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气与暴虐
微微血风散发出腥味，从落满积灰的街道上飘过。
干涩血痂黑红折光，与无数早已枯死的细胞藤条一起覆盖在高楼以及汽车上。
折射出阵阵冷芒。
腥风吹过，大地逐渐传来震动。
越来越激烈，声响同样越来越杂乱。
“吼！！！”
一声嘶吼，大量格斗者从街道跑过。
而它们后面，则是数以万计的尸海。
各种丧尸、变异生物，以及原生怪物们嘶吼着跑过街道。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墙上爬的，种类繁多，数量更是遮天蔽日！
它们本是在追逐一个青年男人，哪怕对方早就跑没影了，这已经形成的庞大尸潮也不会就此停下。
它们向着前方嘶吼狂奔，如果这样一直不停，冲出y市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或是多少小型幸存者基地，会被这股浩瀚尸海所淹没。
可这些，都不是青年男人能想到的。
因为他现在严重与这个世界脱节。
甚至，在满是丧尸的世界中，六岁小孩儿都比他更有常识。
破败大楼某个房间中，光线很是昏暗。
青年男人跪倒在地面，双手却小心翼翼的抱着蓝衣女孩儿。
“奇怪，为什么我会不自觉放轻手上力度？”
然而这个疑惑很快就被男人抛之脑后。
刚刚奔跑起来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下后疲惫感逐渐袭来。
“呼呼”
他大喘着粗气，结实胸膛剧烈起伏。
“剧烈运动时没有任何感觉，安静下来后才会觉得累么？”
“可安静下来后本就是休养时间，我的身体与常人不同”
“不，这已经不能说是不同了，简直就是违背了疲惫定律。”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
而这，又是一个新的疑惑与不解。
青年男人惨笑了下，同时想到疲惫感都如此之重。
那之前被压抑下的饥饿感，又怎会轻了？
等等？！饥饿感？！
刚产生这念头，青年男人的瞳孔就瞬间睁大，眼前视线迅速染上红芒！
“？！”
【这种状态的我，会杀了她的。】
下意识意识到自己将变得很危险，青年男人咬紧牙关。
在双眼彻底通红前，抬手将女孩儿丢向远处！
第三视角中，蓝衣女孩儿落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后，仰躺在地板。
而青年男人则是缩成一团，逐渐低吼起来。
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嘴角露出一股邪笑。
当他再次张开双眼时，那双星眸已经被血红以及暴虐所充斥。
“饿好饿”
脑中回荡着欲望之声。
张开双眼后，青年男人那双被暴虐充斥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地面的蓝衣女孩儿。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然后将她吃掉！”
青年男人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欲望之声。
而那声音，正是青年男人自己的。
那是每个人类刻印在基因中，身体最本能的进食欲望！
眼中满是血红与暴虐，男人缓步向女孩儿靠近。
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甚至还能够思考。
身体主导权一直都在他手里，只是这种莫名状态极大激发了进食欲！
老实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可本能却让他不自觉伸出右手。
随着自己右手，向昏迷中的蓝衣女孩儿探出。
恍惚间，他有种直觉。
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如果右手触碰到女孩儿，对方就会死！
为什么会这样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随着右手逐渐靠近女孩儿，青年男人浑身上下所有细胞在同一时间兴奋狂欢。
不仅是脑中，连他的身体都在不停催促他，催促他“进食”。
青年男人嘴角弧度越来越大，起初那抹邪笑，在此时完全变成了癫狂。
双眼血红、气质暴虐，加之面色癫狂。
他此时除了皮肤，和污浊程度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像极了一只高等级丧尸！
就在青年男人右手，即将触碰到女孩儿时。
另一道满是正气的声音，猛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而那声音的主人，也是他自己！
“杀过多少人！就要救下多少人！”
这正气之声犹如警钟，唤起了青年男人内心深处沉睡着的某种东西。
仅是一瞬间，就将饥饿感压了下去！
连带那双血红双眼，都恢复了些许清明。
同时间，男人左手不受控制的抓住右手手腕。
在握住后，他的左手还在不断发力，越来越紧。
可下一刻，血红再次包裹男人双眼，暴虐气息轰然散发！
男人犹如被枷锁禁锢的野兽，发出愤怒嘶吼。
之前，每当这正气之声出现，都能瞬间将暴虐和欲望压的一干二净。
可这次被压下去后，那暴虐之气竟又再次涌现？！
显然，枷锁的效果正在逐渐减小。
现在，虽然欲望与暴虐还是笼中野兽，但是如若再持续下去，可能这野兽可能真的会冲破囚笼。
“饿！进食！”
“杀过多少人！就要救下多少人！”
“饿！！！进食！！！”
“杀过多少人！就要救下多少人！”
瞬息间，青年男人脑中犹如天人交战。
两个不同的自己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他们一个暴虐缠身，毫不掩饰欲望。
一个浑身正气，坦荡凛然。
脑中两股声音角力，使他发出一声声痛苦嘶吼！
可脑海中如此痛苦，并不代表他现实中就多么轻松。
只见暴虐进食欲控制着他的右手，奋力想触碰到女孩儿。
而正气之声则控制着他的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
两手角力点风压四散，青年男人“噗通”一声倒在地面上！
随即右手按向地面，竟拖动整个身体，向着女孩儿缓缓移去！
而握在右手腕的左手，也同样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随着时间增加，右手手腕处，竟逐渐传来“啪啪”骨裂之声！
右手是欲望，而左手，是理性。
暴虐之气轰然散溢，犹如某种召唤般挑起他心中所有负面情绪。
霎时间，疲惫窒息感翻涌而来！
同时脑海中、手腕上、和身体上被拖行的疼痛。
加之从苏醒到现在，所有烦躁、苦闷、惆怅、未知，以及被十七把步枪同时扫射的痛楚，在这一刻，全部涌上青年男人心头！
所有负面情绪，控制不住地在他心中爆发，在暴虐引导中，向着那正气之声狠狠冲击而去！
“啊！！！”
青年男人一声痛苦嘶吼，随后倒在地面上，来回翻滚。
大量汗珠从他身上滴落，汗珠透过血肉能量凝聚的衣服，直接掉落在地面。
内心、脑海、加之身体上的痛苦同时袭来。
他嘶吼着来回翻滚，噪声响彻整个楼层，汗水更是如雨而下！
背部那片积灰地，都被他的汗水所染湿。
男人就这么痛苦嘶吼着。
不多时，汗水不再溢出，似乎是体内水分已经流光了。
可取而代之的，竟是血液？！
随着汗水不再溢出，大量血液从他身体中涌出。
瞬间就围绕他，形成了血潭。
血潭中男人依旧痛苦嘶吼着，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失衡，生命力正在急速下降。
大量血液涌出体外，似乎是本体临近生死，男人身上暴虐之气大盛。
各种负面情绪在暴虐带领下，将正气之声首次击垮！
“你给我…闭嘴！！！”
“轰。”
一声闷响后，暴虐劲风从青年男人身上散溢迸发。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他不再嘶吼，身体也不再溢出血液，同时紧紧握住右手腕的左手逐渐松开。
血潭中，青年男人缓缓站起身。
他闭着眼睛，嘴角逐渐勾起弧度。
是微笑。
可那弧度继续扩大，逐渐变成邪笑。
但那弧度依旧没有停止，男人瞬间张开双眼！
血红遮盖住那双星眸，暴虐气息轰然散发！
同一时间，他嘴角那邪笑变成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