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完美的反应
该有的表情，陈昊已经演练过了。
从起初的眼睛睁大，瞳孔骤缩，代表的震惊，再到后来的难以置信，疑惑。
最后，便是略微上翘的嘴角，透出的淡淡残忍笑意。
“是吗？这不是挺好的吗？”
陈昊的语气里，丝毫不加掩饰他对利发投资这些人的仇恨，而在得知那五人被杀后，甚至有些高兴。
安国皱着眉头看着陈昊，这个年轻人的反应，的确和他预料的有一些出入。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完全不掩饰他对利发投资五人的仇恨，但是最先得知死人的消息时，那番震惊和错愕，就好像是天上掉彩票一般，一点都不假。
“不管怎么说，也是五条人命，所以我们才展开调查，才需要知道你昨晚的行动轨迹。”
陈昊看向了别处，稍微思考了一下，重新直视着安国。
“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随后，陈昊将自己昨天在交友软件上约了蓓蓓的事告诉了安国，同时表示自己在七点多从家里出门，坐车前往香街的古拙咖啡馆，一直等到打烊的一点钟。
甚至连被放鸽子的事情，都尽数讲了出来。
“你姐姐不是刚去世没多久吗？你就开始想找女朋友了？”
安国没有过问这件事的真假，反而从另一个方向来质问陈昊。
“你也知道我姐姐去世没多久，那为什么在我姐姐的这件事上，你们就这么简单的用自杀来结案？”
陈昊嘲讽的看着安国，语气中尽是不满，安国这才想起来，之前觉得陈昊眼熟，是因为在那自杀现场见过。
听到陈昊这种言语，安国也不知怎么回答，他们警察只负责真相，至于如何追责，如何审判，系统分工明确，他也不好说什么。
律法这两个字，承载了太多，终究无法做到完美无缺。
“多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的姐姐被人害死了，我少了精神上的寄托，现在想重新找一个寄托，这个答案合理吗？”
陈昊如此说到，用作回应安国的问题。
如此一来，倒也说的过去。
“那你说的这些，有证人能够证明吗？”
安国将陈昊的手机还了回去，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不能证明什么，最关键还得有证人才行。
陈昊抠了抠耳朵，回忆道。
“去香街的时候我是坐公交去的，古拙咖啡馆的查理能够为我证明，我等了那么久被放飞机的事情。后来回家由于时间很晚，公交停运，我坐的是出租车。”
“车牌号我记不得了，你可以自己去出租车公司查。”
陈昊其实记得出租车的车牌号，但如果现在说得详细，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记下了陈昊说的话后，安国知道现在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先去查下古拙咖啡馆，还有出租车才行。
“行，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找你的。”
安国说完就要起身，但一旁的陈昊却说道。
“安队长，你为什么要专门来找我问呢？”
安国停下了身子，看着少年挑衅的眼光，好似芒刺在背，如鲠在喉。
“因为他们害死了你的姐姐，你有最直接的动机。”
陈昊笑了。
“动机？没错，我的确有最直接的动机。但是同样有这个动机的人，你觉得有多少？”
陈昊的这番话，戳中了安国，甚至是滨海市刑警支队的痛点。
在调查利发投资公司的营业资料时，像陈小雨的那种裸贷业务，居然有上百个！
虽然最近只有陈小雨一起闹得比较大，但裸贷这种业务，相当于把柄被抓在利发投资手里，那些贷款客户，生活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如此一来，有动机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安国一人来滨海大学询问陈昊，队里的其他同事，都分头去寻找那超过百人的名单了。
安国没有吱声，陈昊也觉得心中烦闷，不打算和他过多废话，起身走开时，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利发投资真的干净，又怎么会死呢？”
陈昊重新回到了教室，坐回了位置上，赵斌正在认真记着笔记。
刚才与安国的对话，陈昊或多或少透漏了一些奇怪的话语，正常情况来说，这些话语，都会引起安国更多的怀疑。
但陈昊面对的，可是滨海市，刑警支队的副队长。
安国这个副队长，此前在处理陈小雨自杀一案时，陈昊就有所了解。
经验丰富，直觉敏锐。
面对这样的猎人，陈昊若是装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而更显得有问题。
表露自己对那五人的恨意，对死人的幸灾乐祸，还有对当今系统的悲观，这才是一个无辜得知真相的家属，该有的反应。
安国依旧没有打消疑虑，但的确如陈昊预料的那般，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将陈昊从第一嫌疑人的身份上，开始挪动了。
教室后排，陈昊正低头思考着，殊不知一双眼睛，正偷偷的注视着他
铃声响起，下课了。
“我还有一堂课，就先走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回宿舍休息，中午吃点啥，我帮你带？”
赵斌起身收拾好课本，打算前往下一堂课，而陈昊周一上午只有一堂主修，不像赵斌将选修课安排的满满当当。
“你吃啥我吃啥，钱等会转你。”
“行，那我先走了。”
赵斌转身离开了教室，下堂选修课的励耘楼，离丽泽楼大约四百米的路程，赵斌得加快脚步才行。
陈昊也起身背起书包，在众人奇怪的眼光中离开了教室。
刚从丽泽楼大门走出来时，后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
那声音清澈动人，宛如黄鹂歌唱。
陈昊回头看去，发现一个扎着高马尾，面容秀丽，身材姣好，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正向着自己跑过来。
“安小叶？”
穿着白色衬衫，灰色百褶短裙，还有黑色小皮靴的安小叶，迈着她那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正朝着陈昊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