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蠢蠢欲动
“这孟氏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说怀就怀上了，可真是运气好。”
一大早，三姨娘柳氏正和苏渺渺说着话梳妆，这些日子她上下操持打点，人也肉眼可见地疲惫了不少。
苏渺渺轻蔑地道：“娘，你怕什么，现在家里都是你说了算，就算她真有本事生个儿子，跟咱们也没得比。”她额头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却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疤，只能用厚厚的脂粉和刘海盖住。
柳氏撇了个白眼：“我怕她？她哪有资格跟我争啊，她要生就生呗。”
“娘，现在大夫人倒了，你什么时候帮我收拾那个可恶的苏袖罗啊，”苏渺渺不满地瘪着嘴，“你看她把我给害的！”
柳氏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我的宝贝女儿，你可别想这茬了，你以为大夫人和苏陵北的事儿那么简单啊，多半就是这苏袖罗搞出来的。你自己寻思寻思，她回来才多久啊，先是上赶着讨好老夫人，然后搞坏了苏瑶的名声，再一跃成了郡主的干女儿，这还没完，出去赴个宴，苏陵北废了，大夫人疯了。你啊，还是安分点，大家相安无事，对谁都好。”
苏渺渺不服气地攥紧了拳头：“可是，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
“是啊三姨娘，你当真要这样轻易放过她吗？”
“大姐姐，你来了。”
苏瑶纤步款款地走进房，一身简单妆饰衬得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你怎么想着来我这儿，坐吧，”柳氏笑着支开了旁人，“你娘好些了吗？”
苏瑶极度平静地回答：“还是老样子，说胡话摔东西。”
“额，大姐姐，你可得坚强啊。”苏渺渺一脸想安慰却又安慰不到点子上的尴尬表情。
“我坚强得很，好妹妹，”苏瑶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从袖内掏出一个小瓷罐，“这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的颜润膏，说是修复疤痕的效果极好，妹妹你试试。”
苏渺渺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真的？太谢谢你了大姐姐！”
苏瑶一挑眉，柔声道：“三姨娘，我今天来，是想与你合作。”
柳氏问：“合作？怎么说？”
苏瑶边说边观察着柳氏的反应：“姨娘，我知道，我母亲压了你许多年，姨娘心里不畅快，也是应该的。可不管怎么说，姨娘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我母亲的病是很难好了，大哥呢又没了继承家业的指望，往后这个家，还不都是姨娘你说了算。”
听到一向高傲的苏瑶说出这样奉承的话，柳氏自然是很受用的，她挺直了腰杆，吐气扬眉地吃着桌上的黑葡萄。
“只是，可惜了……”
柳氏追问：“可惜什么？”
苏瑶声音微颤，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三姨娘，你想想，我大哥他就算再怎么色欲熏心，也不至于在郡主府做出那样有失体面的事吧，更何况，他游学在外多年，跟那个露珠压根儿就没接触过，怎么可能情难自抑呢。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一切，都是苏袖罗的阴谋。”
“她搞垮了我和大哥的名声，害得其他弟弟妹妹也得受牵连，现在京城上下，人人都对我们避之不及，我倒是已经认命了，可渺渺本就是庶女，她以后嫁出去了岂不是更要看人脸色。还有啊，我听太子殿下说，皇上现在可不待见父亲了，那子洋以后入仕，该多艰难啊。”
“这苏袖罗多狠的心啊，她呢攀上了建安郡主这个高枝儿，又和五殿下打得火热，她倒是不愁了。以后要是运气好，陛下把她指给白凛征做了正妃，她该多风光啊。”
柳氏有些踌躇地放下了手中的葡萄，悒悒不乐地望着苏瑶：“可她做这些，到底图什么啊？”
“多半是因为她幼时被送去了清坊寺，觉得心里不平衡，再加上于氏那个病痨刮些耳旁风，她自然就记恨上了咱们，想要打击报复。”
“我看也是，我一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渺渺随声附和，“谁知道她在外头学了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啊。”
苏瑶继续蛊惑道：“三姨娘，你是个软心肠，觉得苏袖罗可怜便想放她一马，但是她却不会领你的情。现在她娘死了，她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祸害咱们，你可得小心啊，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子洋了……”
“她敢！”柳氏立刻就被激怒了，“她要是动子洋一根毫毛，我非把她皮剥了不可！”
苏瑶浅浅笑着，为柳氏倒了杯茶：“姨娘息怒，这行恶之人怎么会把坏招都写在脸上呢，苏袖罗心神深沉得很，咱们要是不主动出击啊，可就要吃她的大亏了。”
柳氏渐渐有所触动，问了句：“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瑶瞧了瞧身后的几个奴仆，抬眼示意柳氏，柳氏便把一应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姨娘，你想想，苏袖罗现在跟五殿下走得那么近，不就是贪图天家富贵嘛，万一来日白凛征有望登基，她也能麻雀变凤凰。我呢，与皇后娘娘是血亲，姨娘你的姐夫湛王爷又偏向三殿下，要是他两真的联手上位，我们还能有好下场吗？所以，我思来想去，要对付苏袖罗，就得把白凛征一起拖下水！”
柳氏欲言又止：“这，岂不是风险太大？”
苏瑶的眼神变得异常阴狠：“姨娘，你怕什么，有皇后娘娘和湛王爷撑腰，何愁成不了事啊。现在孟氏怀了孕，父亲老来得子，重视得很，这正是最好的时机啊。”
“你，真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话，我也不敢来叨扰姨娘，”苏瑶道，“只有铲除了苏袖罗这个祸患，咱们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
苏渺渺晃了晃柳氏的手肘：“娘，我觉得大姐姐说的有道理，就听她的吧。”
柳氏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定下心来：“那好吧，我还不相信她苏袖罗有三头六臂，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猖狂。”
苏瑶计谋得逞，眼色森然地望着这两个蠢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