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是谁9：两面
营地，一间简易拷问室内。
我压抑下愤怒摆出一张和蔼脸庞，审问着被固定在座椅上的敌方指挥。
四目相对，我还没有开口他却先出声了。
“泥们防弃吧！窝不会嗦的！”
审讯桌前，我满是和蔼：
“哦？不管怎样都不肯说？”
简单一问后，只听他一口蹩脚中文声中，满是豪气。
“窝！几然败了，九没想着活，誓男人，就给窝易个痛快！窝，心服口服！”
“噌噌噌。”
这听不见的细微声响，是我内心火焰的升腾。
生生压下这怒气，我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依旧笑望着对方。
“哈哈，回想我龙国历史上那些战时。”
“如果我们这边，全是你这种的话，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
“……”
简简单单一句却让他沉默半天，和聪明人聊天似乎总是这么方便。
我一句话扳回面子，脸色瞬间缓和下来。
嘴角同时间挂起了些得意弧度，小人嘴脸尽显。
而这一幕，也落在了他的眼中。
见他不开口，我再次说道：
“你是侵略者，不过，我龙国自古敬仰英雄气概……”
悠然语气加上得意之笑似乎刺激到了对方。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声大吼，似乎是觉得被我这种人嘲弄很屈辱。
“布要易为！几句夸奖，窝就会叛变！”
“诱导科怼窝没用，布用继续了，只接给窝个痛快吧！”
被他这么一吼，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可脸上，却摆出了副被激怒的表情，很是气急败坏。
“！！！”
猛的，我双手一伸，直接抓住对方衣领！
随着我发力起身，他，连带固定他身体那张椅子都被我生生提起。
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落地。
此时，我脸上满是气急败坏，话语也逐渐狰狞起来。
“不不不～我没有诱导那意思。”
“别看我现在和颜悦色，老实说，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一刀一刀切碎你的肉！”
“再一块一块搅拌成水泥粘在地板上，贴到我房间内天天踩踏！！！”
“哦～当然，这还只是个开始～你明白吗？！”
“咚！”
随着话落，我挥拳打在对方脸上！
这一拳，内心带上了些私人情绪，力道不轻。
没有带手套直接击中，我的拳头直接破皮，同时带下了对方几颗牙齿。
刚毅脸颊上满是仇恨，我知道我现在是真在冲动。
一旁一同陪审的队员好几次想拉住我，都没有成功。
敌方指挥吃疼后，眼神中满是愤怒，恨不得用眼睛洞穿我。
可仇恨，愤怒，切切实实的杀意犹如利剑一般，顺着我的目光直冲向他！
单是气势上，显然是我更想杀死他！
“你…你……”
似乎，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杀意，你了半天没有下文。
吐了口气息，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
我一下松开双手坐下，收放自如。
可脸上，却再次出现那副得意面孔。
“诶～别紧张，放松～放松～说笑的。”
“如果我想这么做的话，早就这么做了，这不是和你好好聊天的嘛。”
“你！你…咳咳！”
“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嘛，刚刚不是说了我龙国自古敬仰英雄嘛？”
“所以，我准备放了你。”
“什么？！你准备放了我们？”
“这里注意啊，是你，不是你们。”
“视死如归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所以，陪我玩一个游戏。”
“混蛋！士可杀不可辱！！！”
“武士道么？你想死，同样不想你的队员活？！”
房间中，我满脸嘲弄的看着他，嘴角满是笑意。
这幅小人面孔再次出现在他眼中，愤怒竟是短暂治好了他那口蹩脚中文。
“卑鄙！无耻！”
看着他那副气急面孔，尽管我内心毫无波澜，但嘴角得意之笑却更加灿烂。
“和敌人讲公平？哈哈哈哈，那只会更加显示出，你的愚蠢！”
“所谓光荣啊，他只在出征那一刻！”
“我可从来不觉得杀人会获得勋章！”
“昨日我埋手足兄弟弃善心，今日我行卑劣事证狠戾～”
“这……不是很正常么？”
话落，我看到对方目眦欲裂。
那种想杀了我，却连一句真正狠话都不敢说出口的情绪传来，使我嘴角笑意更甚。
“废话啊，它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来说说游戏内容。”
“我要你一个人回去，然后想办法带其他队伍过来救我们手里的三名人质。”
“成功了，你可以将功补过，还有大好前程。
“至于失败？”
“哼哼，这么多人折损在我们手里，你这指挥的位置，甚至是你的命！”
“恐怕，你都要自己掂量掂量！”
“哪怕你一心赴死，你手下的命…不用我再说了吧？”
我笑着，满是小人得志，他怒着，似乎是卧薪尝胆。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你有拒绝的余地么？”
成功震慑对方之后，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垃圾话。
战初，对方似乎也很害怕我们这边一颗导弹过去，所以将基地建立在了很隐蔽的地方。
卫星都侦查不出来，因此只能靠人力搜索。
山中，这并不难猜出是地下基地、或者山体基地。
而我们主要目的就是找出对方基地所在。
这期间没有上级联系，没有补给，全队一切都由我做主。
等到找出对方基地之后，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介时将由别的队伍到来，负责进攻。
而我们则是听调遣有序撤退，去领取勋章和荣耀。
基地外山道上，望着对方指挥远去……我握紧了拳头，几次想从枪袋里拿出自己那把配枪…
私下里，我曾凭着记忆对比过双方武器。
对方拿的，就是那一晚击打在铁盾上那种枪械！
磨损度在五百发子弹以内！
虽然没有重炮狙枪存在，但我敢肯定，当时这个指挥一定在场！！
兄弟的仇人就在面前，而我却不能将其手刃，甚至放他走……
很奇怪吧？
我傻了？
我脑子抽了？
什么龙国战神，就这就这？！
兄弟的仇人就他妈在眼前，你却只是嘲笑几句就放他走？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啊…审讯时提出的那个游戏根本就没有意义！！！
这个游戏，不管他来不来都不重要！！！
那只是为了让他冷静下来后，恐惧自己前程、生命，或其他种种。
因有事可想，则不注意他物！
这也是经典的套麻袋打闷棍之一。
审讯时，我发怒将他提起那一瞬间，就已经在他衣领内侧黏上了用来定位的小透明片。
因为，他是指挥官，所以，能进入基地内部，进而帮助我们确定基地地点！
而我要的，从一开始就只是他回到基地罢了！
他双手的手筋都被割断，没有回去路上丢掉衣服这种可能。
相对的，这会加速他回到基地的速度。
原因同样很简单，双手不能用，没人会想在这危险丛林里长待。
明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平时一年到头我脸上都不会有多少表情。
刚刚我却故意摆出那副小人得志，从而激怒他，让他有事可想。
而这个举动，也只是单纯让他注意力集中，不会去细细检查自身而已。
这算是我对自己多疑的保障。
还记得我的风格么？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十成把握！
可或许我的我脑子…是真有坑吧…？
因为…这让我失去了为兄弟，亲手报仇的机会啊……！
我相信，这会成为一个心结，直到很多很多很多年后，有人问起。
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会怎么选？
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报仇”！而不是放他走！
可如果真的能重来…我也清楚知晓…
不管多少次…我的手依旧只能紧紧握拳，拿不出枪械……
……………
成功了，完成了，结束了…？
可内心中的挣扎与纠结还是让我沉默许久。
我是一个混蛋，今天这举动将会直接或间接杀死很多敌人。
道德上哪怕是敌人，本身也是人。
那些直接或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或许都有家庭，也许还有像我这样只有兄弟。
讲真的，每个人都值得被人同情，被神所关照、安慰。
可我一介凡人，终究自私。
内心中那杆对错论的天平，或许…永远不会真正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