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正义
“这话说的，你莫非也合作过？”
陈昊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说道，试图用这样争取来的时间，让体力恢复一些。
“没有。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虚假的。友情，亲情，爱情，不都是这样吗？”
“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手上的人命，起码不止一条了吧？”
周芷水自嘲般说道，但这番话，在陈昊和安小叶的心里，都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我和你不一样。”
安小叶突然说道。
“你纯粹是因为你那病态的心理，将自身的不幸怪就到他人的身上，变得嗜血。”
“而我是为了，我认定的正义。”
“他们死，是该死。”
安小叶斩钉截铁的说到，丝毫没有因为此前她手上的人命，从而背负了负罪感。
“可是你不能否认你已经习惯杀戮这件事了，不是吗？”
周芷水冷笑着说道。
从刚才面对周芷水的一刀，加上前几天湖心小筑，直接用刀抵住陈昊的咽喉，不得不说，安小叶正如周芷水说的那般。
她已经习惯杀戮这件事了。
“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陈昊发现安小叶的状态有些不对，便赶紧打断道。
“是的没有什么关系”
周芷水缓缓说道，同时直起身子，头微微的歪着，似乎刚才那一刀，伤到了脖子处的神经。
“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死了！！！！！！！！”
俏丽美艳的脸庞，突然变得疯狂且嗜血，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对血肉有着迫不及待地渴求，周芷水单手抓着手术刀，朝着两人扑过来。
砰！
一声枪响，从陈昊和安小叶的身后传来，那剧烈的声波，让两人耳膜一阵耳鸣。
周芷水刚刚抬起的右腿膝盖，炸出了一朵绚烂的血花，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她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膝盖，手中的手术刀也落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两人回头看去，黑洞洞的枪口，略微冒着被月光映射出来的硝烟，正指着三人。
滨海市刑警支队队长，安小叶的父亲，安国，来到了校务楼的五楼。
此刻，他正用手中的枪，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周芷水。
“你们两靠边站。”
安国的声音，冰冷威严，带有不可忤逆的语气，两人连忙靠在墙边。
砰！
又是一声枪响，第二颗子弹打在了周芷水的左腿上，安国知道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在绝境之时，有多可怕，稍微给她一点机会，都会有不小的代价。
“爸爸爸”
突然出现的安国，让安小叶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家长当场抓住一般。
而带安国过来的赵斌，躲在右侧的楼梯口后，双手捂着耳朵，刚才一声枪响，差点把他又吓尿了。
安国没有立刻回应安小叶，反而盯着地上的周芷水，确认她没法动弹后，才将枪口调转。
指向了陈昊。
安小叶立刻猜到，安国赶过来是因为知道了陈昊凶手的身份，便立马挡在陈昊的身前。
“小叶，让开，你知道我的做法。”
此刻，安小叶处于慌乱之中，面对威严的父亲，本能就想着狡辩，替陈昊开罪。
“富华里那六人不是他干的，都是这个周芷水，不信你可以去一楼医务室看她的日记！”
安小叶的话一出，陈昊就叹了口气。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有说是因为富华里的事情吗？”
安国冷着声说道，眼里也透出失望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护着这个杀人犯到如此地步。
从身后口袋，安国拿出了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只放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头。
而陈昊看到这个烟头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抓到了自己的证据。
“你只需要回答我，这根烟是不是你抽的。”
安国向陈昊问道，即便陈昊现在回答不是，但只需要等鉴识科的同事回来，任何谎言都将攻破。
“是。”
陈昊只好这么回答。
“很好。”
“双手抱头，蹲下。后边那个吸血鬼小子，过来把小叶带走。”
赵斌听见安国喊着自己，心想这种场面，还是赶紧躲开吧，都被警察找上门了，于是撒腿就朝着楼下跑去。
陈昊转头看了一眼安小叶，发现她脸上有些很不自然地神色。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便按照安国说的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的？”安小叶突然问道，眼里隐约有着泪花。
“从你砍出那一刀开始。”
安国不想欺骗女儿，如实回答。
“那你知道我蓄意杀人，为什么不抓我？”
“你这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背负刑事责任。”
“那之前那些人呢？我先后一共杀死了三个人，你就不管不顾吗？”
安小叶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没有证据，而且我也没看到死者，也没有人报案，就算我抓你，也没人会起诉你。”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安国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女儿。
“那你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吗？”
安小叶突然问道，安国愣住了。
“那三个人，就是被你放走的，杀死妈妈的三个杂种！”
此刻，安小叶再也忍不住情绪，对着安国放声大吼到，声音传遍了整个走廊。
“你明知道就是那三个人做的！因为他们三个的父亲被你送进了监狱，专门来报仇的！为什么你会放走他们！为什么！？”
“因为证据不足没法经过司法的审判”
面对女儿的质疑，安国低声的说道，但语气中，已经渐渐出现了异样的情绪。
“所以你就放走了他们？就因为你所谓的证据？程序？”
“很好！”
安小叶快步朝着安国走过去，面对女儿的发难，安国不闪不躲，但安小叶只是从他手中抢过了密封塑料袋，往窗外一扔。
“现在证据也不足了，你告诉我，怎么办？”
“即便没有这个证据，我还是要把他抓起来，因为就是他做的。”
听见安国的回答，安小叶笑了，笑容中，尽是她对这个警察父亲的不屑，嘲讽。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