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尘封的岁月（下）

    单论创造异兽，月娿无疑是很成功的，可她创造的异兽虽实力不弱，却充满了暴戾与杀戮。

    月娿向天凚示爱遭拒，致使她离开了永恒之国，从而留在北境更加疯狂地创造攻击性强的异兽，渐渐地竟与永恒之国形成了分庭对峙之势。

    诛鉴拥有审判之力，按理说早该阻止，可他一心扑在月娿身上，不仅在北境为她修筑了漂亮的殿宇，还为她雕刻了巨大的石像。虽然月娿并未接受他的心意，可他却见不得月娿半分委屈，居然罔顾自己的职责，协助月娿攻上永恒，想以此胁迫天凚留在月娿身边。

    拥有创世之力需要一颗仁慈博爱之心，拥有审判之力需要一颗公正无私之心，而毁灭之力的拥有者需要一颗无畏克己之心。

    月娿凭借着个人好恶大肆杀戮，不仅如此，还操控诛鉴在双方大战之际毁坏了降灵台。

    那一战中月娿被当场诛杀，诛鉴身躯被毁，审判之力被尽数收于审判之剑中。

    天凚留下诛鉴的一抹灵识放于北境寻找新的审判之力的继承者，可是在月娿被诛杀后，四境失控。诛鉴的灵识在受到侵蚀后变得凶戾残暴，不得已天凚只好将其封印，并派出犯下过错的苏梅拉在此看守，这便是事情的始末。

    糖妞一行人所看到的这处殿宇，其实就是当初诛鉴为月娿所建，只是这处殿宇没迎来它的女主人，却成了诛鉴的封印之地。

    被解无痕重塑身躯的糖妞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拥有了毁灭之力，若非她误打误撞使得诛鉴附身在了自己身上，单纯的破除封印诛鉴不会这么快苏醒，况且还有个苏梅拉守着。

    说完这些，诛鉴开始讲述苏梅拉的事，因为在她身上，他倒看见了一些零星往事。

    降灵台被毁后，天凚创造了一个实力不弱于月娿的女子，并为之取名“木泽，”象征着希望和生命，她的族群也以此命名。

    木泽几乎是天凚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所有美好的词汇形容她都不为过。她从小在叔仲身边长大，而叔仲又格外敬重天凚，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在得知四境的存在后，她便立志要将四境变得如同永恒之国一般，且凭一己之力开辟了洪渊。

    木泽将难以驯服的灵兽如数引入洪渊，后又与苏梅拉结拜为姐妹，同时向天凚请命共赴北境。临走时天凚将辰昱派给了木泽，又将九丘镜赐予了苏梅拉，就这样三人分工合作，木泽镇压洪渊，辰昱开创三殿，而苏梅拉也成为青莲居的第一任主人。

    在苏梅拉的记忆中，三人平定北境后过了一段极其安稳的日子，并且木泽还同时在其余三境新开辟了天地，分别是“东境茂林——生命之地”、“西境雷泽——惩戒之地”、“南境冰原——埋骨之地”而“北境洪渊，既是封印之地也是砺炼之地。”

    在那个时期四境出现了很多强大的修灵师，他们纷纷以进入洪渊为荣。通过者要么被选入三殿，要么成为了其余三境的守护者，也是在那个时期四境出现了难得的繁荣。

    或许是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没了最初的警惕心。原本天凚想培养苏梅拉成为新的审判之力的继承者，可惜她却如当初的诛鉴一般，生了私心，有了偏爱之人。

    心若有私不可能成为审判者，偏爱一人一物，自然得不到九丘镜的认可。天凚当初打造九丘镜是希望持有者博爱，非偏爱。善待天地万物，给予他们平等的爱，才可能成为九丘镜的主人。

    苏梅拉无法再使用九丘镜，更无法给出明确的预示，也是在那个时候木泽族发生了严重的内乱。恰逢洪渊异动，封印被破，大量的异兽冲出洪渊开始在北境肆意屠杀。

    三殿被毁，辰昱失踪，匆匆返回的木泽以身为祭重新封印洪渊，木泽族则陷入了沉眠。

    洪渊被封，从此也切断了北境与其它三境的往来。苏梅拉为赎罪将自己的躯壳炼制成了千机锁交给银狼族保管，并命其世代看守洪渊的封印，且不得将此事外露。

    银狼族成为了北境新的统治者，而此时的北境千疮百孔，很多弱小的族群甚至到了亡族的边缘。

    苏梅拉为重建北境，不惜余力帮助那些弱小的族群恢复生机，而在这期间她却发现银狼族并不适合成为北境的统治者。

    或许是见到了苏梅拉的诚心，九丘镜最后一次预示便是让苏梅拉自行挑选合适的人辅佐，从而建立能护佑北境族民的国家，这便有了后来被附身的锦依依。

    锦依依去世后，苏梅拉按照建立北国的经验，后又辅佐唐仁建立了星耀。

    没了躯壳的苏梅拉以灵识的方式长期存在于北境，时间久后她的灵识越来越弱，记忆也越来越混乱，最终天凚不忍她没日没夜奔劳，一道旨意将她罚去了黑泽看守诛鉴。后来便是糖妞一行人到此，双方起了争执。

    “您的意思是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我们几人走到了这里？”

    面对糖妞的疑惑，诛鉴摇头道：“在我沉睡中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何事，不过在苏梅拉的记忆中，她的确只见过你们几人。”

    “不对啊，若是这样的话，她的双眼是如何瞎的？”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她存在的时间再久一点，不仅双眼，渐渐地，她的听觉也会丧失，这是灵识衰弱的必然结果。不仅是她，就连本尊……”诛鉴自嘲道：“结局也是一样的。”

    “可您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很强大吗？本尊早已不在世，如今站在你俩面前的不过一抹残留的意念罢了。

    本尊虽在降灵台化形，也曾拥有过至强的力量，然而做错事同样会受罚。本尊的结局不会比苏梅拉好，灰飞烟灭是必然的。你俩若努力些，说不定能帮本尊提前解脱。

    “尊上的意思是说，若我们能帮您寻到审判之力的继承者，您便会消失对吧？可如今的北境，虽没以前那般的凶戾之气，但要找一个完全没有私心且公正的人并不容易，甚至……不太可能。若我们一直找不到呢？”

    原本解无痕说这话也只是试探，没想到诛鉴神色一冷，“若真是这样，本尊定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俩。虽然你俩的毁灭之力弱是弱了点，不过审判之力与毁灭之力互为感应，届时你两能不能压制住审判之剑就不是本尊能关心的了。

    本尊在这里日日受凶戾之气侵蚀，时间久后意念若被凶戾之气控制……你俩可以想想，后果会如何？”

    “喂，您好歹是个长辈，不带这么耍赖的吧！”

    糖妞一听诛鉴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愁眉苦脸道：“实话跟您讲吧，如今的北境同您口中所说的那个北境不一样，虽说没有特别强大的灵兽，也没有这里浓郁的凶戾之气，但您要寻一个完全公正无私的人……压根不可能。

    您想想嘛，真有那样的人，他也只可能会出现在您口中的那个永恒之国，对了……”糖妞一拍手掌道：”不然您告诉我们如何能去永恒之国，我们去那帮您寻一个来。”

    “小娿叛乱，你两身负毁灭之力，且实力太弱，是不可能去永恒之国的。”

    “那咋办？我跟您讲啊，自私、贪婪、杀戮、嫉妒、懒惰、虚荣、仇恨、傲慢……您若是寻的这些，我闭着眼能给您找来一打。

    若您寻的是一点点仁善、一点点无私、一点点忠义、一点点公正、一点点诚信、一点点奉献、一点点勇敢、一点点无畏……这些我同样能闭着眼给您找来一打。

    但是……”糖妞咽了咽唾沫道：“您要的是一个纯粹的、完全的、毫无杂质的、干净得如同日光一样的人……”她顿了顿，“就算是六十多年前的楠媗也做不到啊，她那个时候迷恋花镜月迷恋得要死，如今我上哪去为您寻这么个人？”

    “那是你两的事。”

    淡淡的一句话把糖妞噎得不行，她叉着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糖妞只有做跑腿的命是吧？您……您自己出去找……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俩不稀罕。大不了您把这北境毁了，等那个啥……天凚来收拾烂摊子。”

    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击在糖妞胸口，刹那间糖妞所见的一切都成了黑白色，她软倒在解无痕怀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双手却死死捂住胸口全身发颤，面上尽是痛苦之色。

    “尊上怕是过了吧！”

    见糖妞如此，解无痕面上的神色瞬间冷到了极点，糖妞一个劲向他摇头，诛鉴淡淡道：“这便是审判之力，本尊不过释放了些许，你有兴趣试试吗？”

    翻过身，糖妞直接跪在了诛鉴面前。金光被诛鉴重新收回，糖妞顿觉好了不少，她压制住上涌的怒火不再吭声，诛鉴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却听解无痕道：“我可以照尊上的话去做，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尊上能如实告知我一些事，这或许能事半功倍。”

    “说吧！”

    除了对月娿，诛鉴对谁都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糖妞撇过头不再看他，免得一个控制不住又会怼两句。