。
江若水心里空空的,一时不知道,自己非要坚持来京兆尹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就算想让江晚晴回去,也没有机会了。
二人离开公堂的时候,天气已经黑了许多,江晚晴的影子淡淡的,被拉的老长。
她说“谢谢。”
“没事。”宣忱随口道,然后眼睛就落在了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那里好像没有什么拉扯的痕迹,他这才放心了些,心头的火也灭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