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疲惫
“睡了吗？”
电话那边，窦渝像是捂住了手机收音的附近，好不让陈昊听到那边的情况。
“准备，有什么事吗？”
而电话的这头，陈昊也极有默契般来到了无人的角落，同样用手盖住了手机收音。
想要说出口的话，来到了嘴边，窦渝却开始有些犹豫。
自己给陈昊打这个电话，原本是想将今晚发生的事，告知陈昊，问问他的意见。
毕竟张杰版雨夜杰克的落网，众人已经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很高的信任。
但不知怎么的，听到陈昊的声音后，窦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林凯，同样皱着眉头，显然对方对这个电话，有些抗拒。
今晚的事情，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
一个前途光明的钢琴家，先杀人再自杀，给洛河市留下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而他的尸体，却在事发后，立刻在警局被人掳走。
掳走的同时，还死了两名警员。
窦渝隐约觉得，这事跟陈昊，可能有关系。
“你现在在哪呢？”窦渝出声问道。
陈昊听着窦渝的询问，知道对方可能有怀疑，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说道。
“在家。”
“怎么不在学校？”
“洛河市那些天太累了，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跟学校请假了。”
窦渝虽然怀疑，但她也没什么证据能指向陈昊，更何况，她心里更加希望的可能，是陈昊和此事无关。
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助陈昊的力量。
洛河市现在的危机，已经不是高郎这个钢琴家身死造成的了。
死了一个钢琴家，还会有小提琴家，大提琴家，萨克斯家，甚至是二胡唢呐等等，真正引发危机的，是高郎死后的连锁反应。
潜在势力的背后，仅仅只是为了带走高郎的尸体，不惜杀死一名警员，一名法医。
高郎的尸体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你知道洛河市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叹了口气，窦渝还是决定，用今晚的事情，来探探陈昊的口风，最好还是能将整个细节跟他捋一遍。
如果他感兴趣，能来洛河市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知道。”
“最近有个叫高郎的钢琴家，他先是”
“很晚了，我很累。”
让窦渝意外的是，自己话还没说个开头，陈昊就直接打断了。
“”
突然的打断，让窦渝不知如何是好，便僵在那里。
“没我什么事，我要先休息了。”
不给窦渝回应的机会，陈昊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走出了无人的角落，开始朝着自己当时的出租屋走去。
那个简陋的出租屋，是押一付三的方式。
姐姐陈小雨离开后，到现在，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月，租期还没满。
但也是这三个月，让陈昊的节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发生的太多事，不仅偏离了人生轨道，连陈昊的性格，心态，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连陈昊自己也说不清。
挂掉窦渝的电话，除了不想理会那个与他无关的城市之外，更多的是，他真的很疲惫。
就好像在外游荡了许久，突然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家，旅途中那些疲惫才会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更何况，现在身上还挂着虚弱状态，来自于泰坦的守望主动技能。
走了数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陈昊回到了此前的出租屋里，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多日没人打扫，桌面和地板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压抑，将窗户打开，刮进来的寒风卷起了一层层灰尘。
陈昊将床单被罩重新换了一下，脑海中却不断回忆起以前的生活。
这些细碎的家事，以前都是姐姐做的。
“你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再找个漂亮懂事的媳妇，然后把我的小侄子交给我带~~”
脑海中，姐姐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陈昊学着她那熟练的动作，整理起许久没人居住的房间。
而她那些看似平常，实则温暖的话语，却始终萦绕在耳边。
那件二手衣柜里，放着许多床单被罩，已经被陈昊搬空了。
陈昊不断，重复，机械性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姐姐已经走了，给自己留下的，只有那些忘不掉的记忆。
她把全部的生活，给了自己。
她把全部的温暖，给了自己。
但是她
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呢
陈昊麻木的脸上，隐隐有些湿润的痕迹，心里有股难言的酸涩，只能将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人那般，继续重复着换床单的动作。
不知过去了多久，陈昊累的睡着了。
睡梦中，陈昊来到了那个他最讨厌的地方。
就是那座高楼的楼顶。
天空很灰，如同被长刀劈成了上下两半。
上面是灰沉沉的云，而下边，则是苍白的人间。
陈小雨穿着干净的白色连衣裙，赤裸着双脚，露出白皙的小腿，坐在天台的边缘上。
双手撑在天台，两条小腿交叉摇晃着，嘴里也在轻轻哼着陈昊最爱听的歌谣。
陈昊看着熟悉温暖的背影，知道这是在做梦，站在天台的中间，迟迟不肯动弹。
那歌声，顺着淡淡的风，飘进了陈昊的耳朵里，还是记忆中那温暖的感觉。
他害怕，他不敢动，他怕自己走一步，哪怕是仅仅的一步，都会从这难得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陈小雨背对着陈昊，绸缎般的黑色秀发，轻轻的飘着，顺着她的脸颊，连同白色的裙摆。
“过来，小昊。”
歌声突然停止了，陈小雨似乎知道，陈昊就站在这里，轻声呼唤着。
“别怕，过来，我看看你长高了没。”
面对姐姐的呼唤，陈昊也忍不住迈起了脚步，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陈昊离陈小雨还有三步的距离时，陈小雨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外边的，面朝着陈昊坐着。
那张美丽，温柔的脸庞，似乎从未变过。
陈小雨依旧是那般宠溺，温柔的看着陈昊。
似乎，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