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那天卖完小饼干后,江倾才知道湛无的朋友叫做什么名字,虽然只是简短的听了一次,但也让人记住了他,因为他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做简单。
简单做的小饼干很畅销,没多一会便卖完了。
校庆结束后,他们去聚餐庆祝了一次,江倾借口有事没去,简单便送了刻意留下的一盒小饼干给他。
江倾尝过饼干后,便找湛无要了简单的联系方式,给对方弹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申请通过得很快,江倾点开页面的时候,就看到对方给他发了条消息,内容是一个可爱的猫猫。
直接上去问人饼干的配方是什么未免会显得有些不礼貌,江倾在自己的表情包栏里滑了一圈,实际上也没有一圈,因为他并没有那么多表情包,自然也没找到可以回复的表情包过去。
江倾戳了戳纪野白,发消息说:[给我几张猫猫头表情包]
[纪野白:?]
[1:速度]
然后江倾的聊天框就以4g跟不上的速度被猫猫刷了屏,他选了其中最合适的一张给简单回了过去,并道:[你好啊,饼干很好吃]
[不简单:真的吗?]
[不简单:那我今晚多烤一些,明天要暂无送来可以吗?]
[不简单:千万不要客气!]
[不简单:我一直想报恩来着,但又怕你觉得我太矫情了qaq]
[1:摸摸头jpg]
[1:可以告诉我这个的配方吗?]
江倾看着那张摸摸头的表情包,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后动手删掉,假装没有发过这条消息。
简单发了一张写满笔记的纸条过来,上面是小饼干的各种做法。
[1:谢谢。]
江倾在做料理方面向来都很有天赋,把材料买回来后,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他尝了一口,把其余的成品倒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做了一次。
大概是烤箱的火候没有控制好,拷出来的饼干不够酥脆。
第四次做的时候,味道才刚刚好,和简单烤的没什么区别。
饼干是膨化食品,放久了总是没有刚出炉的香,小饼干烤出来后,江倾就拿密封盒装好,给贺知渡打了个电话。
没接。
江倾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6点,医院应该下班了。
如果没下班,那应该是在加班。
他给贺知渡发了张猫猫头表情包:[小手一撑,与世无争jpg]
等待回复。
江倾放下手机,把剩余的小饼干装了起来,放了几盒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几盒在背包里。
卖纪野白1500一盒好了。
不,15000吧。
他钱多好骗。
烤完小饼干后,江倾吃了几片,吃完后又无聊的把厨房收拾了一遍,收拾完后贺知渡的聊天框依旧停留在他发的猫猫表情包上。
他没打算连发一万条消息给对方,所以只发了一条。
[1:在加班?]
发完后,他就打开了一部电影。
电影很长,播完一大半后,头顶的微信列表终于弹来了新消息,江倾不紧不慢的把电影看完,才切回微信。
贺知渡的聊天对话框依旧没动。
小周倒是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小周:江哥,最近不要去y大和医院附近,有个y大学生上了热搜,好多媒体蹲在医院和y大附近,你住得近,太容易暴露地址了。]
?
y大学生,医院,离得近。
这三者连起来,让他突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没来得及回复小周,立刻切到了微博,都还没有点进去,就看到了相关词条。
[临洲市第一医院]
点进热搜是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是,因为一个小孩弄乱了医生的办公室,被医生惩罚倒吊在窗台,小孩的母亲进来了,医生没有一丝畏惧,反而还乘机勒索。
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充斥了整个视频,很吵。
让人听到了有些烦。
虽然这个视频拍摄得并不清楚,但却也能从隐约的轮廓中看出这人就是贺知渡。
江倾听到很烦,还是反复看了好几次,可剪视频的人技术高超,除了能让人知道这视频有剪辑拼接的成分在,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出。
而且不管是不是剪辑,这视频的内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用看评论区江倾也能想象出是什么样子。
他没再犹豫,换了衣服立刻开车到了医院门口,医院附近全是媒体,大厅的秩序都有些乱,没了平日的安静,剩下的只有嘈杂。
江倾压低帽子,拉紧口罩走进医院绕了一圈。
电梯被封锁了,楼道也有保安,根本没办法进到室内。
江倾站在大厅里蹲着,拿出手机给贺知渡打电话,打了好几次,原本以为不会有回音时,电话通了。
一楼的环境很嘈杂,电话对面的内容他有些听不清,只能走出了室外,到医院附近的巷子里,才安静下来。
电话对面的声音依旧很模糊,江倾开了免提,放出了最大音量,才听清楚对面在说什么。
电话对面并不是贺知渡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的骂声。
“你看看你把医院弄成了什么样子?这样抹黑医院的形象以后还怎么开门接待病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人家小孩子闹腾就让他闹腾点,你把人家放在窗外是怎么回事?这万一出了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年纪轻轻就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以后还指不定在哪蹲大牢呢。”
“………”
江倾不知道听了多久,最后响起了一声关门声这阵骂声才结束,贺知渡出门后,又有另一个声音出现,是个女生,带着些鼻音像是刚刚哭过,她说:“贺医生,为什么不解释?”
贺知渡只是说:“解释什么?”
“你明明是为了6号床的病人才这么做的,虽然确实有些过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许越也只看了网上那段视频,并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的一切,但她相信贺知渡的为人。
“谢谢。”
只是许越不知道的是,在风向往一边倒的情况下,话说得再多,都只是徒劳。
声音逐渐远去,江倾听着对面的脚步声,心里有些乱。
他没有挂断电话,站在墙边有些放空。
无论是这次还是看到壁画那次,他看到这些内容的第一反应都是生气,而并非怀疑,他也是愿意相信贺知渡的。
第一反应骗不了人。
电话对面终于传来贺知渡的声音,他声音低低,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说:“打电话来做什么?”
“贺知渡,我真不敢相信你是这样的人,真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我竟然会喜欢你这样的混蛋。”
江倾顿了一秒,电话对面的脚步声也停了,忽然安静了下来,连免提开着都听不见一丝声音。
“你是想听我这样说么?”
贺知渡依旧没说话,江倾又道:“那么很遗憾,我并不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我想听你这样说。”贺知渡开口,“那只仅限于最后一句。”
“你能想办法出来吗?”江倾问他,“我有些想见你。”
“不想问些什么?”贺知渡说。
“有一句话想问你。”江倾说。
“你问的,我必答。”
“你还好吗?”
贺知渡没有回答,把手机放了下来,看着远处的月光,想不出这个答案。
“不是说必答么?”
江倾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来,带着些电流特有的哑,很好听。
贺知渡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又举起电话说:“等我。”
“嗯。”
贺知渡没有选择走寻常路,而是坐着电梯来到二楼,在二楼的科室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间,二楼离一楼的距离并不是很高,从这跳下去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折胳膊断腿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明天大概也不需要来上班。
贺知渡没再犹豫,估算了一番水管的长度和离地面的高度,就爬上窗户沿着水管爬下去。
只是水管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虽说从这跳下去已经不会受大伤,但重力的反弹会让脚疼上几天。
除非有人在下面接住他。
贺知渡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个除非。
是江倾。
他从月光里走来,从不吝啬自己的温柔,比月光还要好看几分。
贺知渡跳下去时也没直接跳到江倾怀里,对方只是接住他,肩并着肩,手握着手,也像是在拥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贺知渡问他,又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你一直都是什么都知道。”
“我也有不知道的。”江倾说。
“比如呢?”贺知渡说。
“比如,你心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