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历史与宿命
数量为8000人的守城部队被身穿贵族服饰的勋爵大人带领着朝塞琉古王国的反叛者亚美尼亚杀去。
面对区区只有数百人据守的城墙，骑坐在战马上的迪米利亚大人仿佛看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将被踩踏致死。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现实竟会这么残酷。
亚美尼亚城一战斩杀马其顿帝国军队三千余人，连同迪米利亚勋爵本人在内共两千余人被俘虏。消息传来，整个底格里斯河西岸为之震动。愤怒的卡洛斯三世决意报复，随即派遣其麾下勇猛的皇家骑士团东征。
塞琉古王国都城巴比伦，汉斯亚当二世本人正打算委派军队参战。这一举动被一向信任的幕僚阻拦。
“陛下，本就舍弃掉的东西，或许还能用来发挥一下价值。”
汉斯亚当二世闻言，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亚美尼亚一战暴露出马其顿帝国外强中干的军事力量，同样在西征中损失惨重的塞琉古王国也需要这么一块地方作为战略缓冲要地。
当马其顿皇家骑士团约两万多人的部队到达亚美尼亚时才发现等待他们的是整个底格里斯河西岸地区近三万人的守备力量。于是在南方孔雀王朝的干涉下，第二次亚美尼亚战役结束。帕提亚公国建立，地域涵盖原塞琉古王国底格里斯河西岸地区。
同时帕提亚公国拜马其顿帝国，塞琉古王国和孔雀王朝三国为宗主国。每年向三国上缴供奉，受三国庇护。
新元148年，麦尔格尼迪于亚美尼亚登基，是为阿贝尔大公。
麦尔格尼迪时年三十二岁，年富力强。公国成立之初人民因为常年的战争，生活十分辛苦。年轻的君主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对内他经常和国民一起同吃同作，带领民众开垦土地，冶炼金属。
对外阿贝尔大公利用东西两国冲突，时而帮助马其顿帝国，时而又站在塞琉古王国身边实力得到迅速发展。被帕提亚公国戏耍的两国决定给这个左右逢源的家伙以颜色看看。
新元152年，马其顿帝国出兵三万东进帕提亚公国，兵锋直指其首府亚美尼亚。另一边，塞琉古王国汉斯亚当二世亲率五万大军抵达底格里斯河东岸。
此时的阿贝尔一世并不在首府亚美尼亚坐镇指挥。位于阿拉海东岸的一处美丽岛屿上，年轻的公国君主正与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端坐饮酒。
“尊敬的陛下，我想您也不希望看见他们中间任何一个统一不达美索尼亚吧。”端坐许久，年轻人终于沉不住气开口。
“公爵阁下，相较于此，我更关心你在地下找到的那些铁器。真的那么奇特吗”
“如您所愿，陛下。”
“以数百军队重创八千马其顿士兵，不止是那白痴勋爵的原因吧，哈哈。”
新元152年5月13日，陈兵数万的马其顿公国向帕提亚公国首府亚美尼亚方向发起军事攻击。同时塞琉古王国越过底格里斯河向西岸进军。
5月20日，已经在亚美尼亚城下进攻数日的马其顿帝国皇家骑士团指挥官收到来自国内的消息，孔雀王朝攻入境内腹地，卡洛斯三世令他即刻撤兵回国协防帝国南部防卫。
5月21日，正在检阅士兵的汉斯亚当二世接到国内密报，南方孔雀王朝派遣大军十万攻入塞琉古王国内部，五日内连下十余城，不日将抵达首都巴比伦。年老的国君接到消息大惊，两日后吐血而亡。步步退守的帕提亚士兵趁乱将塞琉古王国军队击溃。
6月15日，塞琉古王国汉斯亚当三世即位，派遣使者抵达亚美尼亚，企求割让底格里斯河东岸三座城市来达到议和目的。
7月20日，中土大陆南方的孔雀王朝传出一条小道消息。马其顿帝国皇家骑士团两千余人在该国南部边境将孔雀王国一支百余人斥候小队围住。大战一昼夜，马其顿方面扔下近一千八百具尸体仓促而逃。
7月22日，孔雀王朝对外宣称发现旧时代武器遗址，并找到铁质枪械若干。在试验过程中，遭遇马其顿部队，大战过后铁枪弹药损失殆尽。孔雀王朝摩羯陀四世大为光火，决定将马其顿帝国列为敌对国。
8月1日马其顿帝国向孔雀王朝割让南方边境行省安条克，两国议和。第三次亚美尼亚战役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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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经历短暂和平后又被战火洗礼的帕提亚又迎来了长久的和平。站在历史的车轮向下俯视，在这片龙兴之地依靠自身意志掀起中土风暴的王者此时正身处历史的低位中。
新元历163年，亚美尼亚城西南角一片低矮的房屋群，这里生活的人们基本都属于炎黄族(黄皮肤，黑头发）。其中一处小窝棚中，一位年轻而且瘦弱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看着灶台里的火焰，少年小心的控制火苗的大小，慢慢往火堆里加着木头。
灶台上边放着一个破旧的砂锅，里面熬煮的是一些黑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药草味。少年轻轻搅拌着药汁，似乎觉得熬煮的差不多了。他将药汁小心的倒进一个带有裂缝的瓷碗里，一步步端到里屋。
里屋里光线昏暗，墙面被烟气熏得乌黑，一副盔甲被挂在墙上，似乎是怕被烟气熏黑，套上了一层黑布套子，底端露出一抹亮银色。整间屋子长久不通风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味。床上正半躺着一位面色枯黄，身体瘦弱的中年女性。她看着少年端着药汁走来，干裂的嘴唇吐露出嘶哑的声音。
“谢谢你，蒂亚诺。我觉得好多了”喝完药汁，中年女性说着。
“那太好了，妈妈。很快你就能站起来了。”见到药汁能起到作用，少年很开心。
“我觉得，我现在就能站起来，不用再去用钱买这些草药了。”作为母亲的女子强提起精神尝试坐起却没有成功，一旁少年连忙上前帮忙。
少年走出窝棚，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正巧一个十岁左右头发枯黄的小女孩揣着小手从街巷口回来，少年看见她，脸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哥，我今天洗衣服又赚到了五个硬币。”
“是吗，那太好了。妈妈看病的钱很快就凑够了。”
兄妹俩牵着手走进了窝棚。
少年名叫蒂亚诺林，女孩是蒂娜林。父亲克文林是帕提亚公国首府亚美尼亚防卫旅的一名哨兵。在第三次亚美尼亚战役中率先发觉马其顿军队进攻路线，被阿贝尔大公亲自接见。后在战役后期被流失射死，公爵恩赐其家人迁至首府亚美尼亚居住。
克文林战死时少年只有三岁，少女才刚刚出生。他们的母亲为了养育两个孩子在城内富商府邸做杂役。去年冬天因为得罪富商侍妾被管家带人将腰骨打折，已经在床上躺了数月。
仇恨的种子在少年心底扎根。
“只有凭借手中的剑，才能让世界遵循吾等的意志。”——来自伯利亚的猛虎，北方的王，中土世界的毁灭者，蒂亚诺林。
但未来睥睨大陆的君主此时只是在微末之际埋怨命运的何其不公。
……
中土南方某处地底洞窟，孔雀王朝的士兵正在熟悉铁枪的操作。
海风吹进宽敞的大殿，被靠在堂皇富丽的壁画前镶满黄金的巨型佛像挡住去路后又原路返回，给空荡的宫殿带来一股清凉。这并不能给跪在大殿中的下位者以舒缓，其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这么说当时你们遇见的铁枪可以连续射击数十次？”
高大的佛像下首，身着华丽袈裟的老者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跪在台阶下的使者。
“千真万确，尊贵的陛下。”
使者在无言中被身旁的内侍带离大殿。许久后，台阶上响起威严的声音
“你们怎么看？”
“陛下，依据亚美尼亚方面提供的枪械图纸，我方已能做到量产，总体可以装备二十支枪械兵大队。如果以这个数量对战八千马其顿士兵，可以做到全歼敌人的战果。”
“哦？”
“但是，以数百枪械对战，装填弹药尚需要时间，而且马其顿方面还有数量可观的骑兵……”言语间尚未表达的含义代表着尊敬的王上似乎在交易中被对方戏耍。
“哼！”
大殿里响起一声冷哼，所有人噤若寒蝉。
……
亚美尼亚的清晨，集市上拥挤着热闹的人群。一个黑头发的少年混在其中，不多时手里多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颠颠分量，清脆的声音让少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城西南的那处贫民窟，少年刚走到巷口就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偷拿了多少财物呢！”
“我没拿，我真的没拿…”
“还敢嘴硬！”啪！
“干脆卖到奴隶场去，或许还能换回些损失。”
少年奔跑回窝棚，此时，狭小的空间里站了四五个身穿华丽衣服的中年大汉。幼小的妹妹瘫倒在地，身上满是被殴打过的痕迹，母亲也跌落到地上护在蒂娜林身前。
众位大汉注意到气喘吁吁的少年，其中一人暗使眼色。瞬间将少年制住，“当啷”，一支精心打磨过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小崽子，活腻了。”
成年人的几下重击马上就让瘦弱的少年丧失了反抗能力，只能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前者一把掏出藏在少年怀里的钱袋，颠颠分量，“不够啊！该死的，就只偷了这么点吗！”
一顿暴揍后，几人抬着少女就要离开。
“停，停下，这个给你们，换我妹妹。”
少年艰难爬起，拽下墙上黑布露出那套盔甲。盔甲通体呈现亮银色，双臂处各雕刻着龙纹图案，虽然沾染上不少灰尘，依然流露出一片肃杀气息。
站在门外的几人互相交换下眼神。将少女扔下，拿起盔甲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窝棚里的哭啼声持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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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历165年春，帕提亚公国边境一伙牧羊人追赶羊群途中误入马其顿帝国境内失去讯息。一日后，其家人上报州府长官。新元165年3月12日，帕提亚公国一支两千人部队要求进入马其顿帝国境内搜寻牧民下落，被拒绝后强行入境，双方进行激烈战斗。
马其顿方守军阵亡数百人后选择撤退，其后帕提亚军队数万人长驱直入，数日内连续攻占三座大型城市，占领村庄城镇无数。兵锋已至马其顿帝国内河，顺发拉底。
卡洛斯三世在帝国朝会上大发雷霆。要求马上调集所有军队将这伙亚美尼亚人溺死在顺发拉底河。
新元历165年4月28日，马其顿帝国集结兵力11万人，其中步兵6万，弓弩兵3万，重甲枪士兵两万人，皇家骑士团8000人。由帝国皇帝的亲弟弟，时年32岁的斐迪南卡洛斯亲王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如一团乌云笼罩在顺发拉低河西岸。
河对岸帕提亚公国的军队同样也是遮天蔽日一望无际。
“斐迪南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已达天命之年的阿贝尔公爵在获悉马其顿方面领军人选时对身旁同自己于微末之时便相伴在一起的挚友，同时也是掌管公国财政民事的内政大臣，艾伯拉罕贝亚特如此说。
内政大臣低声笑了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句旧世界的谚语，陛下您已经说过多次了。”
身居高位多年自然养成一股威严之气，唯独面对挚友，这位白手起家的君王才能流露出一丝寻常人的无奈。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吾友，必须给后代创下一个稳定的未来。”
“我可听说陛下刚刚又新纳两名妃子。”
“哈哈哈哈……”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被风吹出了军帐。
相较于河东岸稍显轻松的氛围，对岸气氛就要凝重的多。
“鲍伯准将！孤命你三日内备齐可供两万步兵制作盾牌的木头。现在已经第四日了，请问你要等亚美尼亚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才肯把木头拿出来吗？”
身穿金色铠甲的上位者端坐在大帐朝自己的下属发出强烈的不满。
“下官惶恐，下官该死。实在是……”
“是什么！贻误军机，拖下去斩了！”
“殿下……”
嘭！刀光闪过，人头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