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游戏本源用那精神污染的电子垃圾将他们包围,四周戴着面具,被雕刻出来的人举着武器,对着他们的脑袋。一溜的电子炮,还真是应了了那句话,大人,时代变了。
白灰色摸着沈柯的脸,怜悯地对他道“其实我并不想复活,现实世界没有你想的美好,不是每个人活的都像你那么如意的,小少爷。”
白灰色不记得什么以前的回忆,也不记得经历了什么才会收敛本性,现在在他眼前是活在当下,生前的他不是什么好人,死后也不是。
他不相信,羁绊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他身上。所以当游戏找上他做交易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现在恶劣地期待面前少年永远天真无邪的那张脸破碎,崩溃,哭泣质问,可对方没有。
少年反而握住他的手,盯了他一秒,脸上却扬起了微笑,“你以为你是胜利者者了你不过是游戏的走狗罢了,现实中的你是小丑,现在的你难道就不是了”
沈柯很少说恶毒的话,但当白灰色选择抛弃曾经的记忆时,他就已经是敌人了。
爆炸声在两人中间响起,他们没被炸弹伤到,但这也让他们拉开了一个距离。
沈柯撤开身上的防护罩,拍了拍身上的灰,他道,“这位先生,还是保持点安全距离的好,我怕你的病传染给我。”
这是白灰色第一次看到少年身上疏离而又冰冷的一面,他甚至都没有仇恨的情绪在,仿佛他就是一个站在对立面的陌生人。
这一刻,白灰色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做好的决定,但心却莫名的发慌。他拳头紧握,面上是伪装的从容“你们不可能赢的,那是游戏的神。它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你还不明白么”
可沈柯却像没听到一样迅速转身,连余光都没有再给他一个。
沈柯唤出了一柄虚拟光剑,寒光一闪,身后的剑影铺天盖地,他一眨眼就出现在了那团数据跟前,无数的粒子排列重组,贯穿虚空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金光乍现,它笼罩住了八卦阵,一个个卦象转动,带来了无穷尽的威压。
巨大的骸骨月也接二连三地从阵中爬出,孩童在歌唱,又哭又笑的声音从各种畸形的人偶身上传出,它们用身体堵住炮火,拖着残缺的身体东一口西一口地啃食着面具人。
另一边,黑红色的雾气弥漫,里面传来了风铃和电子琴的声音,组成了一段段宛如像素游戏风格的音乐,明明悦耳无比,却只是听到就能震碎一切。
为了抵抗住游戏本源的进攻,虚空中的三人形成了一股强烈的风暴,似乎要将进入风暴中的东西悉数绞杀
星月独自一人,一步步朝着白灰色走去了,沈柯心一紧,分了一抹余光过去。
下一秒,以星月为中心,蓝色的火焰燃起,天上好像下雪了,洋洋洒洒,让人的灵魂都开始变得冰冷。
他拿着尖锐的冰锥,指向白灰色的命门。
白灰色瞳孔一缩,笑道“怎
么我的朋友,你是想杀我吗”
星月摇摇头,但回答的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你不是我的朋友。”
他虽然现在还不记得,但他确信,他先认识的一定是少年,而不是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沈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游戏本源在近乎遮天蔽日的剑光下消失,却从另外一个地方钻了出来,它的机械声冰冷无比,“你杀不死我的,人怎么能抓的住数据不自量力”
紧接着,它又锁定了左玉这个漏网之鱼,“这次你逃不掉了。”
沈柯一个字都没有听,手上的剑反而更快了。
不过,他们确实准备不全,白灰色的背叛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哪怕他想装作不在意也不行。
他硬扛住数据钻入脑子的痛苦后,咬咬牙,扫了一遍还在抵抗的同伴,他们身上也多了很多的伤口。
游戏本源说的对,他们抓不住数据本身,碎掉的数据可以重组,等下一次,它们又会换成新的形态,根本对游戏造成不了本质上的伤害。
这样下去,他们撑不了多久。
剑在他手上消散,他双手合十。
游戏本源的声音忽然他耳边响起,“我最宠爱的人啊,你与其祷告其他神明,不如向我祈求。”
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在黑暗降临前,他看见了初六和虫子联手抗住了一大波攻击,给左玉一个能够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救人的机会。
被游戏本源针对的左玉伤的最重,他此时身上伤痕无数,眼球被戳瞎一只,正在源源不断地流血。
就这样,他还想要以命抵命,救下自己。
沈柯摇摇头,伸手比了一个手势,下一秒,他身上溢散出点点白色,这些光点是游戏本源捕捉不到的。
左玉顿住了脚步,那双含着憎恨、不甘、毁灭欲的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他的右眼流下了一滴泪,不掺杂质,晶莹透剔。
他抓了那滴泪珠,摊开手掌心时,它变成了一颗透明的种子,这是他和沈柯约定好,由他守护的种子。
最后空中的光点就这样飘啊飘,全部飘向种子中。当最后的的白光消失后,左玉化作一缕烟,疯狂的向虚空深处逃窜去。
这时的初六停手了,八卦阵撤回到他手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身上笼罩着浓重地墨色一步步后退。
但虫子似乎被血色蒙蔽了眼,又或者他根本不打算听沈柯的话,他现在身上只有疯狂的杀意,就好像游戏和他总要死一个。
中心战场的另外一边,白灰色被冰锥刺穿了腹部,钉到了冰层之上,他嘴唇冻的发青,眼底是不敢置信。游戏本源只是在利用他,对他的死活并不是那么关心,所以星月最后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游戏本源不是不知道,它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游戏本源想看到的,曾经并肩作战,好像拥有深度默契的那群人也会反目成仇。人,本质还是自私虚伪的。
白灰
色伸手想抓住些什么,最后只有力气偏头,透过雪花看向少年那边。
星月虽然胜了,但也不容乐观。他心口处正在源源不断地流血,伤口只差一点就深入心脏。
他意识开始模糊,挣扎着靠近少年的步伐却不愿停下。在星月的眼里,即便其他人都放弃了少年,他只要有一口气,他就不能、也不会。
他不是白灰色,纵使失去记忆,但他还有心。
这些是在失去光明前,最后落入沈柯眼底的画面,在被游戏本源气急败坏地拉入数据世界最后一秒,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都给我跑”
他说着,一把巨剑悬挂在了虚空之中,一阵风虫子和星月刮到角落后,巨剑垂直落下,砸在了所有数据上,那其中也包括沈柯。
耗尽最后力气的沈柯再次失去了意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累,累到不愿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在喊他,是一道电子音,没有丝毫温度,冻的人宛如身处冰天雪地。
游戏本源并不像它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其实数据每一次溃散,对它都会造成轻微的伤害,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有的小伤害累计起来,影响就开始扩大了。
它的数据围绕着棺材中的少年,这是它关注的人,生的如此完美无瑕,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可当他睁眼的时候,却是要燃烧灵魂杀了它。
“真是个不乖的孩子。”它封住沈柯溃散的灵魂重新融回体内,虚拟手指反复揉搓着他的脸颊,最终还是将棺材丢到了万千副本中,“别再让我失望了。”
沈柯睁着沉重的眼皮醒来时,他的记忆停留在21世纪,在烂尾楼楼顶被人推下楼死亡的那一瞬。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坟地,坟头各自挂着灵幡纸钱,像是清明节刚过,而他,正躺稳稳当当的躺在棺材之中。
“我不仅被挖坟,还诈尸了”沈柯记得自己是死透了。
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时,脑中传来一段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叮欢迎宿主进入集惊悚、生存、希望融合为一体的大型游戏,我是负责解答并疑惑、并为您专业指导的系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他的脑中在一刹那多出了一个东西。
沈柯和系统你来我往的“友好”沟通,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确死了。他来到了游戏世界,还是恐怖版本的。
他成为了恐怖游戏世界的流动nc,积分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复活重生。听起来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吓唬别人至少比被别人吓唬强。
了解来龙去脉的沈柯又躺回了棺材中,双手交叉,闭上眼睛躺平安详,反正玩家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当nc确实挺好玩的,只不过别的同事都特别厉害,会喷火的喷火,会吐水的吐水,就他不仅长的是个普通人样,能力也是普通人样。
沈柯试图抗议,他接触的玩家越多,发现它们真就越厉害。
别人的系统是金手
指,给主角各种开挂,轮到他自己时,系统表示无能为力。
沈柯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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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被坑了,这还不如当玩家呢。
这种想法,在经历一个困难副本,遇到了两个挂逼玩家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俩人,一个黑衣酷哥看不清长相,一个戴着口罩头发微卷,他们伫立在楼顶上漫不经心地刷boss,沈柯就在下面看着,盘算着几个自己够他们打的。
他向同事投入同情的目光,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最后干脆转身跑了。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但他还没跑出百米远呢,眼前一暗,一道人影很快啊,啪的一声,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柯抬头,看到了那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他居高临下,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沈柯朝他露出一个纯洁无害地微笑,下一秒直接向身后跑去,然而没几步,一个双手插兜的黑衣人从拐角走出,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
“我们见过吗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他一脸迷茫,开始装傻。
口罩青年说话了,他第一句就反驳了沈柯的话,“我们认识,只是你不记得了。”
随后他又顿了顿,“我也不记得了。”
他确实,忘记了第一次来到游戏时,和对方的点点滴滴,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以至于他焦虑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还是维护者时的少年却摇了摇头,用最真挚地语气告诉他,“记忆是靠人创造出来的,我们一定有更多时间再创造一份。”
这句话,他记了很久。
沈柯听后,反应是“喔。”
薛定谔的见过是吧。
青年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脸,那是一张眉眼如画的脸,如果在现代,青年肯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鲜肉,可惜,一道淡淡的疤痕却贯穿了整张脸。
沈柯只看了一眼,视线想对方脸上移开了,因为一直盯着很不礼貌,但却始终移不开。
他自己都很困惑,他在自己的记忆中翻翻找找,确定都没出现过这个人,但为什么会有一种很莫名的觉得在哪儿见过的既视感。
沈柯又回头看着来到他身旁站定的黑衣人,靠得近了,他也在对方的那张脸上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你们对我用了道具”他警惕心在这一刻拉满,心中开始疯狂q系统,但系统好像死机,没有反应。
青年看出了他的戒备,主动保持了距离,摇摇头说“我叫星月,我们会再见的。”
他和黑衣人一起离开后,系统才恢复响应。
系统说,他刚线路故障,去排查原因去了,后面又接着说“正常人产生熟悉感不应该是觉得有缘,和他们成为朋友吗宿主为什么会害怕”
被这么一问,沈柯很想反驳在这恐怖游戏世界可不正常,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也不明白。
被系统点出之后仔细品味,才觉得很奇
怪,那不像是他应该有的反应和情绪,就算有猜忌,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总感觉,他在无意识的排斥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系统给出了它的分析“宿主并没有被使用任何道具哦,他们或许真的是你的有缘人呢”
正如星月所说,后面沈柯确实又见到了他们,而那个副本有点复杂。
因为维护者正在围剿一个混邪的疯子,他闯入了副本,杀了不少原住民,星月和黑衣人正在帮忙,不过他们有机会下杀手,却没有这样做。
星月在空中,好像说了句什么,看唇形是他在看着。
说完这句的时候,那个疯子收起了攻击的姿势,僵持片刻后自己离开了。
他在看着,他是指的谁
在那个疯子身上,沈柯本能的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可里面又夹杂着一丝熟悉,不是对人,而是对那种极致癫狂的熟悉。
沈柯觉得不太对味,他决定和星月他们好好谈谈,或许能收获什么。
星月告诉他,黑衣人叫初六,那个混邪的疯子叫虫子,他们曾经都认识。
但多的,他却摇头没有继续说,“我们在找一个东西,等找到了你就明白了。”
沈柯“喔。”
他最讨厌谜语人了,要是换做以前,爱说不说他早跑路了。
后来,他又遇到那个疯子,也就是虫子。他经常出没在副本里面,阴沉着脸尾随沈柯,但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经常抓着沈柯的手腕,转动着猩红且病态的眼珠盯着他,并且多次想要将他带走,藏起来,不过初六和星月总会及时赶到然后大打出手,但双方好像顾忌着什么,点到为止。
再再再后来,某个困难副本还在兢兢业业做任务的沈柯,在废弃厕所里看到了蹲在马桶上思考“哲学”的虫子,他正在啃食着自己的手指,不知疼痛,直到剩下白骨。
他过了很久,才开口,“我找到到那个东西了。”
沈柯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话上,而是在他的手指上。他沉吟一会,找了个绷带给他包扎上,决定以后有钱了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治治,怪可怜的这孩子。
收医药箱,他才示意虫子继续说。
对方对他伸出那只被包扎好的手。
这是系统头一次没有对虫子阴阳怪气,而是保持了沉默,这是一种默许,它在认可对方。
沈柯从遇到系统时,他就察觉了它们的相遇或许是一场精心的策划,它们认识他。
所以,他顺从地将手搭在了虫子的手上,随着紧紧被握住的一刹,眼前场景变换,他跟着对方来到了一片虚空中。
这里到处都漂浮着各种电子垃圾,散发着钻入人灵魂深处的恶臭。
虫子割破手腕,将血往空中挥洒,在西北方向,出现了一条宛如头发丝大小,被血染红的裂缝。
裂缝出现的瞬间,四周刮起了强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明明没听到声音,耳膜却在发疼,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脑海中是系统的催促“快进去没有回头路了”
沈柯回头,初六和星月也像约好似的凭空出现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三人包括系统,都是联合好的。这会子宛如电影中大决战那样,主角们陆续都登场,空气凝滞,风雨欲来。
那东西越来越近,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心口止不住的发麻。
系统还在催促,而沈柯的脑海中突然钻入了另一道机械音,你一直在追寻自己失去的东西,这些东西近在眼前,而你进去了你只会更加迷失自己。
他们都在骗你,回来,回到我这里。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撕扯,捂住耳朵也制止不了,他猜测,虫子带他来到这里的后果,就是惊动了这个东西。
奇怪的是,他对这道机械音,居然有一种诡异的亲切感,就仿佛对方是他的家人一般,这促使着他去相信。
你是谁他问。
系统的声音彻底被压下去了,机械音变得有些虚无缥缈,充斥着无边诱惑,那种感觉就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来接你回家。
沈柯只思索了半秒,就将手放在了裂缝上,“你知道吗,传销组织都是这么忽悠人的,什么乱七八糟迷失不迷失的,我不就是我吗我觉得你更可疑。”随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消失在了虚空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