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反抢
说这话的正是那位白衣公子。
李雷二人停步转身,只见那公子两脚,稳稳地跨立在楼梯扶手上,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做防守势,那剑又长又细,应是缠在腰间的软剑。
“你小子还真是跟屁虫,老子到哪你就追到哪。好!今日就在这里解决你,以报你毁我山寨之仇。”楼上走廊口壮年汉子,满脸怒色地盯着白衣公子,匆忙间他上身衣服还没来及穿,黝黑的块状肌肉十分显眼,手中是把明晃大刀。
“交出混元气决,我还会留你一命,否则此间就是你丧命之地,让做个风流鬼。”说话间那公子双脚轻轻一点,身体一下跃到了走廊上,动作轻盈优雅,细剑依旧直指黝黑汉子。
“决在人在,若是交给你了你,我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汉子说完,运起大刀向公子砍来,速度极快,这一刀看似无奇,但却将万千刀法高度凝练,化繁为简,威势滚滚。
那公子倒也不敢小视,急忙收剑格挡,李雷十分好奇,那细剑能挡住那厚重的一刀吗,只见刀剑相交之际,“蹦”一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二人荡开,各自后退三步。
“不对,他们都是炼气的,方才将气运入兵刃上相斗。”李雷这才意识到。
“小子不弱吗!已经突破了聚气期。”那汉子双目警戒盯着白衣公子。
“你不早就到了聚气期了吗,为什么一直突破不了,看来混元气决在你手上真是浪费了,还是尽早交出来吧!”白衣公子也不敢放松,说话时死死地观察着汉子。
“有本事来拿,不过就凭你,还是太嫩了!”
黝黑汉子说着又抄起大刀,往白衣公子方向劈来,二人相距虽有一丈还远,刀实体是不可能击中白衣公子的,但这一刀饱含锐利刀气,根本不需实体攻击。
白衣公子早料到黝黑汉子这一刀,在他劈下之际,颀长身躯急翻,躲了过那一道淡白色月牙状刀气,那刀气直接击中了大厅中悬挂的大吊灯,吊灯被刀气击中瞬间分解成多块向四周溅射开。
“小心,公子!”李青昭急忙挡在了李雷身前,伸出了双手硬是接下了吊灯玻璃残片。
“青昭,你没事吧!”李雷见到李青昭双手流血,这才回过神。
“我没事,不过是擦伤了手而已,咱们走吧!”李青昭流血的双手微抖着。
“好!”李雷答应了,就扶着李青昭走了出去,找了家医馆包扎受伤的手,便投宿去了。
威化城内一家大客栈,高级房间中李青昭不停地抱怨那个白衣公子,说坏了他的好事。李雷只作没听见,一心在灯下比对修改地舆图。
不知何时,絮絮叨叨的李青昭竟发出了呼噜声。
李雷绘完一张图后,起身伸了伸懒腰,“青昭,洗脸水、洗脚水!”他喊着就往一张稍小的床上看去,李青昭哪里听得到。
李雷洗漱完毕,吹灭了灯火,正要上床,忽听屋外有脚步声,脚步非常轻,每一步迈出都非常谨慎,当到他门口时竟停下了,这时已入午夜,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窃贼!好像古装片的节奏。但窃贼为什么没有用迷烟呢。”李雷从枕下摸出了短枪。
约莫半个两刻钟时间过去了,那呼吸声还在。李雷的炼气术虽然尚未突破辨气期,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此人呼吸绵长,显然肺活量极为惊人,应该是有些身手的,难怪不用迷烟。”李雷握紧了短枪。
也不知那窃贼是如何操作,几乎听不见声响,便弄开了门,溜进房间。
金刀都在李青昭身边,他身边只有一个包袱,里面是贴身衣服和几十张存金凭证票据,这些凭证是母亲在他临走前硬塞进去的,只要在与他们家钱庄分号或有业务关系的钱庄,凭此票据都可以兑换等量的金刀。
果然是有备而来,趁着微弱的月光,窃贼先去了李青昭处,轻轻翻了起来,搞出动静时,还学几声鼠叫,李青昭睡得也沉,身子都被摸遍了居然都没醒。
李雷把包袱放在身前,右手握着短枪,左手抄起随身的弯月银匕。
如果那贼靠近他,他一手出匕首急捅,一手开枪射击,双管齐下,制服贼人。那柄弯月银匕曾属于沙海寨三当家云凤凰,不过云凤凰死了,便成了他的。
果然,窃了李青昭身上的金刀那贼还不满足,又往李雷床前缓缓挪动,高大的黑影越来越近。
李雷心跳也是越来越快,“你要找死,那你就来吧。”李雷一动不动,反倒像一位沉寂的老猎人,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那窃贼先弯腰往李雷的枕头下摸去,手法如游蛇一样娴熟敏捷,摸了几下又缩回去,直起身时发现李雷身上有个包袱,便伸手去取,就在此时,李雷银匕急速一翻捅进了窃贼的腰部,同时瞄准窃贼的短手枪的扳机也叩响了。
“嘭”的一声炸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不仅击中窃贼,也把熟睡的李青昭惊醒了,其他房间的房客也被惊醒了大半。
“啊!”那窃贼腰腹部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又惊又痛直接后仰倒地,瘫缩扭动着高大身躯,痛苦地叫了起来,“你敢偷袭老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此时,李青昭点亮的灯,“少爷,怎么回事?”李青昭一脸疑问,看着李雷,又看着地上的窃贼。
李雷短枪指着窃贼,“你搞错了吧,进来偷我东西,难道我不能防卫吗?”
那窃贼似乎伤到了要害,叫得十分痛苦,饶是有些身手,此刻竟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你饶了我,我把东西还你!”窃贼忍痛低声说着,就揭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是你!”李雷、李青昭同时发声。
此人正是白天在逍遥界和那白衣公子动手的黝黑汉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得罪了这封地少主,还有为什么又干起了盗窃的勾当?”李雷十分不解。
“我原本是北山的紫薇寨三当家,叫黄三,当年也算是风光一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也没少干,可是四年前,我们大当家带领一众兄弟去合围北边钟吾县时惨遭失败,死伤大半,寨子元气大伤,德化县领主便趁此占了我们的寨子,我们剩下的弟兄们也就四散了。”
“以你的本事还要做贼?”李雷冷冷问。
“这不来钱快吗?又不想干苦力,只好做喽!”黄三理直气壮的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我再问你,如果你有一句谎话,那我就再补上几下。”李雷蹲下,匕首在黄三面前晃了晃。
“你只管问,小人不敢说慌。”
“今天你和封地少主在窑子里打斗,提到了什么混元气决,把它拿出来给我。”李雷说着就伸出手。
只见黄三眼神游离,躲避李雷的目光,“不在身上!”他说道。
李雷匕首一落,捅进了那人大腿肌肉中,“啊!”一声,“别戳了,我给你还不行吗?”那人求饶,李雷拔出了匕首。
黄三又是“啊”的一声惨叫,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瑟缩地递给李雷,李雷不接,直说道:“打开!”
那人吃力地打开油纸包,里面确实有书,而且两本,上面一本名字叫“流莺春宫图”,“不是这本!在下面。”黄三这个大老爷们说话竟有些害羞。
“想不到你也是性情中人!”李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就这本。”那人将书递给李雷,李雷接过来,让李青昭将黄三扶在椅上帮其止血。
这本书有些年头了,牛皮做的书封已经磨得发亮,上面只能隐约看到“两仪混元气决”六个字留下的痕迹。
“这气决是你的?”李雷拿着书皱眉问。
“是前任的前任寨主劫道所得,这气决可能是一气纯元宗的秘籍,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你不练!”
“我倒是想练来着,我不识字,交给别人口述,又不放心。”
“那封地少主如何得知这气决在你身上的?”
“寨里被抓的人多了去了,难免有不少软骨头,还没怎么打,寨子的什么秘密都吐了。”
李雷不再发问,便急忙取出笔和纸,开始誊抄混元气决,到天亮之际,抄了两本。他的计划是将原本给这封地少主,其余两本誊抄的,一本自己留着,另一本就给黄三。
“黄三,你以前虽然作恶,但我无意伤你,是你盗窃我们在先。”李雷把原本和誊抄本递给黄三道。
“是,是!”
“我给你这原本和誊抄本知道什么意思吧?知道如何去做吧?”
“知道,原本给这封地少主,誊抄本我自己留着,不过那家伙坏得很,我就是烧了也不给他,还有我又不识字,要了也没用,以前留着保命,现在我不要了。”
李雷知道黄三说的倒是实话,也没说什么,就点了十张汇兑票据,甩给了黄三道:“这两张汇兑票据,有一百金刀,你拿去吧!当医药费了,记住了以后找些正事做,不要再害人了,否则早晚有人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